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弋夫人正在监督刘弗陵读书写字,身为下一代大汉朝的帝王怎能不严于律己。
望着认真临摹的刘弗陵,钩弋夫人心中一阵畅意。
话说回来,这纸张是真的方便实用,只需用毛笔轻轻在上面一划便足以印下墨字,倒也省的自己手腕酸痛了。
刘弗陵很想出去玩,去找刘拓玩,他想和刘拓玩打雪仗的游戏。
可是,母亲严厉斥责自己,不准和刘拓走的过近,刘弗陵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样吩咐自己。
写着写着刘弗陵的心思便飘了出去。
啪啪。
钩弋夫人拍了两下桌子,呵斥道:“不准分心。”
被呵斥的刘弗陵只得再次低头写字。
大汉朝所用书写方式是在前秦的基础上加以改造,称为‘汉隶’。
汉隶的书写笔画很是优美,每提笔写出一道笔迹就好似作一幅画般。
笔势生动,风格多样,这便是汉隶的特点。
而如今,刘拓所发明的纸张正在大汉朝流行开来,汉隶毫无疑问的将会得到更大的发展。
踏踏。
从殿外匆匆跑来一道人影。
“快去禀告夫人,就说侍中仆射马何罗求见。”马何罗神色极度焦急。
殿内,宫女行礼:“夫人,侍中仆射马何罗求见。”
钩弋夫人面色一僵,旋即定神说道:“宣。”
“喏。”
等到马何罗进殿后,他朝着钩弋夫人使了使眼色。
钩弋夫人屏退了左右,对着刘弗陵说道:“陵儿,跟奶娘去偏殿。”
刘弗陵看了一眼马何罗跟着自己的奶娘去了偏殿。
钩弋夫人一阵不满,“为何现在求见,不知轻重吗?”
马何罗望着钩弋夫人的那副水蛇般的躯体,咽口唾沫说道:“夫人,不妙啊。”
......
“金公。”
刘拓快步来到金日磾的住处。
金日磾面色红润,这两日甘泉宫中的生活着实好了些,他自己似乎有些吃胖了。
“哈哈哈......刘军司来了。”
刘拓未等金日磾说完便说道:“金公,事情有些反常。”
金日磾顿时一愣,忙问:“可是发生了什么?”
刘拓将自己发现的异常情况告知了金日磾,并且将许广汉无意间探听到的话告诉了金日磾。
金日磾听后思索了一番。
“刘拓,陛下,恐怕危险了。”
在此等时候,大雪封路,甘泉宫又是鱼龙混杂,甚至连谁是效忠于皇帝的人都不确认。
每一个人都是忠臣,每一个人都是叛逆。
无疑,他们陷入了一种绝境。
刘拓从来不信命,如果信了,他就会在郡邸狱中引颈待戮,他如果信命,出狱后就不会带着刘病已刘婷他们为了生计四处奔波。
命,从来不是信来的,而是靠自己搏来的。
故,刘拓想要搏上一搏。
金日磾大惊,对着刘拓说道:“刘拓,你可知道此行径的危险之处?”
如果刘拓判断失误,皇帝会杀了他,关于这点毫无疑问,不然,四年前的巫蛊之事何故太子刘据满门被杀。
反之,如果刘拓判断对了,那将会是惊天之祸。
皇帝刘彻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当年的窦太后涉政,幼小的皇帝刘彻足足隐忍了六年时间。
等到窦太后死后,皇帝刘彻开始展示出他那鬼斧一般的政治手腕。
扶持卫氏新贵,霍家大族,用来抵抗那些老旧的贵族。
对外则是不断亮出兵戈,东征西讨,致使武将压过文臣一头。
这便是皇帝的厉害之处,无人不服,无人不敢不服。
刘拓点头,他当然知道,他知道一切,可是,他更不愿听天由命,何况,他早有布置。
既然如此,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看着刘拓坚定的神色,金日磾叹息一声,他知道,今日之祸是阻挡不住了。
“刘拓,外面交给你了,吾这就去陛下寝宫,护卫陛下周全。”金日磾一副誓死之情。
刘拓被这位光禄大夫感染了,皇帝刘彻说过金日磾是他的左膀右臂,今日看来,确是!
刘拓对着金日磾点头,说道:“金公,小心,小子定然会搬来救兵。”
金日磾郑重地点点头。
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足够了。
由于皇帝寝宫禁止臣子携带兵刃,金日磾孑然一身踏进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刘彻正在午睡,已经小睡了一个多时辰,还未醒转。
外面风雪肆虐,寝殿里头温暖如春。
费晩对着金日磾摇摇头,小声道:“陛下还在午睡,请金公外头稍作等候。”
金日磾本就是守着皇帝来的,转身独自一人坐在皇帝寝殿外屋中。
千江送完刘拓的信件刚刚回归,就被刘拓喊了过去。
“千江,事情紧急,今夜恐有兵祸。”
千江大惊!
刘拓不去理会千江的反应,掏出怀中早已写好的信件,对着他说道:“速速召于东他们前来甘泉宫护驾。”
千江接过信件就欲推门而出。
“慢。”
刘拓喊住千江,指着后面的窗户说:“走后面。”
千江跳了出去。
“小心!”
千江在风雪中消失身影。
刘拓看着外头忽然下大了的风雪,他叹息一声,老天爷也不给帮个忙呀。
马何罗找到马通,对着他说道:“二弟,事情有变,酉时一到,立刻下令关闭宫门,禁止任何人进入,等到了今夜亥时,兵变。”
当马何罗说出兵变的时候,他的神情狰狞,成与不成,就在今夜。
身为侍中的马通神情激动,终于要开始了吗?
他们筹备多日,又有夫人作为内应,如今,就连上天也给了良机,连日来的大雪彻底阻断了通往甘泉宫的所有道路。
如果事成,他们兄弟三人必定一飞冲天。
从龙之功,功高足以封侯。
“大兄放心,这宫门,就交给小弟了,酉时一到,就是只耗子也休想从这里踏进去。”马通信誓旦旦。
“另外交代一下安成,一定要控制住军队。”
马何罗还是懂得武力为尊的道理。
交代完事情后马何罗快步离去,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还未完成,本想着两日后再行兵事,如今却被一介臭小子搞乱了步调。
早知今日,这位太子府的余孽就该早日去除。
可惜可惜,竟让他苟活到了今天,竟还险些坏了自己的好事。
马何罗心中痛恨极了刘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