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几人都尚在惊恐之中,忽然的声响大家的心头都是一跳,连杨易自己也被手机的声音和振动吓了一跳。
杨易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是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是主管的来电,杨易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电话符号和秦主管三个字的来电提示,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主管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在他的大脑里闪了一下。
杨易按下了接听键。“喂,领导。”
“小杨,这都几点了……你就算迟到也得有个谱啊……”
“你迟到几分钟,我也就扣扣你钱就算了。你迟到半个小时,项目还做不做了……”
杨易赶忙插嘴争辩道:“那个……主管,我这边出了点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你这会儿坐上地铁了吗?”秦主管用不容置疑地声调反问道。
“没呢……那个……”
“这都几点了!你竟然还没坐上地铁!”秦主管愤怒地吼道。
“那个……主管……我要请假我身体不舒服……”杨易实在不想再浪费唇舌了。
“请假?你开什么玩笑!我还想请假呢?项目还做不做……”秦主管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愤怒,按杨易对他的了解,他马上就要骂人了。
“那个……主管……公司那边,没什么事吧?”杨易眼睛转了转,忽然问道。
“公司?公司能有什么事?你快点给我过来,项目进度已经拉下了,你……”
“我艹,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咬我啊?”秦主管的声音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鬼啊……啊……”
秦主管的惨叫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杨易的眼皮跳了一下,他按灭了电话,眸子里露出一抹凝重。
他知道秦主管叫喊的鬼就是他面前街道上的那些正四处咬人的丧尸。“看来公司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
杨易的眼底忽然浮现一抹焦急之色,他立刻点开了通信录,拨了一个号码。
杨易将手机放在耳边,在心底默默地念着。“接电话……接电话……”
“喂!”一个熟悉温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杨易的心里稍稍安宁,他虽然尽量用了轻松的语调,但是声音还是有一丝颤抖。“老杨头,在干嘛呢?”
“没干嘛啊?刚吃完饭,准备去上班去……”
杨易的母亲几年前就已经病逝了,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父亲,独居在老家的小县城里。
“你怎么大早上给我打电话?前几天不是还说,最近太忙,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杨的声音忽然有些紧张。
“没啥事……我就嘱咐你一下。那个……你今天请个假吧……别去单位上班了……”杨易的脑子转动着,他在想他到底应该怎么向他父亲解释将要发生的一切。
“我身体好好的……干嘛请假?”老杨不解地说道。
“你按我说得做!今天不要出门了!也别出去打牌,就在家里宅一天!”杨易的声调越说越高,语气也越来越重。
“为……什么?”老杨也听出来了儿子语气的郑重,绝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你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你一定要按我说得做!现在你要向我保证你今天不出门?”
“保证?向你保证?”
“对!保证!”
“好……我今天不出门……”老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似乎被儿子的反常吓到了。
“老杨头,你相信我。”杨易见父亲答应了下来,声音终于有了一丝缓和。“等你晚上看新闻,你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相信我!今天不要出门。”
老杨虽然觉得很奇怪,但是终于在儿子强硬的态度下,答应了他有些古怪的要求,毕竟是血浓于水的至亲,最起码他相信他儿子绝不会害他。
“那个……你昨天喝自来水了吗?”杨易忽然试探着问道。
“自来水?喝了啊,做饭都是用得自来水。”老杨口气自然地回答道。
杨易的心头浮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你也知道咱家地势高,一到饭点,用水的高峰期,自来水就上不来了。”
“你是说你这两天用的是储在水缸里的水?”杨易语气紧张地问道。
“你这孩子怎么对吃水这么紧张?”
“是不是?”杨易语气紧迫地又问了一遍。
“是啊。咱家不都是等晚上过了用水的高峰,接个一缸水储在那里,能用个几天。现在缸里只剩下小半缸了,我今天晚上还准备再接一缸呢。”
杨易的心头暗暗一松。“先不要接了。”
“不要接?”
“水可能有问题。”
“水有问题?”
“总之,不要出门,不要喝自来水,无论谁敲门,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开门,你就在家看电视。要是出了什么事,立即给我打电话。”杨易声音严厉地说道,甚至隐隐有了命令的口吻,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和睦,他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和父亲说过话。
杨易按掉了电话,目色凝重如故。
杨易刚挂掉电话,高翠兰就凑了过来。“小杨,你刚说水有问题?”
杨易的眉头皱了一下,店铺内的人都用紧张的眼色看着杨易。
“这是我的推测而已。你们想过吗?它们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杨易透过玻璃门看着窗外的越来越多的丧尸,喃喃自语般地说道。
“它们是怎么变成那样的?虽说被咬会变异,但是最初那个倒地的女的可没人咬她啊!”戴眼镜的中年大叔,看着杨易问道,眼睛露出沉思之色。
杨易看了戴眼镜的大叔一眼。“被咬就会变异,而且如此之快,只有病毒的感染才有这样的速度。就像重度感冒一样,你接触患者,就可能被感染,不过那时候感染你的只是感冒的病毒,但是现在感染你的是可以侵噬大脑的病毒。”
“侵噬大脑?”躲在促狭店铺里的几人都感到心头一冷。
“那为什么是水有问题?”戴眼镜的大叔继续追问道。
杨易的脑海中闪现出昨晚凌晨地铁站里那个坐在座位上不住颤抖的西装男,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那个人也一定是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