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只鬼黄皮子与我家可谓是渊源颇深,我之所以能够走到那间破庙,完全就是因为要躲开它们的坟,没想到躲来躲去还是没躲开。此时我心中念头急转,心想难不成这间破庙和那诡异的造像是它们弄出来的?肯定是这样,否则为啥刚才我要砸碎泥胎的时候,它们大老远就喊让我别动手。
可能是我从小听到关于和他们黄家的纠葛太多,此时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后泥胎的变化,一门心思全放在眼前七个鬼黄皮子身上了。我小心谨慎的盯着它们的一举一动,手中紧握着善恶杖,同时心中默念起六字大明咒来。它们与那泥胎不同,泥胎里面的阳气太重,六字大明咒的作用不大。而这七个黄皮子完全就是鬼魂,只不过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
七人中脑袋上顶着瓦罐那位看了看我,古怪的笑了笑,眼神中有些我看不明白的意思。它一边看我,一边看我的身后。我不知道它要干啥,但是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比周童笑起来还瘆人的了。
那鬼黄皮子看了我一眼,突然间盯着我身后大喊:“小心身后!”它喊这句话的时候一脸紧张的提醒我,我心说你这套也太小儿科了,我要是能上你这当还不如回炉重造了。
小的时候我遇到打不过的人也是玩儿这套路,跟他喊一句“你妈来了”,然后趁他回头的工夫扬把沙子,然后就是一顿老拳。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七个鬼黄皮子,心说老子不上你当,看你还能咋的。头顶瓦罐那位看我不动,更加焦急的看向我的身后,尖细猩红的嘴一揪揪,发出“咔咔”的声音。奶奶的,要打就打,戏还挺足。
“天赐小心!”离我只有一步远的小黑突然喊了这么一嗓子,就在他喊出这一声的同时,眼前的七个黄皮子鬼动了。在头顶瓦罐那一位的带领下,七个人形黄皮鬼手里拿着棍子石头啥的奔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面对窜过来的七个人丝毫不乱,心中的六字大明咒念了整整七七四十九遍。通过刚才的接触我发现脑袋上带着瓦罐的最激灵,其它几个也都听他的。我心说擒贼先擒王,我将体内积攒的力量全都化作一个“唵”字,这是六字大明咒的头一个音阶,有光照一切黑暗的能量。
“唵”字出口,阴阳眼下我全身被一股金光包裹,我抄起善恶杖对着中间的黄皮子鬼砸了过去。那黄皮子鬼先是一愣,接着脸上带着浓浓的愤怒,就好像没想到我会对它下手似的。它在半空中举起手中的破木棍子,用木棍的头部向我手中的善恶杖扎了过来。
他那根棍子的头部黑漆漆的,基本上已经炭化了,两根棍子相交的瞬间,他那根破木棍子的头让我打飞了一截,黑灰像雪花似的漫天飞舞,我问道一股糊巴味儿。其它六个黄皮子鬼与我擦身而过,好像要包围我。
“嗷呜”身后传来一声野兽般的惨叫,紧接着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尖鸣,听起来像是让人勒住脖子的公鸡一样。
惨叫的声音我隐约感觉出是小黑发出来的,我心中紧张的同时一回头,发现小黑正被一道金光追着。按说小黑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几乎化作了一道黑影,但那金光比他还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那是啥玩意儿。每每金光与黑光一交汇,小黑便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
不光如此,从我身边窜过去的六个鬼黄皮子也奔着他俩去了,我心说小黑一个都打不过,现在连金光带鬼黄皮子一共七个,这样下去小黑说不好命都得扔这。我心思电转,想来想去我能一击奏效的只有师傅教我的那一招了,也就是擒龙诀。
不过擒龙诀能否施展出来我没把握,在古墓里我把刘浪的法力都抽空了,但是最后还是失败了,关键时刻我体内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的“大公子”出现,这才破开大墓幻阵。也就是说,要不是他的出现,我也不会发现那么多疑团,陈九公也不会说漏嘴。
我心中焦急的琢磨着以我区区百年的道行能不能施展出来,就算侥幸成功了,恐怕我也会因为法力全失暂时失去战斗力。如果将他们干掉了还好,要是没干掉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心里出现这些想法其实也就一两秒的工夫,眼瞅着六个鬼黄皮子已经冲到小黑近前了,我心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小黑是跟我一起出来的,要死当然也要一起死。反正我的命指不定哪天就没了,与其最后不明不白的死,还不如跟小黑死在一块了,这样到下面也算有个伴儿。
我一边想着,口中已经开始默念起了擒龙诀的口诀,然后我就准备奔着小黑的方向扑过去。
”你赔我法宝!“我这边脚步刚一动,就感觉大衣被人拽住了,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受惊之下,下意识的回手就是一棒子。
身后的鬼黄皮子没想到我说动手就动手,他吓得一缩脖,脑袋上的瓦罐被我打个稀碎。鬼黄皮子吓得原地向后一蹦,我此时才想起来,我身后还有这么一位呢。
我此时怒意上脑,一瞬间心中的愤怒、委屈种种情绪涌上心头,举起善恶杖就准备先把他废了再说。正当我举棒要砸的时候,那鬼黄皮子将手一举喊了声:”先别!我们是来帮忙的。”
我连抡了两三棒都被他手忙脚乱的躲开了,我发现他并没有还手的意思,于是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他:“老子今天晚上的遭遇全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到底要干啥?”
