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就带着两个口袋,一个在胸前,袋子里装着一种东西叫做优点;另一个口袋挂在背后,里面装着一种东西叫做缺点。所以,往往人们能看到自己的优点,看不到自己的缺点。
千古一帝也是人,他比其他人更自信,甚至可以说自负。可是千古一帝们有一个共同点——善于纳谏。
“清山,朕与你即为兄弟,有些话,直说吧!”李二陛下沉声说到。
这才是千古一帝应有的风范!赵清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道:“弟以为,二兄此时不应过问谁蛊惑了承乾。而是反思自己,缘何将承乾一步一步逼迫至此。”
赵清山的话直刺李世民内心。良久,李世民才苦涩答到:“清山亦是为人父,可否想过让小浩更优秀?可怜天下父母心,更何况,朕是皇帝?承乾即为太子,就当有如此担当,当有危机感!”
“好一个可怜天下父母心!”赵清山无奈说到:“二兄,你是个合格的皇帝,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李二陛下摇摇头,神情苦涩。赵清山的话可谓字字诛心,李二陛下无言以对。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或许是因为自责,李二陛下脑中一片空白。半晌也没能憋出一句出,更莫说同赵清山一起解决问题。
“太子是国本,立太子势在必行。”赵清山见李二没有主见,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只是立太子,必须要在合适的时候,让几个孩子先跟着我学习些东西吧。等他们年长一些了,二兄再立太子。”
“只能如此了!”李二陛下吐出一口浊气,苦笑着对赵清山道:“如此,几个臭小子就交给清山了。”
李二将事情说好就离去,赵清山一直将李二陛下送到门口。这时,李二陛下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转头对赵清山说到:“清山,你且准备一番,之前搁浅的计划该重新实施了。”
“省得!”赵清山自然知道李世民所说的计划是什么,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就后天吧,两件事情一起办!”
李二陛下点头示意知道了。这次是真有了,赵清山看着李二远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想不通。如同李二一样雄才大略的皇帝,尚且过得如此之累。为何人们还要打破头颅去争那个位置,只是为了所谓的权势?
赵清山摔了摔头,关上院门,强行将刚才的想法驱离。还是做个教书先生好,没有烦恼。
可是,人生在世,哪能没有烦恼?你不去找它,烦恼自然会来找你。
这不,赵清山还未坐好,院外得麻烦咚咚咚的敲响了门环。
开门以后,门口站立的是隔壁的丫鬟翠儿。只是这次翠儿不是独自一人,身后尽然跟着两个壮汉,每个壮汉挑着一对大箩筐!
“翠儿,这是做什么?”赵清山疑惑问到。
翠儿黑着俏脸,那寒气逼人的声音如同报幕机器一般道:“《三国演义》一共卖出三万册,每册定价百钱,共得钱三千贯,利润一千贯,按照此前约定,这五百贯是你的。娘子说了,私塾,房屋,还请你这两日搬离。私塾的租金,郑氏就不收了。”
翠儿说完,让两个壮汉将箩筐当下,就转身离开了。
赵清山打开箩筐一看,里面全是崭新的铜钱,都是成串串着的。按照大唐的重量,十钱一两,十六两一斤,五百贯铜钱,那可接近三千斤!
两个壮汉能挑动大约三百斤,也就是说,筐里有五十贯!果然,有两个筐里放着许多银锭,每个约十两大小。银锭下边还有东西,赵清山拨开银两一看,是书,整好三本,正是赵清山留给郑氏三兄弟的课本。
这次真的是要绝交啊,赵清山看着眼前的东西苦涩一笑。情之一字,真是伤人。自赵清山来到长安,郑秀卿对他的帮助不小。先是租房,然后出资办学,一起出版《三国演义》,最后入皇宫与李二交易。可是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赵清山过不去心中的坎,强求也没用!
“老家伙,出来搬东西!”赵清山用手提了一下箩筐,纹丝不动是箩筐的态度,也是对赵夫子的嘲讽。
老酒鬼应声而来。看着眼前的四个大箩筐,老酒鬼疑惑问道:“书生,哪里来的这些财物?”
“隔壁送来的!”赵清山用手指了指郑氏主宅,然后说道:“明天一早去西市,找些人来将国公府打扫出来,然后立马搬家!”
赵清山的脾气也上来了,此前说过需要些时间,这说明赵清山已经动摇。昨日郑秀卿变相的逼迫,让赵清山心中很不舒服,也让赵清山的那一丝动摇消失无踪。现在,又要绝交,绝交便是!
将四筐钱财运回屋里,有伤在身的老酒鬼也累的有些气喘。略微休息后,赵清山吩咐老酒鬼道:“老家伙,再跑一趟延寿坊,让兄长去通知一下府兵们,将私塾改到国公府去。”
“好!”宇文拓点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老酒鬼到达延寿坊的时候,陈巨一家也正在收拾东西。一番询问,老酒鬼才知道,李二陛下竟然慷慨的赐予了陈巨一栋宅子。或许是为了方便两家人走动,陈巨的宅子也在延寿坊,距离周国公府也就半条街的距离。
赵清山的安排,陈巨自然不会拒绝,爽朗的答应了下来。
……
……
东市,密国公府中的愁云终于消散。卧床两日的封德彝终于有些好转了,这让封言道和淮南公主都松了一口气。等到晚饭完毕,封言道再度坐到父亲的床前,忍不住问出了这两天以来心中的疑问:“父亲,这次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致仕回家了?”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说到这个话题,封德彝就觉得心中苦涩。他那里想致仕,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手段胁迫李世民放弃这两份不和制度的封赏而已。谁曾想到,一项从善如流的李二陛下在这件事情上如此坚定?为了两份封赏,不惜批准自己致仕。
虽然心中郁结,可是在儿子封言道的再三追问之下,封德彝还是将事情讲述了出来。
封言道听完甚是疑惑,自己也算军伍出身,为何从未听说过宇文拓的名字?
“父亲,这宇文拓究竟何人,为何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封德彝叹了口气,然后说到:“为父也不知晓,这几年的军功薄都翻了个遍,上面根本没有这个名字!言道,日后遇到此人礼遇一些吧。”
“是!”封言道恭敬回答道。只是心中不但不以为然,反而有些怪罪宇文拓。如果不是这个人,自己的父亲那里会致仕。再说了,自己是淮南公主驸马,堂堂宋州刺史,一方封疆大吏,何须在意一个声明不显的国公?
“哎,下去吧!”封德彝叹了口气,吩咐封言道退去。有道是知子莫若父,封德彝如何不知道,以封言道的性子,肯定没有把自己的提醒放在心上。只是,此时封德彝已经觉得累了,不想再多言。
“是!”封言道退了下去。
“驸马,阿翁说了吗?”淮南公主早已在门外等候,见封言道出来,立马柔声问到。
“说了!事情…….”封言道看着淮南公主,皱眉将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封言道的叙说,淮南公主一脸郁郁,只听她说到:“二兄怎么这样,不行,明日予再进宫找二兄说理去!”
封言道却是摇摇头,沉声说到:“不可,此事咱们暗中探查即可,某倒是想知道,这宇文拓究竟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