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为了撇清自己拿小妖当充气娃娃的嫌疑，把之前开运娃娃的事从头到尾给程子昕说了一遍。
在说到黑衣女人的时候，他还特别说得详细一点，唯恐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差点连那女人身上的什么香味，都说出来了，还好在最后关头他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把话给止住了。
因为他知道程子昕是什么德性，要说了这个，她肯定能把话题岔开老远，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程子昕吃完米粉，又叫屠薇给她泡了一杯热牛奶。
她喝着牛奶，半靠在沙发上，轻轻摇了摇头，“啧啧啧，这么说，你还解决了个大麻烦？我怎么有点不太相信呢？”
“师父你说的什么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徒弟啊。”
“你说的那个黑衣女人……”程子昕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点印象，她是不是身上有一股特别的香味？”
诚实耿直的白笙点头，“对，看来果然是师父的故交。”
“呵，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性。”
白笙：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又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程子昕眼里满是鄙夷和嫌弃，“你说的这个女人，我认识，她也确实是那种会送人充气娃娃的人。不过，她竟然没跟你发生点什么？”
“师父你好像很希望我发生点什么。”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程子昕矢口否认。“人家都给你送充气娃娃了，这种暗示很明显啊，你怎么不开窍？”
白笙已经被带歪得不记得自己想要说什么了，他几口吃完了自己的米粉，打算赶紧离开程子昕的视线，他真怕自己会被逼得神经衰弱。
看出了白笙不耐烦，程子昕也没太过分，她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慢悠悠地说道，“小白，我跟你讲啊，你认真听着，下次看到那个女人，你就下死手打，不用给我面子的，能打多狠就打多狠。”
白笙捡起脚边那被砸的四分五裂的木头，放到一边不碍事的地方，“我觉得，别人下死手打我的几率可能会大一点。”
说完，他就上楼了。
“哎，我说你怎么不听我讲呢？我是你师父……”
回答她的，只有楼上关门的声音。
程子昕只好把目光投向屠薇。
小兔子被盯得瑟瑟发抖。
“小妖，过来。”
“姐姐……”
“哟哟哟，你可别叫我姐姐，你都有两三百岁了吧，我怎么当得起你的姐姐。”
兔宝宝屠薇：……
“说吧，你待在小白身边有什么目的？”
“我没……”
程子昕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你也不用否认，我不是小白那个白痴，你说的一句话，我都不会相信的。
我不管是谁安排你来的，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能安安分分的最好，你要是想对小白做什么，可别说我没警告你，就算你有九条尾巴，你也不够断。”
屠薇好想说，她是兔子，不是狐狸。
不过她是只聪明的兔子，她知道现在如果她出声的话，下场可能会更惨。
老大的这个师父，看起来像是一个更年期的女人。
她跟在王律身边的那些年，悟出了一个深刻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更年期的女人不能惹。
千万不要惹更年期的女人，更不要和更年期的女人讲道理，因为，她们就是道理。
……
第二天一早，白笙起来的时候，发现楼下的所有都收拾好了，昨天他跟黑影打架破坏的那些东西，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他有时候都怀疑，那只兔子是不是不用睡觉。
找了一圈没找到他的板凳，他干脆就不坐了，直接到门口站了一会儿。
这是一条老街，在几十年前，这里应该也曾繁极一时。
但现在，相对来说，这条街就比较破旧，也比较偏僻，所以看起来就十分萧条。
照相馆左右的铺位，都是空着的，没有多少傻子愿意把店子开到这个旮旯里。
只不过今天早上，好像有点热闹。
隔壁的铺位，不知道什么时候租了出去，这会儿，都已经开张了。
门口摆了几个花篮，礼炮应该放过了，地上还有不少五颜六色的彩纸，
这又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傻子把店子开这里来了？
白笙不禁多看了两眼，这年头，傻子不多了。
这时，隔壁的店铺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胖子。
圆滚滚的身子，大概只有一米七多点的个头，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感觉西装都要被他撑爆了。白白胖胖的，脸上肉嘟嘟，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胖子显然也看见了白笙，挪着肥硕的身子朝白笙走了过来。
“兄弟，来一根。”胖子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九五之尊。
白笙沉默了一下，“对不起，我不抽烟。”
胖子也没勉强，自己叼着一根，点燃了，“这里生意怎么样？”
如果换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胖子是在嘲讽。毕竟在这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生意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但白笙不一样，他又不需要做活人的生意。他很礼貌的说了一句，“不怎么样。”
胖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胖墩墩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确实，一看这个位置就不太好。”
白笙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装逼。
胖子抖了抖烟灰，继续说道，“也就只有像我这样，做这行生意的，迫不得已才把店子开到这里来。兄弟，我叫陈远浩，开冥店的，以后就是邻居了。”
冥店？
把冥店开到一个鬼差隔壁，还真有点意思。
“嗯，白笙。”白笙也把名号报了上去。
“啊？”胖子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白老板，幸会幸会。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还有朋友要过来庆祝，白老板有空就到我店里来坐坐哈。”
他实际也是过来打个照面的。
白笙看着一颠一颠走远的陈远浩，神色复杂。
这胖子，说他傻，他还真不傻。说他不傻，竟然还邀请别人去他的冥店坐一下，脑子有毛病吧。
白笙以为，这件事，很快就会翻篇了，至少，在陈远浩的朋友来到这里之前，白笙是这么以为的。
毕竟，他不怎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因为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