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国,皇城。
两头灵禽鸣叫着自天外而来,落入皇城之中。
伴随着灵光散开,商缤母女带着一堆竹筐显出身形。
竹筐中,尽是不足三岁的孩子,为了方便,他们都被施了法陷入沉睡,个个睡的香甜。
“商仙子!”
灵禽飞来之际,就已惊动了国主木侯。
此即他更是带着皇子皇女和一干重臣,在宫中卫士的护卫下急急迎了过来。
扫眼场中的孩子,木侯的神色似有些复杂,不管转瞬就被压了下去:“能救出这些孩子们,想来诸位的此行,定当顺利吧?其他仙长哪?”
说话间,他不忘招呼身边人:“快,快来人!把这些孩子都抱出来,放在宫中好好安顿。”
“通知国民,让最近一年内丢失孩子的人前来认领!”
“是!”
一声令下,诸多卫士已是急匆匆冲了上来,为防他们手脚粗糙伤了孩子,更有宫女前来相助。
“国主!”
虽然带回了孩子,但商缤却是满脸愁容,甚至眼带些许惊慌:“此行并不顺利,阴风洞那里的情形超出了我等的意料之外。”
“怎么会?”
众人一愣,阴风洞的情况,他们经由多方打探,不应出现差错才对?
商缤继续开口:“除了无尘子,那里还有一位道基修士在。这也就罢了,我等刚刚进去不久,又有一伙强人出现,他们突下辣手,除了我们母女和惠恩大师外,其他人怕都已经被人擒下!”
“我怕……”
她眼带忧虑,继续道:“我怕他们可能会迁怒神木国!”
此言一落,不只是国主木侯,在场的众人,无不是齐齐变色。
“那……那可如何是好?”
当下,更是有人身形一晃,直接瘫倒在地上,哭天抢地哀嚎起来。
“苍天啊,我们神木国年年祭祀,从未中断,为何你要降下如此磨难?”
“我国百姓,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家不闭锁,为何还要承受如此劫难?”
“国主仁爱,君臣齐心……”
国主木侯眼神变换,也是无声催泪,一群人哭哭凄凄,却是无法可想。
就连一群仙师都被人打退了回来,多数被擒,他们这些凡人,就算有着灵木阵法守护,又能如何?
“国主勿忧!”
商缤突然上前一步,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却不知管不管用?”
“仙子请说!”
国主木侯抹了抹眼角泪水,道:“但凡有一丝希望,寡人也愿意尝试。”
“是这样。”
商缤开口:“此前妾身曾经说过,此来神木国求取灵果,乃是得了一位高人的指点。”
“其实,那位高人除了指点妾身来此求取灵果之外,还曾委托妾身交与国主一样事物。”
“因那东西事关重大,妾身一直心有顾虑,却是未曾取出,现今倒是可以一试。”
“仙子所言……”
耳闻商缤之言,国主木侯面露迟疑,顿了顿才问道:“仙子所言何物?”
“是此物!”
商缤当即自储物袋取出一物,递了过去。
国主木侯接过,却是一枚玉牌,玉牌正面以浮雕之法成一座宫殿之形。
那宫殿虽小,却精细至片瓦可辩,更是雕龙画凤美轮美奂,但周遭偏偏又云雾袅绕,让人无法辩的分明。
细细看去,那宫殿有金砖碧瓦,虽只是小小的一座,显露出来的堂皇正大之气,甚至超过了这神木国的皇城!
凝实此宫殿良久,国主木侯才慢慢转过玉牌,入目的八个大字,却是让他忍不住手腕一颤。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
国主木侯面容抖动,道:“这……似乎不合适吧?”
更有一旁的大臣面露惊容,道:“普天之下,只有中原的大乾皇朝,才可用此言以作印结。仙子,此物从何而来?”
虽说神木国远在天边,但大乾皇朝的威严,就算是三道七宗也不会轻易拂去。
他们又岂敢得罪?
“此物就是那位高人交给妾身的。”
商缤微微躬身,有些无奈的开口:“据那人所说,此物来自金庭,乃是北域万国共同组建的一个联盟,但凡接受此物的国度,都视之为金庭的一员。”
“而金庭诸国,守望相助,绝不容许他人欺辱。”
国主木侯面现踌躇,道:“仙子此言,似是让神木国加入这……金庭,以退今日之劫难?”
“此事干系重大,妾身岂敢给国主建言?”
商缤摇头,道:“那人只是道,只要国主把此物放入皇城阵法核心,当能免遭一劫。”
说话间,她眉头忍不住跳了跳。
当日听那人所言,似乎没什么稀奇,但此时看来,却似乎恰恰印证了神木国今日之难!
好似早就料到有这一日,自己定然会拿出玉牌,而神木国也定会接受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
但那人也说过,她们母女以后当有一劫,免不了骨肉分离之难!
想及此处,商缤不禁搂了搂身边的珠儿。
“把外物放于皇城阵法核心?”
