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目前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能完全肯定,只是一批一批地进行排查。”张麟含糊其辞道,他之所以扩大嫌疑人的范围,就是不想让桓斌知道他已经掌握了奸细的底细。
“有这么排查的吗?”桓斌不满地说,到现在为止张麟只排查禁卫,对于御前侍卫却一点排查的意思都没有,这明显不公平。
“你知道,刺客武功高强,能够于众目睽睽之下杀人而不为人所觉察!为了各位的安全,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张麟耐心解释道。
“骁骑尉,你这样做是不是有失草率?”夜玉扭头向张麟,语气颇为冷峻。上一次,他至少使用了吃豆子和潜水的方式进行甄别,这一次,只是随口一说,就要将人关押,简直有些儿戏。虽然此次排查只针对禁卫,她有意见还是要说。
这次也有游戏,但这游戏显然与排查嫌疑人无关,要是张麟说把最先跳到终点的一组人留下,她或许会觉的还有些道理。
“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一切责任由我承担。”张麟挥了挥手,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
对于张麟到命令,夜玉和桓斌虽然心里颇为抵触,但也不敢明着抗拒。
“行!若是他们中间没有嫌疑人,那么恐怕他们会到皇上面前告你!那时你可吃不了兜着走!”桓斌不假辞色地威胁道。
游戏结束后,二十贯铜钱有主,获胜者欢天喜地,其它人虽然没有获的赏金,但是也都兴高采烈,因为这游戏颇为刺激,可谓乐在其中。
包括钱非,卢大白,和惠中三人在内的十人被单独留了下来,依然是两人一起被绳索和木棒绑在一起。
到了这时候,若是不知道张麟的意图,他们就是傻瓜。
“怎么回事?为什么其它人都被放了,而我们几个依然被绳索捆绑?”
“各位,对不住!”张麟淡淡一笑,绕着这十人转了好几圈,仔细检查他们的手掌,看虎口,拇指和食指关节。虽然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但是暗中,却重点关照卢飞白,钱非,和惠中!
看完之后,对于奸细是谁,张麟心里有数!不过他没有声张,因为此时还不是声张的时候。要是让奸细察觉,这普通的绳子根本捆不住他!
为了不暴露真实的意图,这十人被关入震字营的禁闭室。说实在的,张麟对于把嫌犯关于震字营很不放心,不过眼下也只能如此,因为另外的营房离得比较远,若是把嫌犯押送过去在路上逃脱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所谓禁闭室,一个房间被分隔两排十个小间,每个小间三尺见方,门上开着铁窗,里面只能站和坐,不能横躺。十个人,刚好一人一间。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奸细投入禁闭室,张麟心里非常高兴,不过表面上他不动声色,免得引起奸细的警觉,越狱逃走,也免得惊动桓斌,暗中把奸细买放。
“好好的,怎么把我们关起禁闭来了?”
“我们犯什么事了?”
这十人露在铁窗中的脸上都显露出惊恐乃至愤怒的表情,大叫大嚷道。
“骁骑尉怀疑杀死陈十的刺客就在你们几个中间!大家就委屈一下吧。”桓斌怪声怪气地说道。
“凭什么怀疑我们?”
“你这是诬告!”
“我不服!”
“你以为你是供奉就可以乱来!”
这些人听了更是恼火,大声抗议、指责、甚至谩骂,无端被怀疑为杀人凶手,谁受得了?
“并没有谁怀疑你们,只是怀疑刺客在你们中间,请你们配合一下。”张麟脸上陪笑解释道。现在还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意图,至少不能让真正的奸细看出自己掌握了第一手证据。
大家听了,立即表示不满,表示抗议。
“那还不是一样!”
“不行!
“我们凭什么配合你!”
“把你关禁闭室试试!”
“你们怎么说话的,把骁骑尉关禁闭,你们有几个脑袋。”桓斌上前一步,脸色严肃地训了一通,随后呵呵笑道,“不就是蹲禁闭吧,算的了什么?再说,骁骑尉答应过,事后会给你们每人补偿二十贯钱的,你们就当在这里出操吧!”
“还有钱发?”
“那倒蛮不错!”
大家听了立即停止了抗议,甚至还有人欢呼雀跃。连外面的禁卫都很羡慕,恨不得钻入禁闭室。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这样的话?”张麟皱眉看了看桓斌,不满地说。
“你有钱嘛,让人出个操就发钱,把人关禁闭还不得多发一些?”桓斌呵呵一笑道。
“那用得着这么多?”
“你要是舍不得,那就不要发,不过这话你自己跟他们说!!”桓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在张麟看来相当阴险的笑容。
二十贯桓斌已经说出去了,临时改口减少或者改成不发,肯定会引发这些人的强烈抗议和不满,甚至不必要的骚乱。
张麟很肉痛!
这可不是比赛,按比赛的规则,胜者得赏。那赏金再多,也只需给一个人。而现在,关在禁闭室的共有十人。
一人二十贯,十人就是二百贯!那就是二百两!当然真犯不用发,那也是一百八十两!
张麟后悔了,早知如此,应该只挑那三人关禁闭,反正都被捆绑了,能跑到哪里去?
“我说,二位,我好像听到你们打过赌,输的一方自降一品,罚俸一年。”张麟忽然若有所思问道。
“是啊,看来某人要降品罚俸了。”夜玉幸灾乐祸道。
“还没有到最后,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吧?”桓斌色厉内荏道。
“都已经这么明显了,嫌犯在哪个阵营昭然若揭,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夜玉不假辞色嘲讽道。
“这样就看得出谁是嫌犯,除了傻子还真没人有谁了。”桓斌针锋相对。
夜玉嘴唇一抿,开始磨牙了。
“二位,用不着争吵。目前案情才进行第一步,对御前侍卫的排查还没有开始呢,现在判断谁是嫌犯还太早。”等两人吵的差不多了,张麟才乐呵呵地劝架,劝架并非重点,重点是下面这番话:
“这个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用不着搞的太严重。我有个建议,输家不必降品也不必罚俸,只要负担此次破案对所有费用就行。你们看如何?”
“我无所谓,这要问输家。”夜玉精致的下巴一抬,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又没有输,有什么所谓?!”桓斌外强中干道。
“那就这么定了!”张麟一锤定音。将破案费用转移到了桓斌头上,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行!”桓斌马上答应。他的年俸超过百两,更何况降一品,那是千两银子也买不来的,而破案所费,今天的加上昨天按手印的,绝对不会超过三百两。孰轻孰重,他心里有数的很。
夜玉嘴角一撇,露出一个轻视的笑意。
将嫌犯关押妥当之后,三人联袂赶赴上阳宫,觐见皇上,将破案进展进行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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