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心情渐渐的平静了些许,我问我师父:“师父,我哥一定是灰飞烟灭了吗?一点别的可能都没有了?”
我师父看了我半天,叹口气道:“也不尽然,你的命盘被上方教主屏蔽了,连带着跟你关系亲近的,也看不分明了。”
我听我师父这么说,心中立马燃起了希望,我祈求的跟他说:“那能不能让仙家们帮我注意一下,万一有我哥的消息,我····我······”
我说道最后顿住了,我发现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要说到我跟我哥的感情有多深厚,那有点儿扯了。我俩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更别提手足情深了。
最开始我对我哥的死这么执着,是源于我爸当初的那番话。现在我还这么执着,我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可能是因为我爸吧,有的时候,不一定要有血缘才有感情。我爸把他抚养长大,小心翼翼的还不敢接近,在我爸心中,我哥就是他的儿子。
尤其是当我知道,我爸这么多年的委屈后。他能为我们做那么多,我也想为他做点什么。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你的执念何时才能看破?”我师父见我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这次让你知晓本源,本以为你能明悟,却不想还是这么痴愚!”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之前大公子带我本源离体去见精进弘法菩萨时说过,本源是众生根本,不增不减,不死不灭。业力都在肉身与魂魄之中,所以说,众生平等某方面指的是本来面目,也就是本源状态。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为何我曾经灰飞烟灭过,这一世却还能再次为人。为什么我在阴司误入业力池,却没有半点儿业力沾身。
师父常跟我说,众生都在修行,即使不是故意的,也都逃不开这个循环。那么我认为,如果把这个过程比喻成游戏的话,每一次轮回都是一个小关卡。上一关你过的怎么样,将决定你下一关的资源。
业力就好像是一个负面BUff,你在这一关带着的业力多,下一关就会更难,然后一关比一关难。慢慢的你会发现,你离终点越来越远,甚至还在倒退。
大公子跟我说,当业力大到某个节点后,灰飞烟灭未必是坏事儿。灰飞烟灭了,所有债也就都还清了。这就等于你发现这游戏你根本就通不了关了,还坚持什么呢?不如再投下一枚币,然后重新开始。
只不过,灰飞烟灭后,本源恢复意识,再次重新凝聚魂魄,然后转世得到肉身,不知道要几百几千年。
我师父现在训斥我的,也是这个意思。他是想说本源不灭,我哥在未来世还会出现。那个时候我们即使见面也互不认识了,这一辈子的缘分,这一辈子了结,不要执念过重。
这道理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但是明白归明白,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那还是人么?难不成以后有亲人去世,都带着这样的想法,毫不难过。那得多吓人啊?
我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师父却突然跟我说:“不论你能不能想通,就算逼着自己,也要收起你那些多愁善感儿女情长!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武极真君降临阿修罗界,说明他已经按耐不住撕破了脸皮。”
我听师父提起了武极真君,顿时想起在阿修罗界中,那雷声大雨点儿小的一幕。虽然我不知道这位真君,但是都真君了,那能是随便下凡玩儿的么?他为什么要抓赤丰年?最后咋精进弘法菩萨出面说了几句话,就咋来的咋回去了呢。
还有师父口中的那个他是谁?我突然间想到鸠摩罗什让我看到关于历朝龙脉的场景,里面那个神秘人几千年来一直左右凡间气运,难不成是他?
“师父,您老人家口中的他,可是操纵历朝龙脉气运那人?”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没想到我这话一出口,我师父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变,他缓缓的点了点头。我立马又问道:“他到底是谁啊?无数年来都在研究龙脉,后来几朝干脆就是在破坏,难道这次一贯教盗龙气,也是他操控的?”
没想到我师父干脆就换了一副表情,冷着脸跟我说:“你这好奇心早晚得把你害死,不该问的以后少问。”
切,不说就拉倒呗,骂我干啥。他们那个级别的事情,我根本懒得理,我最在意的是一贯教,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剩下的事儿爱咋咋地。
金花教主恰在此时插话道:“这天下就如同一个棋盘,每个人都是其中一枚棋子,棋局要一点点揭开,否则的话,容易让人失去希望呢。”
我师父听他这么说嘿嘿一笑,问道:“妹子既然说是棋局,那么你觉得,我是哪枚子?”
