归德、商丘城!
“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看到梁以樟回府,张氏连忙招呼下人给其打水。
“流寇逼近归德,上面传来命令,商丘进行戒严,严禁人趁乱打劫!”梁以樟用水洗了一下脸,拿过毛巾擦着手道。
“流寇来了,是不是要打仗了,这安稳日子还没过几个月怎么……”张氏被梁以樟带回的消息吓了一跳,她可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的一幕。
当时自己急的都上吊了,如果不是被人救了,差点一命呜呼!
那样的情况,张氏不想在经历一次!
“放心!”梁以樟知道张氏担心的是什么,于是安慰道:“归德是雷家军重点防御区域,不光有两个师的部队驻扎,南边的汝州,东边的徐州也都有重兵。
现在这些城市的部队正在朝归德运动,我今天之所以回来这么晚,就是忙于这些部队的后勤情况。
雷家军可不比明朝那边,军队的后勤补给有着严格规定,地方政府必须尽一切力量给予满足,要不然头上的乌纱不保!
不像明朝,大军在自己的地盘上运动,竟然要考虑后勤的问题,很多时候要饿着肚子打仗!
“老爷,只要能平平安安,这官不做也罢!”张氏服侍梁以樟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我们不如去江南吧,哪里上百年没有战争了,我们老家还有一些田地,完全可以安度晚年!”
“江南也不安全!”梁以樟摇摇头,回绝了张氏的建议,“雷家军已经饮马长江,如果不是考虑北方未定早就大举过江了,到时候以雷家军的土地政策,我们老家的土地一大半都会被没收,还不如呆在这里,以后也有一个好前程。”
“老爷,你以前不是……现在怎么……!”张氏吃惊的问道。
她可是知道梁以樟的性格,即使因为家庭的原因做了雷家军的太守,也是出工不出力,整天混日子。
“如果是流寇我坚决不投降,但是雷家军……”梁以樟叹了一口气道,“在雷家军接触了几个月,我是明白了,大明已经亡了,雷家军夺取天下已经成了定局。”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国家内战时期,能够一直忠于一个领袖的情况其实很少。
别看雷家军对乡绅十分残暴,远远比不上明朝那样对乡绅优待。
如果有选着,那些文人肯定不愿意投靠雷家军!
就好像流寇那样,别看闯王势大,投靠他的文人其实聊聊无几,还多以秀才为主,举人都没有几个人。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闯王现在还是流寇,没有稳定的地盘,被那些文人看不起。
官员的大规模投降还是在李自成进军北京之后。
如果没有满清这个大敌,没有在山海关一败涂地,那么李自成集团还能完成流寇向政权转变,建立大顺王朝。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但雷家军不一样!山东、两淮近三个省的地区已经成为雷家军稳定的根据地,有了席卷天下的趋势,自然会有大批文人投靠。
梁以樟这个对大明王朝忠心耿耿的能臣,在雷家军呆了一段时间以后,也有了归心的打算。
主要是雷家军的高薪养廉收买了太多官员的心,就好比梁以樟,商丘的太守,正四品的官员,不说他退休之后还有薪水拿!
就说现在他只要不犯错误,每年能领取一千二百两纹银和一百二十石大米的俸禄。
这可是实发,不想明朝那边,俸禄能拿到一半就不错了。
这么多钱,完全够一大家人轻轻松松的生活,不想明朝那边,除非你家里有矿,要不然不贪污,仅仅靠工资能把你饿死。
而且上面的俸禄还不包括,住房补贴,出行补贴以及奖金等补助。
以梁以樟的级别,每年还能拿到六百两。
更别说,雷家军这边有明确的规定,师爷这样秘书人员的工资不需要官员自己掏腰包。
可以说只要不犯法,雷家军这边官员日子过得比明朝那边舒服多了。
“老爷,外面有客求见!”夫妻两正在闲聊的时候,老管家在外面叫道。
“什么人?”
“是杞县举子李信,他率数万人来投被驻军安置在了宁陵地区,他过来是希望……”老管家道。
“杞县的李公子,让他到书房,我一会就到!”李岩的大名梁以樟也听说过,是明朝地区少有的开明人士,可惜运气不好。
在雷家军这边可以大展宏图,而在明朝那边会得罪太多的人,也不然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了。
至于他找自己的目的,梁以樟估计和安置制度有关系。
雷家军对外来的流民有些严格的处理机制。
这些人来到雷家军的地盘,会发现这里有专门的接待处,可以免费领取几天的伙食和衣物,以及一个身份证一样的东西。
有了它,流民可以在雷家军的地盘找工作。
只要你有专长就会安排你去合适的地方。
就算没有专长也会安排去做农民,在这里只要你肯出力就饿不死。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里就是天堂不用担心出现被饿死的情况。
不过对于这些人雷家军要进行适当的教育,升米恩斗米仇!
雷卫东对人性认识的很深,知道老百姓有着农民的狡猾,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参加一些培训班,学习雷家军的文化文知识和法律法规、纪律规范等,让他们知道在这里触犯法律是会受到重罚的。
同时安置的时候是以家庭为单位,尽量打散古老的宗族制度,雷家军可不希望自己的领地上出现一些祖宗。
李岩举人出身,在明朝那边的举人可以惠及族人的,为了自己利益的着想,李岩肯定不愿意和自己的族人分开。
“学生李岩见过大人!”看到梁以樟出来,李岩连忙拱手拜见。
因为明朝规定举子见官不拜,所以李岩拱手也属于大礼了。
“李公子你的大名我在商丘也有耳闻,不过你不是……怎么……”请李岩就坐之后,梁以樟问道。
“回大人的话,李岩之所以改名是希望和以往做一个了断……所以才……”李岩道。
“了解,了解!”梁以樟摸着自己的胡须,点点头,大家都是过来人,在这个讲究忠义的年代,要想割裂过去改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梁以樟自己都想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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