一位披甲老将面色一变,急急摇头,道:“此事万万不成,如若此物被人暗中做了手脚,咱们的守城阵法怕就要易主了!”
木侯显然也是想到了此处,有些举棋不定。
“报!”
恰在此时,一位兵丁急匆匆的从外面奔了进来,跪地道:“启禀国主,灵境显示,三百里外正有一股阴风直奔皇城而来。那阴风内蕴杀机,怕是来者不善!”
“这……”
木侯面色一变,再抬眼,仿若已能看到那杀气腾腾的数道身影。
作为国主,他自然有着操纵皇城阵法之权。
借助阵法,他对那来袭之人的杀气,感应的更加清晰!
那杀气中,有着无边的愤怒,仿若要摧毁一切,才可宣泄这些人身上的怒火。
当下轻轻一叹,道:“诸位,此时我等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搏一搏了!”
这一次,众人全都面面相觑,想要开口阻拦,也是没了借口。
而木侯把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自然也知道此时应该如何抉择。
片刻后,一行人步入皇城核心之地。
伴随着玉牌放入皇城阵法核心之处,一道刺目的金光,陡然自渺渺天际而落,垂落在皇城之上。
金光在皇城之上荡漾,渐渐成一印玺之状。
那印玺龙盘虎踞,堂皇正大,‘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更是醒目。
远处那道阴风陡然一顿,就连其间的怒火、杀机,也变的惊疑不定起来。
半响过后,皇城上印玺越来越凝实,威压也越来越强,就连此方天地,仿若都臣服于这金光之中。
更是不知何时,皇城之中的百姓、兵丁,甚至就连那没有灵智的禽兽,都已心悦诚服的跪倒在地。
只有身处核心之地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皇城上空的变化。
“走了,他们走了!”
不知何时,有人高声大叫。
木侯回过神来,却见那阴风似乎是真的畏惧此地的威严,已是远远退去,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呼……”
他忍不住轻拍胸膛,大喘了口气。
此即才想起一事,朝一旁的商缤问道:“仙子,你不是说惠恩大师也逃了出来吗?”
“怎的为何不见他人?”
“惠恩大师似乎有些心事,并未前来皇城。”
商缤摇头,道:“他去了东南方向的北魏国,听说那里的国主改信了佛教,正广邀佛门弟子前去讲经。”
木侯恍然,点头道:“北魏国啊……”
…………
“据我所知,北魏国的国主以前不信佛,改信佛门好似才十几年。”
山道之上,一个长长的商队正自缓慢而行,声音就自其中一辆马车之上。
马车里,装饰精致华美。
面积更是广阔,足有三四十平,就是挤上几十人,也全无问题!
而这马车也十分神异,虽有车轮,却离地三尺悬浮而行。
拉车的马儿更是神骏,头顶犄角,脚踏清风,竟是罕见的灵兽!
一位衣衫精致的老者端起酒盅,朝着对面两人示意一下,道:“公子喜佛,佛法精湛,辩才无碍,此番去北魏国开拓家业,恰是相符。”
“此行不远万里,一切都要有劳云叔操持,张衍在此先行谢过了。”
开口说话的男子面容俊美,气质空灵,一双眸子清澈空明,倒是好面相、好气质。
只是他举手端起的杯子,里面盛放的却是清澈白水。
“公子客气了!”
云叔轻轻摇头。
他知道对方的性子,并不意对方以水代酒为意,而是朝在场的另一人看去:“孙道友,却不知你去北魏国何事?”
这是位身材健硕的中年汉子,相貌平平无奇,只是面色焦黄,显得有些憔悴。
此人正是孙恒。
此时距离他击毙无尘子,已是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他唯恐被人追上,朝着东南方向不停飞遁,直至昨日才停了下来。
也就在昨日,他遇见了这个商队,本想问明路途就告辞离开,却被人热情挽留了下来。
听到对方问话,孙恒拱手开口:“在下身有暗疾,听闻远方百草宗有诸多医道高人,因而欲前去寻医。”
“百草宗啊!”
云叔点头,眼中又有些遗憾。
他本想着帮助自家公子招揽一位好手,现今看来,却是希望渺茫了。
“百草宗在宝鸡国附近,过了北魏国,还要再往东南越过数国才可。”
“此行,可不容易!”
说话间,他直视孙恒,只要发觉对方有少许迟疑,就出言挽留。
“无妨。”
孙恒却是摆手,道:“在下本就是山野散修,早就不知走过多少路了,些许路途岂能难我?”
“古人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一旁的张衍笑着开口:“在下最是羡慕孙兄和云叔的丰富经历。”
“哈哈……”
云叔大笑,道:“公子羡慕我们,我们又何尝不羡慕公子?”
“富贵王侯,一应不愁。就算是修行之法都可随便挑拣,我等散修为了一门功法,可是拜了三年、守了三年,却也未必能学到本事。”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