金花教主想都没想的笑着说:“六哥是那枚所向披靡的大車,可若是太锋芒毕露的话,容易伤人伤己啊!”
我师父听完这话,细细的捉摸了半晌后,哈哈大笑着说了个妙。
这俩人当着我的面打起了机锋,给我听的稀里糊涂的。
我师父突然又问金花教主:“妹子,那你倒是说说,我这徒弟又是哪枚棋?”
我心说还能是啥,肯定是卒呗,估计连营顶卒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一个边卒。
没想到金花教主想了想,说道:“这话如果六哥以前问我,我恐怕认为他连上这盘棋的资格都没有。但是我现在有个猜测,如果没猜错的话,他是那枚老帅,可对?”
啥?我是老帅?这不扯犊子呢么?如果我师父才是車的话,那么其他教主顶多是马炮之类的。再说了,如果车马炮都齐全的话,谁见过老帅在棋盘上满天飞的?
面对金花教主的这番话,我师父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一脸的不置可否。
“我劝六哥三思后行,如果这帅是上面那位的话,就算输了还留有余地。如果这帅是你这位地马的话,输了就翻不了身了。”金花教主直视我师父。
我师父饮了口茶水,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妹子多虑了,就算与天博弈,我也要胜天半子。更何况,他又不是天,忆想当初,我还真没拿正眼瞧过他!”
这个他,难道说的又是那个神秘人?
还没等我细想,我师父转头直视我双眼,眼中精芒闪烁的同时,大声问我:“徒儿,在这盘泼天的大棋之中,你自己想做哪一枚棋子?”
我心中一惊的同时,心说我师父不会是喝假酒了吧,我是哪枚棋这是我能决定的吗?如果能的话,我选择不下行不行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明白,买了票上了车,想要中途下车是不可能的。我不知道是我前世身份特殊,他们仙家搭上了我这班车,还是我搭上了他们那班车。
总之现在已经没得选择了,既然如此的话,当然是分量大一些好啊。就算我是一枚卒,满盘皆输后卒也剩不下。那么为什么不做帅呢,有士相随,有象相伴。
我也抬头直视我师父的双眼,一字一顿道:“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做老帅!”我这话说的坦诚无比。
“哈哈,不愧是我胡天清的徒弟!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师父哈哈大笑,然后一脸赞许的问我。
我坦诚的实话实说道:“入了棋盘不下不行了,既然如此,肯定分量越重越好啊。一贯教虽然覆灭了,但是我和虎子的命格也暴露了。道盟的人里,有在安阳大墓中的老相识。这次他们回去,一定会宣传我当初带走那个七宝匣子里面有混元道果。”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此以后我就成了肥羊。我要还是卒的话,指不定哪天就挂了。我如果是帅的话,那仙家们不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我啊。”
我这话说的是实话,还有一层意思,就是在跟我师父抱怨。我已经很久没有专门的护身报马了,我要是老帅的话,总不能还这样吧?身边象士都没有,老帅动不动就遇险,那棋还下个屁啊?
“你倒是诚实,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师父顿了顿,紧接着跟我说:“一贯教从某种意义上说,还没有覆灭。”
“啥?”我吓得直接原地蹦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我师父:“可是,他们四个堂主实际上都死了,圣子也被押往十八层地狱了,怎么会还没有覆灭?”
我好不容易有些放松的心情,此时因为我师父一句话又提了起来。我不明白我师父说的啥意思,就算是邪修有从阿修罗界逃回来的,那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啊。
“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抓到。”我师父面无表情的跟我说。我立马问他,是啥人这么厉害,一个人就能代表一贯教的存在。
师父脸色阴沉的说道:“你也知道了,张光壁实际上以鬼菩萨之术度过岁月,本身是渤海国灭国太子。但是陈九公几年探查,发现一贯教的起源与另一个教派有关,叫做罗教,教主叫做罗梦鸿。”
陈九公果然是我师父插入一贯教的棋子,但是这个罗梦鸿又是咋回事儿?这次夺龙气前前后后有许多我想不明白的事情,既然此刻我师父提起了,我干脆一股脑的全问了出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