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年九月底，科工委办公室，满脸疲倦的孙祖杰来到了章国务的办公室。见到他的样子，老将军笑着说道，“怎么一副灰溜溜的样子？”
“谢天谢地，只挨了一个纪律处分，没有撤职查办。”
“哈哈，挨了一个处分，活该。那个什么地图头，你有什么看法放心里就是，非要写出来，被收拾一顿当然跑不掉，对外国领导人太不尊重，也太不严肃了。”
“我一个初中肄业生，读书少，只想说说对苏俄的看法，哪里想到大家都往自己身上带。反正我是左挡右防，狠狠得吵了一个多月，现在落得人憎狗厌，谁都不喜欢。”
“这样也好，你敞开了心扉，也省了不少麻烦，你不要担心，有人不喜欢，同样有人喜欢。
不扯这些有得没得了，先说运十，苏俄同意帮忙了？”
“原则上同意了，毕竟是民用飞机，不那么敏感。我们出钱，请他们加工关键部件，这样运十最起码能完全按照图纸生产出来。”
“唉，要能完全按照图纸把飞机造出来，已经很难得了，你算是立了一大功。”
看到章国务的表情，再联想到首长经常批评航空系统，孙祖杰劝说道，“首长，造飞机比造原子弹难得多，我们需要耐得住性子，二三十年后能望美帝项背已经很不错了。”
章国务以异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孙祖杰，沉默了一会，“没想到你这个小年轻倒挺耐得住性子。不过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你不懂吗？为什么又是军机又是民机的折腾？”
孙祖杰开始解释起来，麦道项目是学管理，学技术，学制造；支线飞机是新人练手，学设计；运十是保住大飞机的研发能力，三样都必不可少。虽然现在艰苦了些，但熬一熬总会好的。
至于军机，孙祖杰意识到那个强七计划有可能老将军知道了，所以他试探的问道，“首长，强七提案您都知道了？”
“废话，你小子胆子够大的呀，气都不通一声就敢给艾哈迈德亲王写信，你想干什么，无组织无纪律。”
孙祖杰闻言大喜，没想到这件事还真有门，要是土豪不感兴趣，这件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反应到华国高层来了。看着他喜笑颜开的表情，老将军也很无奈，“孙猴子，我们这轰七还七上八下的，哪有什么国力搞强七？”
孙祖杰笑着说道，“首长，反正又不需要咱们出多少钱，土豪出钱，我们带着他们一起玩，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这些国家都是长期与美帝打交道的，他们很多想法可以开拓我们的思路，干嘛不试一试？就算项目不成咱们也可以用他们的钱来验证一些技术，怎么都是赚的。”
孙祖杰说得一点都没错，老将军也明白，这几年华国与西方国家加强了技术合作，各种各样的技术合作很多，但是基本都是花钱，求着西方帮忙改进。
当然也有过来送钱的，比如巴铁送上门的初教八项目。但是向孙祖杰这样主动找土豪一起设计下一代战斗机的人还真没见过，这让他十分感慨。
坐在家里等着客户上门，和主动找客户的区别有多大，老将军心里当然十分有数。这已经是第二回了，所以老将军有一种感觉，他不满已久的航空系统很有可能因为这条鲶鱼而大变样。
沉吟了一会，老将军问道，“你那个强七准备怎么弄？”
“嘿嘿，我怎么知道，现在贵客上门了，让几大飞机制造公司提方案就是，到时候大家商量着办。”
“你不是为洪都准备的吗？”
“洪都当然要拿出一个方案，只不过我觉得必须有点竞争，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个方案能落地，都是好事。不过我既然出了这么大力气，强七可以联合开发，几方受益，但必须在洪都生产。”
老将军点点头，“你能这样想，还算不错！”
事实上强七项目的提出，解决了很多问题。到了八十年代中期，华国的现役飞机基本都是五六十年代的水平，连二代机的平均水准都没有达到。
而美苏此时正在进行大规模的第三代飞机换装，所以华国海空军面临着极大的国防压力，空军的压力尤其明显，此时的华国空军连越南都不如，所以在七八十年代边境战争只有奇葩的陆战，跟空军实力很差有很大的关系。
而七四年的南沙冲突后，华国海军迫切需要一款能飞到南沙的攻击机，这就是轰七研发的初衷。
但是为了节约，军方想出了奇葩的海空同一平台的打算，最后在轰七与强六的竞争中选择了设计相对稳健中庸，发动机更靠谱的轰七。
问题是海空军的要求很多地方不一样，因为华国电子技术的落后，此时空军的视野还比较落后，当然这也跟华国的精确制导武器研发太过缓慢有关系。
所以空军要求战机能目视轰炸，座舱应该并座；海军认为要挂导弹攻击，座舱应该纵列，还要注意中低空性能。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两家吵得不可开交，搞得设计所也是头疼不已，要求太多了，没办法平衡。
现在好了，如果和土豪们合作搞出一款能够对地低空高速突防的攻击机，似乎很不错，能够满足空军的要求，也省得吵架了。
所以内部讨论时，空军非常支持搞这么一款飞机，海军也觉得这样挺好，前提是不能影响了轰七的研发经费。
所以孙祖杰这个脑海里的方案竟然被当真了，至于这款飞机要不要出口技术，出口生产线什么空军不太在乎，自己有几斤几两谁不知道，怎么可能搞出太好的东西。
孙祖杰知道了军方的态度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现在管你们怎么折腾，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同样正在商议的土豪们也不傻，他们需要的是能够快速突破敌人防空拦截线，突袭敌军战略纵深的战斗轰炸机，而不是低空强击机，土豪的生命很珍贵。
土豪们的要求很高，他们希望在这款战斗轰炸机上能够装上中距弹，可以导弹发射后不管，另外对地攻击时还要有精确制导炸弹。
反正就是一条，这款飞机要既能超视距打击敌空军，又能对地精确打击，谢天谢地，他们还不知道有隐身机的存在，要不然肯定要加上隐身这一条。
孙祖杰并不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指着他们的鼻子骂，你们丫做梦吧，华国有这么好的东西还会给你们？
孙祖杰告别章国务之后，直接坐飞机回到了魔都，躲在了华夏飞机总部，以反省错误的名义，谁也不见。
但是与此同时，在他的遥控指挥下，华投一边继续与苏俄的谈判，一边不断收集各种生产物资，一个又一个仓库的存储起来。
华投的资金规模很大，虽然他们化整为零，但是他们不断增加的库存还是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铁主任亲自来到了魔都，询问孙祖杰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扰乱国家经济秩序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