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剑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礼貌地鼓掌,真心实意地说“好,真好,一般人能踢到这样,委实不错,加油努力。”
李小剑说前半句,胡月羞还挺高兴,说了下半句,她满脸胀得通红、柳眉倒竖,“李小剑,你真是井底蛤蟆不知天高地厚,待会就让你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绿园城专业蹴鞠队已几次向胡月羞发出邀请,若不是她更想在文道上出人头地,这会她早就名满敔山行省了。如今却被一个学渣说是一般人,她怎能不生气?
王佳佳精准地抓住了这个溜须拍马的好机会“羞姐,他就是个傻子。你和他一般见识,不也成傻子了?你和他比赛,就是给他脱离庸俗走近高雅的机会。息怒,息怒,别忘记初心。”
王佳佳马屁和损人功夫俱佳,听得李小剑一愣一愣的,没想到绿园城还有这种人才,同学两年半倒是没发现啊。
说好规则,王佳佳做裁判,两人开踢。
这一踢,老狼才发觉李小剑不断强调让她别张扬,不是想自个藏拙而是要给她留点脸面。
从头至尾,蹴鞠李小剑就没让她沾过腿。有时蹴鞠明明都滚到了脚边,谁知半途不知哪来的妖风竟让它拐道,屁颠屁颠地往李小剑跑去。
胡月羞恼羞成怒乱了理智,一个劲地肉搏李小剑,左贴近右搂抱,好让他犯规骚扰。
可李小剑麻杆似的身材,游龙戏凤般快不可见,直到最后连片衣襟都没有让她碰到。
蹴鞠输了也就罢了,尤其令老狼恼火的是她都快投怀送抱了,李小剑还充眼不见左突右闪,就关注那个皮糙肉厚的蹴鞠。
李小剑是意士血脉,年龄不大就已长身玉立,和男生相比风度翩翩,和女生映照也是千娇百媚,哪能随便看得上一名普通族裔。其实胡月羞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于是,不明觉里的胡月羞就一直当李小剑是娘娘腔小白脸,而夹生的意士李小剑也总觉得胡月羞其貌不扬长相一般。
比赛刚开始时,王佳佳还扯着嗓子卖力地喊叫助威,没几声就知趣地蹲那装哑巴瞎子了。
最后结果20:3,那三个球还是李小剑怕以后万一被人知道,说他欺负普通族裔故意让的。
老狼阴沟里翻了船,没想到弱不禁风的李小剑居然深藏不露。她一张俏脸胀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
王佳佳看看偶象,一咬牙就睁眼说起了瞎话,“李小剑你不要脸,故意搂搂抱抱揩油,让胡月羞无法专心和你踢球。所以,你输了。”
李小剑目瞪口呆,没想到王佳佳在颠倒黑白上也颇有天赋。胡月羞,你不就是不想和我坐一起吗?我学渣说话老师不听,你学霸去和老师说不就行了。大家同学一场,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正当李小剑自认倒霉转身要走时,一个仙娇的声音传来“胡月羞、王佳佳,你们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胡月羞和王佳佳没想到还有第四人在场,两人脸上都能阴出水。
说话人从看台角落走来,娉娉袅袅、仙仙渺渺,是绿园城商家之首羡家的独生女,书舍同级四班的羡幕烟。
羡幕烟不仅家庭背景雄厚,本人容貌也是卓华冠绝,有绿园第一美女之称,连身为意士的李小剑看了都有些心动。
小门小户的王佳佳见到羡幕烟,像鹌鹑一样缩起了脑袋。胡月羞虽然大户些却也不敢硬杠,只是倔强地说道,“羡幕烟,我的事不用你管。”
“天下人就管得天下事。敢做不敢当,胡家就是这种为人吗?下次见了爹爹我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离你们胡家远点。”羡幕烟霸气十足。
李小剑不禁驻足。这羡幕烟怎么会好心拔刀相助?豪门争斗?
