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惊讶地发现,闹钟还是没动,指针像是被冻结了,永远地停留在7:38。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个熟悉的时间让陈枫倍感诡异,一个终身难忘的时刻,每到7:38他都会不禁打一个寒颤……
上次没把闹钟打坏,闹钟也不走,也许是因为坏了。陈枫不再相信闹钟,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让他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手机上赫然几个数字——7:38。
“7:38……7:38……7:38……为什么是7:38……啊?!!”
陈枫不停地心里骂自己,真是个猪头,为什么刚才都没有注意时间,只要扫一眼就能发现不对劲。但玩手机的人通常是没有时间观念的,有经验的都知道,上班时玩手机,一玩就是一整天。上课时偷偷玩手机,一节课的时间就像打了个哈欠。
陈枫再次使出甲鱼打挺(王八翻身),从床上跳起来。
他不敢相信,目光凝视窗外的世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那片钢筋水泥建成的黑白森林。不出意料,窗户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光。
陈枫最讨厌的场景不过如此,在这样的时间,不仅需要起床,上班,还得赶车,吸雾霾……无限的死寂循环又给清晨一种更加苦闷的氛围。
时间从来没有向前,太阳停留在地平线上,林立的高楼投射出狭长的阴影,没有人的踪迹,没有都市的霓虹。
陈枫无比怀念对面楼,总在窗口苦读的女孩,怀念形容那个猥琐的胖邻居,怀念喜欢把电视声音开很大的耳聋老太太,怀念卖早点的阿姨,怀念蹬三轮的大叔……
陈枫内心孤独到达极致,对于人类社会的渴望催促他另想办法。或许想是多余的,唯一的办法只有出发!只要呆在这间屋子里,时间就会永远停止,陈枫也永远没有度过今天的可能。
如同一场田径比赛,这间屋子就是起跑线,陈枫则是运动员,只要不出这间屋子,永远都不会开始计时的!!!
意识到了这一点规律,出去变成了主管和客观的必由之选。陈枫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好久没洗澡了,其实严格来说,也只不过是一天没洗而已。可给他自己的感觉就是好久没有洗澡了……
陈枫记得一句话,贵族的特征就是就算世界上只剩下一桶水,也要清洗身体和内衣。作为一个资深穷B,精神贵族,陈枫决定过一过“贵族生活”,向所谓的贵族靠拢一下。
在凝固的时间里,陈枫悠闲地打开热水器,洗个热水澡,重整旗鼓,逃出牢笼。
这么多次,陈枫甚至连脸都没有好好的洗过。自从陶冶走了,他变得邋遢不少,有时早上起的晚,觉得很麻烦就不洗脸了。或者是用陈氏洗法,胡乱搞一点水在脸上。
这次他决定好好的先洗洗脸,用的是陶叶教他的陶氏洗发。
打开的水龙头,用清水轻轻把脸沾湿。将洗面奶挤出一点,倒在掌心。慢慢的摩擦双手,让洗面奶充分产生泡沫。
之后,陈枫在两颊花圈,按摩,把洗面奶均匀地涂满在脸上。
这时,在排水管里一直传来“咕噜咕噜”的流水声。
陈枫感觉摩擦的差不多,是时候把泡沫洗干净了。他用手去寻找水源。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
“卧槽,水呢?”
陈枫纳闷,为什么他的手碰不到任何水呢?
同一时间,湿润的泡沫向下进发,流入陈枫的眼睛里。辣眼睛的感觉让他不能直接睁眼,也没法找到水龙头。
“水龙头在哪啊?”
陈枫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可算是摸到了冰凉的水龙头,原来是站得太远了。摸到水龙头像是摸到了救星,陈枫把水龙头打开,让清水流出来。
慢慢的用水冲洗眼睛,然后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取出毛巾,把脸擦干。再把水龙头关掉。
陈枫完成了一套标准的陶氏清洗,却感觉厕所里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想明白的陈枫哪里还敢洗澡,他只穿着一身睡衣就跑出了家门。看来家并不是一个久居之地!有些事情,当时没有意识到,可是却细思极恐。
陈枫看着敞开的家门,却再也不敢进去,这才真的叫有家不敢回。陈枫一边蜷缩在楼道里,一边犹豫下步的去处。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陈枫还是决定去公交车碰一碰运气。家是不可能再回了,如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
于是,一个身穿睡衣的家伙出现在了冰天雪地的凛冬之中。陈枫等车,恨不得一边等车一边跑步,蜷缩已经不能解决冷的问题了。以37°的体温对抗零下20°的有点螳臂挡车的感觉。
陈枫大跑大跳,翻跟头勉强维持体温。他从来没这么渴望过公交车,盼公交车像盼开工资。
“MD再不来老子就冻死了……”
折腾了半天后,陈枫终于没办法在保持这么高强度的运动了,他蹲在地上,蜷缩起来,比路边的乞丐还可怜。渐渐的,他的眼前逐渐模糊,靠在栏杆边上就想睡觉。
远处隐隐约约一个公交的影子,陈枫想站起来赶公交,可是双腿却已经僵直不停使唤。
“来……快点啊……”
“快点,老子要……撑不住……了……”
陈枫终于闭上了眼睛,“扑通”一声,冰天雪地中多了一件行为艺术冰雕。
……
……
……
随着并不觉得清脆的铃声,新的一天又又又又开始了……
陈枫应声睁眼,哭笑不得,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有比活活冻死更拉风的死法吗?
屋子里不安全,外面更不安全,陈枫再一次感到绝望,前有追兵,后有堵截……由于这几天以来习惯性的绝望,陈枫都不在乎了。
反正还有意识,有意识总比魂飞魄散好,陈枫久病成良医,甚至还鼓励其自己来:“既然成功过一次,就一定能够成功第二次!”
终于,陈枫思考了许久之后,内心出现了一个放飞自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