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流刚要再击,一道剑气斜劈而来。
李小剑从纳戒中意识出离心剑,正向他挥砍。
奚流不知道纳剑有什么厉害功能,他谨慎地向后跃去。
“爹,你带着雷哥快走”李小剑持剑指向奚流,左手一摆。
“孩子,身为族长,我不会抛下我的族人,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儿子。
父亲已经老了,你走吧。阿雷,别哭,我们挡着奚流,让阿剑逃走,他逃走我们李族就有希望。”
李中义强撑着走了过来,向李之雷招手。
紧要关头,李中义当机立断。
李小剑带着李之雷逃走不现实,与其都折在此处,不如拼却两人性命保得一人。
李族虽小,但从不畏惧生死。不畏生死,但也不无谓牺牲。
李之雷哭哭啼啼,一点点向李中义挪去,“大伯,我不怕,呜呜,今日不知怎么了,呜呜”。
李之雷独自面对强敌时,绝对不会如此狼狈。
他是因为见到一直无敌的族长突然被人打伤,心中失去信仰才整个人如此瘫软。他渐渐地恢复了过来。
奚流仍警惕地看着李小剑。
离星剑在宴会上他已见过,本以为平平无奇,但刚才那一下却让他感到了无上的威压。
离星剑虽然坚固,却没有那么厉害,刚才奚流所感受到的威压,不过是李小剑帝君之资的无意显露。天离恨虽仍没有出声,但李小剑感应到他一直在关注。
“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再说,区区一个意爵算什么。”李小剑倒不是信口开河,升为五段意师后,若再能借助一滴帝君精血,那么意爵虽高,却也并非不能一战。
李小剑把身家性命押在了天离恨身上。
“阿剑,走啊”李之雷终于恢复了状态,和族长一样审时度势,三人中一定要走一个,族长说他老了,他倒是年轻,但显然剑弟更有前途。
李小剑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眼李中义,那眼中满是依恋。
他相信天离恨,但也有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李之雷熟悉那眼神,那是至亲之间才有的真情流露。
“大哥,早说了我们兄弟出马就行了,闻儿也是我的侄子啊”正屋又走出一中年男子,相较奚流年纪稍弱,他叫奚浪,实力比奚流稍低,是意爵一段。
李小剑脸色一沉,他万没有想到正屋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意爵。奚家为给奚闻报仇,真是下了血本。
李中义听了李小剑的话,本以为还有一线生机,见奚浪出来彻底绝了念头。
儿子最近一个月得遇机缘突飞猛进,但人力有时穷。
奚流是意爵,他的弟弟比他也差不到哪去。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李中义腾地燃烧了血脉,意力突然暴涨至意爵。
奚流及奚浪明显一愣,三段意大师烧烧血脉实力竟能轻松提升至一段意爵?
“伯伯,雷儿给家族丢脸了,但雷儿会用行动表明雷儿终究是一名合格的李族之人”李之雷的语调悲伤,但平静之极。
摩天鹰上哭泣还情有可原,这次不仅哭泣还浑身瘫软,李之雷回想起来备觉汗颜。
“雷儿,好样的,我们一起燃烧血脉。只要阿剑逃得出去,我李族终有崛起的那一天”李中义忍受着蚀骨的痛苦,怒视着奚流和奚浪。
“大伯,你不走剑弟不会走的,他不会丢下父亲不管的。你们一起走吧,代我照顾我的父母。李族不灭!”
李之雷最后一句突然提高了嗓门。
“雷儿!”李中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轰”的一声,李之雷原地自爆了。
李之雷只是八段意之力,他的自爆对诸人影响不大。
李之雷也没有想炸死或炸伤别人,他是自寻死命,让李小剑李中义不再有牵挂奋力冲出重围。
他死了,对他们才是最好的帮助。
“雷儿,伯伯为你报仇!”李中义两眼血红地看着奚流“恨不当日将奚闻碎尸万段!”
李小剑也被李之雷震憾了,血浓于水,这才是血脉之情。
李中义冲向奚流,一柄巨剑空中凛凛生威。
奚流奚浪二人当即联手,四掌推出“轰”地一声,奚流兄弟倒退数步后脚一蹬站稳了身子。
而李中义又撞向院墙,特制的院墙终于被撞塌了一块。
李小剑瞬间跃起抱住李中义。
李中义半躺在地上胸前一片血迹,口中还在不停地吐血,“孩子,爹,还能,还能挡他们,两三击,你,你快走!”
李中义受伤极重,若不是血脉还在燃烧,恐怕就如同一个普通族裔了。
李小剑感受不到他任何意力,却又有充满能量,随时都可以自爆。
“你知道我有保命法的!”李小剑语调哽咽。
“我更知道你是我儿子!”李中义听他一说,沉默了一下。
“你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面对重伤的李中义,李小剑不想再隐瞒下去。
“我只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儿子!”李中义满口血污,却双眼含笑。
李小剑一时语塞。
原来这一切都瞒不过李中义,但是他爱他,因为他是他的儿子。
“冷却血脉,进入纳剑,我带你离开”李小剑的语气不容置疑。天离恨终于良心发现了。
李中义笑了笑,一点头“好!”他乖乖地停止了燃烧。
儿子长大了,不管这个儿子发生过什么,儿子终归长大了,他也可以歇一歇了。
他太累了,接连失踪了两个儿子,这第三个儿子终于长大了。
他不知道这样妥不妥,他也考虑不到妥不妥,他只知道那一刻他特别乐意听儿子的。
李中义意力接近于无,不用滴血认证,纳剑也不会伤害他。
李小剑安置好父亲,缓缓地站起身,一如玉山矗立。
奚流奚浪兄弟看着李小剑,如同面对一位绝世宗师,不由自主地就想下跪。
李小剑慢慢运行意力,准备配合燃烧帝君精血。
虽然对方是两名意爵,但李小剑浑然无惧。
堂堂帝君所寄之体岂能受此凌辱?大不了再沉睡过去,一切从头再来。
凡域不排除有人能将他毁灭,但一定不会是这次。
天离恨声音低沉,似乎疲惫不堪,但语调坚定:“是可忍孰不可忍,小子,盘他!”
李小剑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奚流奚浪只感那股无名威压巨山斜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