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捕头的耳朵抖了抖,示意莫忧可以停止假笑了,“呸,这该死的赵三郎,真是不懂规矩,还学会听墙角了,等一会某就去收拾收拾他们。”
此时院子里正好传来赵三郎的吆喝声,那声音中气十足,隔着房门莫忧都觉得刺耳,他看了看君捕头,君捕头也正好看向他,父子两个同时摊摊手。
这帮无耻的家伙!
……
接下来君捕头没有真的收拾那些工匠,他还要去打戒指,其实他知道赵三郎想要干什么,他们没见过坐墩,肯定是想要一份图纸,“图纸就交给你来办了!”
莫忧点点头,拎着纸笔出门,赵三郎等人直接围拢过来,他们知道莫忧不是专业的,画出来的图纸他们可能看不懂,还是一起商量商量更方便干活。
“听君捕头说要打两个坐墩,这坐墩是什么样子的?”赵三郎直接询问坐墩的问题,坐墩此时还属于比较高级的东西,土生土长的本地工匠都没见过。
“坐墩啊,就是这个样子。”莫忧拿过笔,三两下就涂抹出了一块“大石头”,“画的不好,不过某的意思你们都懂吧?”
赵三郎想过莫忧可能不会画图纸,但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差到这种地步,这黑漆漆的一团是什么鬼东西?
县里都说君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精通成这个鬼样子?
他拿过图纸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开始摇头,其他工匠也都各自强忍着,要不是想着晚饭的问题,他们肯定要笑出声的。
莫忧此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工匠身上,说实话坐墩还真的就跟大石头一样,只要高度合适,其他的照着他画的图纸制作,完全没有问题。
他在想其他的事情,是打几把凳子?不,凳子哪有椅子舒服?那打几把椅子?可是椅子又没有沙发舒服,干脆一步到位,直接打沙发吧。
莫忧在另一张纸上随手画了几笔,只是这毛笔不听使唤,写字还勉强能看,可是一到画图就完全不行了,越描越黑不说,还黑成一片,还是找一只硬笔吧。
他没有说话,有几分愤恨的扔下毛笔,一迈腿就直奔厨房,那里有用来烧的炭。
就在莫忧挑拣炭条的时候,赵三郎抓起他后画的图纸,“这张就像点样子了,起码不是一滩墨迹,对外行人咱们不能太挑剔,这墨色深的地方想来是骨。”
几个工匠凑过来,跟着赵三郎开始研究图纸上那三条腿的玩意,一边研究还一边讨论,很是热火朝天的样子。
莫忧一出厨房就听见那些工匠正在争论着什么,但是此时没时间理会他们,他正在翻着眼前的一本《儿童简笔画大全》,这本书他小时候看过,应该有椅子和沙发的画法。
不出所料,他在家庭简笔画里面找到了需要的东西,随手将一个席子扔在地上,就趴了上去,真的像小孩子一样开始在石板地上涂鸦。
炭条不太结实,用起来总是折断,好在影响不算大,比毛笔强多了。
莫忧先是从简单的画起,方凳,圆凳,长条凳……然后就是带靠背的椅子,没有扶手的,有扶手的,甚至是摇椅。
画着画着周围就安静了,莫忧画完摇椅的最后一笔,仰起头来一看,只见赵三郎一脸的痴迷,正蹲在地上用手虚空比划,他比划的是最简单的凳子。
“咳咳,怎么样?能做吗?”莫忧坐起身,不断的转动手腕,这一副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快要累瘫痪了,他阴恻恻的看了一眼墙角的怂鸡,晚上就炖你了。
怂鸡可能是感受到了微弱的杀气,朝着莫忧的方向不屑的瞅了瞅,还试图鸣叫两声,台词都想好了,“同样是弱鸡,你瞅啥?”
不过它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又赶紧老老实实的蹲回去了,因为一个大嗓门已经从门外响起,“大郎,爹回来了,事情某给你办妥了。”
“嗯?这么快?”
君捕头在莫忧发出疑问的短短几秒钟,已经来到他的面前,“不快了,都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这么久了?”莫忧仰头张望仍然挂在天边的太阳,假装会看时辰,“真的这么久了,我说我怎么腰酸背痛的。”
“躲开,快躲开,你谁啊,知不知道我是给谁办事的?君捕头,君捕头你知道吗?能不能……”赵三郎本来正低着头观摩,眼前突然多了两条碍事的大粗腿,就想着把那腿推开,奈何没能推动。
他马上就想起拿君捕头的名头压人,可是抬头一看,“呃,原来是君捕头啊,你,你能不能往一边靠靠?”说着还用力推了推君捕头的小腿。
君捕头这才低头往地上仔细瞧了瞧,发现大郎萎靡的瘫在席子上,脸上手上都是炭黑,他手边还扔着几根断裂的木炭,地上都是木炭留下的痕迹,“大郎,你没事吧?”
莫忧笑了笑,不就是画了一个时辰的简笔画嘛,能有什么问题?一起身,哟呵,怎么太阳越来越近了呢?
“大郎,大郎……宋仵作!”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莫忧才悠悠醒来,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一下起的太猛,竟然还晕过去了。
看着傻笑的大郎,君捕头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了,“把宋仵作开的药先吃了,然后每天早晨跟着爹爹习武,瞅瞅你都虚成什么样了?”
“行,都听爹的。”一口解决了苦药汤,莫忧将碗递了回去,“嘿嘿,谢谢娘,忧儿没事。”
君苏氏脸上又是不满,又是心疼,“从现在开始,你可得按时吃药,要不然……要不然娘就打你。”说着还用手轻轻的摸了一下莫忧的胳膊。
莫忧:“???”
“咦,忧儿,看见娘给你准备的暖手炉了吗?”君苏氏继续说着话,眼睛还在四处张望,很是急切的样子,“哦,原来在手里啊,你瞧瞧娘这记性。”
莫忧和君捕头以及被君捕头巨大身影完全挡住的宋仵作:“???”
被挡住的宋仵作有点不甘心,正是他该露脸的时候,被挡住怎么行?既然人漏不出来,那就漏漏声音吧。
“那个,君公子没什么大事,安心调养,及时进补便可,最好是食补,再有就是现在天气还没有完全热起来,地上以后还是别坐了,容易着凉。”
莫忧通过听声辩位终于确定了宋仵作的位置,开口道了一声谢,然后就听见君捕头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鸡呢?赶紧杀了炖汤!”
一股杀气蔓延开来,怂鸡又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都吓得不会正常说话了。
“爹,你不是买了一只大公鸡吗?它怎么总是咯咯咯的叫,那不是母鸡的叫声吗?”
“呃,这个嘛,爹也不知道,问问你娘吧,这个她比较熟。”
君苏氏头也不回的疾步走开,“我去烧热水,一会儿好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