“我们认识你,我们真是来帮忙的,不信你看!”鬼黄皮子见我停手了,连忙语气飞快的跟我解释着,说罢还对着我身后一指。
我下意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一回头,顿时我就愣住了。那六个黄皮子鬼此时和小黑一起,此时正把一只全身散发金光的怪鸟围在中间,怪鸟急躁的抖动尾部的翎羽。我往小黑身上看去,发现小黑还是由黑气组成的黑猫样子,但是他肋骨的地方阴气被掏了个窟窿,窟窿的边缘黑气翻滚,就好像烧开了似的。
我一边担心小黑的伤势,一边有些好奇那怪鸟是什么品种,由于阴阳眼下它身上的阳气太重有些刺眼,但是不开阴阳眼我根本看不见它,只觉得它的脑袋好像朝后长着的,能把头转到这个角度的只有猫头鹰,但是我敢肯定它不是。
我发现那六个黄皮子鬼果然是来帮忙的,于是我转过身有些懵的问被我打碎瓦罐的黄皮子鬼:“你们为啥帮我?那只怪鸟是什么玩意儿?”
“是只野鸡。”黄皮子鬼听我问他立马回答道,同时身子微微的往后挪了两步,好像是怕我再打他。
我见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有些好笑,心说这真是俩胆小鬼遇一块了,互相害怕。我现在心中又一肚子疑问,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聊天的时候,我跟他抱了抱拳,然后拎着善恶杖奔着战圈儿跑了过去。他紧随我身后,也拎着烧黑了头部的破木棍窜了过来。
见我过来,小黑微微闪出了点儿地方。走近了我才察觉,刚才那诡异的泥胎上传出的阳气全都是从这怪鸟身上散发出的,看来那泥胎都是这玩意儿操控的。
刚才这怪鸟被包围还有些谨慎,此时一见我加入了包围圈,顿时就躁动起来,用力的扑棱了两下膀子,然后两翅往身后一背化作金光奔我就过来了。它的速度虽说比不上子弹,但是比弓箭真心不慢多少,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眼瞅着它就要啄我身上了,刚才跟我说话的鬼黄皮子从旁边伸手就是一棍子,棍子尖儿正好撞在怪鸟的喙上。怪鸟现出身形的同时,他那破木棍子的头部又被啄碎了半截,给他心疼的眼泪直在眼圈儿里打转。我心说一根破木棍子有啥可惜的,那玩意儿不是漫山遍野都是么?
接下来的过程中,怪鸟一直都在追着我啄,七个黄皮子鬼外加小黑不停的帮我挡。按说拼道行的话,我就算比不过他也不至于差距这么大,奈何我根本抓不住它。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应该对这些魂魄之体更敏感,但是它就跟和我有啥深仇大恨似的,完全就是以同归于尽的姿态袭击我。
我心中有一百种对付它的办法,奈何我根本就碰都碰不到它,情急之下我问小黑:“小黑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迷住它?只要片刻工夫就行。”小黑本命天赋就是幻术,但是据我所知,以他的道行需要对方没防备的情况下看它的眼睛。虽然我也知道可能性很渺茫,但是这是我现在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
果不其然,小黑一边以阴气替我阻挡攻击,一边无奈的说道:“不行啊,我速度没它快,没法保持让它与我对视。”
我心中一阵苦笑,那不成就这么耗下去?这也太被动了。一旁的鬼黄皮子好像是听见了我俩的交谈,他眼珠子咕噜一转,跟我说:”要是困住一会儿的话,我有办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