“你?”胡月羞气急,却不敢硬驳。
羡幕烟可是羡家唯一继承人,她只是胡家第五个女儿,上头还有数位哥哥,底下更有成片弟弟。
羡幕烟就是什么也不干,也有一个商业帝国等着她挥霍。自己若不努力,下场不比李小剑好到哪去,很有可能是去大户人家给鳏夫做个填房。
“你什么?还不快走?”羡幕烟咄咄逼人。
“你,你,好”胡月羞气急财坏却也只能忍气吞声“李小剑,蹴鞠你赢了,还有《白霜行》,我看你的猪脑子怎么捣浆糊。佳佳,我们走。”
李小剑很是无语,绿园城的大家千家们怎么一个比一个粗俗。
“李小剑同学,我叫羡幕烟,是四班的”羡幕烟一扫刚才的凶悍,满脸堆笑像春风拂花香。
胡月羞王佳佳暗暗停住脚步,想看看这个狐狸精包藏什么祸心。
“我知道你,你很出名。你有什么事吗?”李小剑想不起和她有什么交集。
“我,我想拜你为师”羡幕烟说这话时,声如蚊蚋。
“什么”“什么”不仅李小剑措手不及,连胡月羞和王佳佳都觉得不可思议。拜他为师?想学什么?蹴鞠吗?
“这个,这个”李小剑尴尬地要命“我踢蹴鞠不行,刚才算是作弊。”
“作弊,你个鳖孙作弊?”王佳佳突突地跑了回来。
“住嘴,我在和师父聊天,给我滚一边去”羡幕烟厉声呵斥。
这些普通族裔怎么比意士武夫们还凶悍,李小剑满脸黑线。
“师父,我知道你是意士,一个低调平和与人为善的意士。我就需要这样的师父。”羡幕烟转了语调,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语气倒是颇为真诚。
王佳佳和胡月羞这才明白李小剑所说的作弊原来是说他是意士。再烂的意士也比普通族裔要厉害啊。
胡月羞不解地看着李小剑,他是哪个筋搭错了跑到文道上找骂挨厥。
意士是一种传承,更是一种身份象征,他怎么会如此低调?难不成他是血脉似有似无,快要变成普通族裔了?原来如此。
不过就是血脉就是再少的体质,也比她这个普通族裔要厉害。
胡月羞哼了一声,看你怎么在《白霜行》上痛哭流涕。
“这个,这个。我已不算是意士了,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李小剑颇为尴尬。
“意士虽多,但都骄傲粗鄙。您可能层级不若意王意爵那般高深,但教我是绰绰有余。”羡幕烟坚持。
“教你?你们家缺教头?你还是和我说实话吧”李小剑可没那么好忽悠,这么漂亮的女生含情脉脉地软磨硬蹭,非奸即盗,他可是有三次的前车之鉴。
“因为,因为”羡幕烟想了下往前走了几步,都快碰到李小剑了“你比我小几岁,比较方便。”后半段,若不是意士血脉比普通族裔听力敏锐,李小剑根本就无法听清她在讲什么。
胡月羞和王佳虽然听不见,但看羡幕烟鬼鬼祟祟的样子,料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李小剑一听就猜到肯定和男女授受不亲有关,他脑中最先想到的就是被人华丽丽退婚的场景,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啥好事,他连忙拒绝:“多谢垂青,但我不能误人子弟,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说完,他不待羡幕烟回话,撒腿就跑得没影了。
胡月羞和王佳佳傻看着风驰电掣的李小剑,这才明白刚才踢球时他根本就没尽全力。
“李小剑,你跑不了的,我认定你了。”羡幕烟大声地喊着。这话喊得有歧义,还是不知道为好。
胡月羞和王佳佳刚要走,羡幕烟指着她们威胁“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一个字,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傻子才传,20比3,胡月羞的人都丢到京城了,她们还担心李小剑的嘴大吃四方呢。
男人都这样,一旦有漂亮女孩看他两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认为人家喜欢上了他。
李小剑赢了蹴鞠还要被人认作师父,心情愉快地像屎壳郎遇到了粪坑。
他志得意满地翻开《白霜行》,只看了一眼就深深体会到了啥叫最毒莫过妇人心:我英明的土地爷啊,这《白霜行》比意念大陆的历史都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