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考核让刘拓很满意,只是,没有人愿意做军中伙夫让刘拓很惆怅。
看来,下次的考核要再严苛些才好呀。
就这样,刘拓一行人坐着驴车回到了长安城中。
“小郎君,告辞。”
张贺手中提着一个麻袋,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蔬菜。
不是说好的十斤吗?
刘拓看着那起码有二十斤的蔬菜有些心痛,老张……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以后,是越来越不好混了。
“老张路上慢点,对了,提得动吗?提不动就掏出来些,太重了,累得慌。”
刘拓敢发誓,自己绝对是为了张贺着想。
张贺微微一笑,“不劳小郎君费心了,区区数十斤吾还是提得动的。”
说完,张贺单手提着麻袋就走了。
刘拓瞪眼,啥时候老张的力气这般了得了。
刘病已仰头看着小叔,问:“小叔,你怎么哭了?”
刘拓抹了一把眼泪,说:“病已呀。”
“嗯。”
“以后……一定要看好家,别让这些豺狼虎豹登门。”
这都是一个个吃肉不吐骨头的主儿啊。
刘病已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有些不明白,不过,小叔说的都是对的。
拒绝盲目崇拜!
“我知道了小叔。”
皇宫之中,气氛愈发的紧张了。
皇帝刘彻坐在龙塌之上,他望着这几位大汉朝的国之柱石,问:“钩弋必死不可?”多年枕边人,刘彻又如何狠心呢?
而听到这话站在殿中的霍光、桑弘羊、田千秋、上官桀、金日磾等人不敢出声。
陛下,这是叛逆呀。
良久,皇帝叹口气,说:“既如此,就下诏吧,钩弋祸乱宫廷,太子年少不谙世事,恐被其乱政祸国,赐死。”
呼!
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此事……结束吧。
尤其是上官桀,心中竟然有些暴躁,自己……早了一步呀。
刘弗陵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他很听母亲的话,端坐在书桌前手掌紧握笔杆,一笔一划都很用力,幸而官署工匠坊制造的纸张厚重些,不然,不知要被划破多少次了。
夜深了,一位面容端详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看着沉默寡言的刘弗陵,心中哀叹一声。
“陵儿,天色不早了,快些去睡觉吧。”
刘弗陵专注地眼睛从书桌上移开,抬头看着自己这位长姊,问:“长姊,我不困,你快些去睡吧,刘拓说过,女孩子不能熬夜的。”
女子正是被皇帝刘彻下诏抚养太子殿下刘弗陵的鄂邑公主刘瑄,她越发的对刘弗陵口中的刘拓好奇了。
这个男人,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大概是刘拓给了刘弗陵不一样的感觉,又或许是前两日刘拓帮刘弗陵见到了母亲。
不论怎样,刘弗陵对刘拓的那种感觉一直很奇妙,这也注定两人要纠缠的半生(爱恨情仇)。
鄂邑公主刘瑄蹲下身来,抚着刘弗陵的小脑袋,说:“那好,我安排了伺候的宫女,陵儿有事呼唤一声便可,记着,不可太晚。”
刘弗陵重重地点了点头。
等到鄂邑公主离开,刘弗陵忽然对母亲很是思念,“母亲,陵儿想你了。”
神不知鬼不觉,刘弗陵绕开了所有人,他朝着云阳宫跑了过来,他不想当大汉朝的太子殿下,他只想被母亲呵护着。
想到这里,刘弗陵心中更加的难受。
对于孩子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父亲母亲,可是,他的父亲是整个大汉朝最尊贵的人,每日都有成堆的事务要处理,只有母亲,只有母亲一直陪伴在陵儿身边。
相对于来说,刘弗陵更依赖母亲。
刘弗陵对宫中的道路很熟悉,他很快便来到了云阳宫。
从早已探索好的洞口偷偷溜进云阳宫,刘弗陵轻声呼唤着母亲。
……
当宣诏之人带着皇帝的诏令行至羁押钩弋夫人的云阳宫后,他对着守卫说:“陛下有诏。”然后带着人走进了这座云阳宫。
“开门。”
咣哧一声,云阳宫殿门被蛮横的打开。
“赵婕妤接诏。”
可是,整个云阳宫寂静无声。
前来宣诏之人再次大声喊了一遍:“陛下诏令,赵婕妤接诏。”
可是,整个宫殿依旧无声。
宣诏之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对着身后数人挥手,然后数人冲进了钩弋夫人的寝殿。
啊!!
皇帝劳累了一日时间,又加上今日处理了诸多事宜,这让皇帝的脑袋很是昏沉。
钩弋。
皇帝脑中想着今日下达的最后一道诏令:赐死赵氏婕妤。
皇帝不知对与错,只是,对于叛乱之人,他刘彻的理性可以战胜感性,而且,他特地召集了三公九卿商议此事就是为了给所有人看看,看看他们的帝王行事风格,依旧……可以掌控一切。
人老了,思维跟不上决策,这就需要征集更多人的意见。
刘彻想起了刘拓对自己说这句话时候的神情,很认真很认真。
而当刘拓认真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皇帝刘彻也很认真的在听,在他看来,刘拓这孩子很实诚,不会诓骗自己。
其实,皇帝刘彻自己也知道,世上哪有不死之人,自己,大限也不远了。
可是,唯一敢对自己说实话的也只有刘拓一人。
可惜的是,刘拓作为前太子府的遗嗣,自己的孙儿,根本不可能继承大统。
这一事情曾让皇帝很纠结,难道自己真的要隔代传位吗?
不,刘彻要的是大汉江山稳固。
皇帝把这种想法第N次甩出脑海。
刘拓呀刘拓,你太优秀了呀。
甚至,皇帝都想过让刘拓跟着自己一块埋入地下。
可是,他又有些不舍,这孩子……苦啊。
“陛下,陛下……”宫外头传来大呼小叫声。
守卫在寝殿外头的费晩呵斥来人:“成何体统,陛下已经入睡。”
来人惶然,此事……太大了呀。
幸而皇帝出声:“进来吧。”
费晩带着来人走进皇帝的寝殿。
“何事?”
“陛下,钩弋夫人,自尽了!!”
轰!!
皇帝一个头晕眼花,嘭哧一下倒在床上,幸而有被褥垫着,不然会出大事。
“陛下……”
半晌之后,皇帝清醒过来,对着来人说:“此事……不可声张,就宣告天下,钩弋,病逝了吧。”
“喏。”
此事,谁也不敢再提,而知情人也只得从心中告慰自己:钩弋夫人,病逝。
宫廷之中有太多密事,知道的越多自然死的也就越快。
迷雾,开始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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