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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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刚入七月,中山河间一带逐渐开始变冷。
入秋!
就真的是入秋了。
残暑蝉催尽,新秋雁带来。
天入秋了,淡淡的凉意席卷大地,原本翠绿的树叶挂在枝头上,如今都纷纷的掉落下来,北方酷爱梧桐,林中还是城中都种满了梧桐,等天凉时,微微暖和的阳光透入进来,落在人的人的脸蛋上,还有点冰爽的赶脚。
不怨秋夕长,常苦夏日短
常在夏日时,愁夏日长,酷热难耐,一旦入了秋,这只秋老虎张开了獠牙,朝准了目标,猛的一口咬下,准能咬住一个人。
秋天仿佛山中的猛虎不念半点的人情,目光尽处皆是猎物,不知有多少人的葬身在虎口之下。
要是换做往年,老百姓得见秋老虎的到来还不是欢天喜地的....
春种秋收
一年的忙碌本要得到应有的结果,但眼下硝烟弥漫,性命保存,何来的春种秋收之感。
恰如,中山郡国
博野城内
公孙瓒驻扎兵马于蠡吾,已经完全展露了他的野心,同时入主中山郡国,战争中难免会有波及,但事后他却极尽全力的收敛底下士卒的欲望,不让他们扰民半分。
不得不说,公孙瓒这样的举动,瞬间拉拢了刘虞有点摇摆不定的心。
纵然二人结为姻亲之家,但实际上刘虞还是有点担心公孙瓒只是在表面上敷衍他罢了。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人皮易画,人骨难绘
人心更是难以猜测!
打下中山郡国后,刘虞则是悄悄的来到中山郡国中,谁也没有告诉,就悄无声息的来了。
从广昌到蠡吾,刘虞几乎是把中山郡国逛了一个遍,最后回到蠡吾,敲响了公孙瓒的房门。
“伯安兄!”
见到刘虞的到来,着实把公孙瓒吓了一跳,在他看来刘虞现在应该在涿县才对,怎么一晃眼就跑到蠡吾来了?
至于刘虞来的目的,公孙瓒倒是没有怎么怀疑。
请刘虞入座后,二人便开始闲谈,当谈到中山郡国时下的情况时,却见公孙瓒神色一正道:“战火无情,谁也不能保证太平,某只是在尽自己所能罢了。”
或许是公孙越的死,或许是那一日黄盖自豫章而来,急忙送的那封信,又或者是司马朗的协助,让公孙瓒跋扈的个性逐渐的有所收敛,甚至逐渐在潜移默化之下有所改变,要是换做了以往的他,中山郡国焉能存?
要是不把中山郡国给糟蹋的一干二净。
穷兵黩武!
公孙瓒并非是一个良善之辈。
甚至在刀刃上讨生活的人又有几个是良善之辈。
仁政!
并非是讲的是妇人之仁!
仁政与战争,刘虞看的很清楚,公孙瓒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刘虞高彻底的相信了公孙瓒,在官场上多年,刘虞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纵然是一只善于掩藏自己的老狐狸,也不能在不经意间就把自己狼子野心给藏住。
当然...
如那些人,演了一辈子的戏,慢慢的那张面孔是自己的,到了最后他们统统的都忘记....
戏演久了...
戏里戏外都是自己。
刘虞很聪明人,也懂得避开一些敏感的东西,不会让公孙瓒觉得诧异亦或是不舒服。
与公孙瓒相识也并非是一年半载,公孙瓒的脾性如何,刘虞心里还是有数的。
“告辞。”
得到自己所想要的答案,刘虞心满意足的离去。
“幽州拜托伯安兄了!”
在刘虞即将踏出房门时,公孙瓒突如其来的话,让刘虞的身体微微的停滞,当左脚落下时,悠然且坚定的声音响起:
“伯圭兄,你我二人的约定,某不敢忘,也请伯圭兄勿忘。”
“不敢。”
拱手片刻,便是郑重的承诺。
等人彻底的离开视线内后,公孙瓒顿时松了一口气,刘虞再怎么规避,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不合理的存在,作为一方郡守,官场上的东西,公孙瓒如何不懂,同样的他也感谢刘虞留面子给他了。
“主公。”
在内堂中的司马朗走了出来,从头到尾,公孙瓒、刘虞两人的对话全部的落入司马朗的耳中。
“伯达,刘伯安此番的目的可清楚了?”
“清楚。”
“幸听你所言。”
刘虞来的太突然了,着实让公孙瓒吓了一跳,若是当日未曾听从司马朗所言,恐怕前段时间的辛苦都是白费了。
“只是主公,此事需长久。”
安定的后方究竟有何好处,现在公孙瓒应该清楚的感受到了,一个稳定的后方可以让他再无任何的顾虑,只需要一心一意的面对着前方的敌人,同样的对于中山郡国施行仁政的效果也相当的明显。
“定当如此。”
公孙瓒闻言面色一肃,一本正经的应允的下来。
天下间唯有利益才令人长久!
公孙瓒见到了利益,所以他能长久的坚持下来。
其实,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样,鲜活的利益摆在眼前,任你心如止水,也定起这万丈波澜。
人心诡谲说白了,其实就是在贪婪二字。
公孙瓒贪婪吗?
贪婪!
正如天下各路诸侯一般,他们的贪婪已经深入骨髓里面,不过正是因为贪婪,才迫使他们一步一步的变得强大!
贪婪!
需要相应的实力,若是无匹配的实力,到头来贪婪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对于这一点,谁都看的清楚。
“主公,叔弼所言主公意下如何?”
黄盖的信已经在公孙瓒的手上积压了有半个月的时间,然而公孙瓒迟迟未曾决定下来。
并非公孙瓒不相信陈欢,实则其中利益太大,令他摇摆不定...
一方面,他也在担心,一旦让孙策强大起来,今后孙策会不会成为他最强劲的敌人?
公孙瓒有这一方面的顾虑实属正常,如果说没有这一方面的顾虑,那么司马朗还真的要担心他是不是选错人了?
“此事....”脸上出现纠结之色,公孙瓒不知道该怎么说,旋即目光幽幽的看向司马朗:“伯达与我说说吧。”
视线落在司马朗的身上,公孙瓒静静等待司马朗的回复....
或许
这也是一次君臣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