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爱柔顿了一下,乃道:“太子殿下,为何要让爱柔穿胡服出来,我看,这地方很安全啊!”
诶,愿意交谈,这是好现象。
李俊对着这一张漂亮脸蛋,开始忽悠。
“这就是娘子有所不知了,虽然这里很安全,可你来的路上不见得就安全。你也说了,宗尚书不可相信,谁知道,他会不会派人跟着。再者,盯着我的人也不少,让他们知道你我见面,总不是好事情吧。”
“还有……”
“还有什么?”
李俊欲言又止,接下来的话,可就是他现代人的特殊爱好了。
cosplay啊,cosplay,他就想看看,宗爱柔这种娇柔的娘子,穿起胡服来,是个什么风味。
现在看来,效果确实不错。
宗爱柔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秀眉拧成一个结。
盯着他不放开。
李俊只能尴尬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穿胡服是什么样子的,好看,真的好看。”
宗爱柔闻言,不怒反笑。
这个人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站在一旁,用力隐藏自己的翠香,已经洞悉一切。
娘子笑了,太子殿下也很知情知趣的样子,看来,这一对啊,算是成了。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李俊本想陪同宗爱柔,把她送出门去,爱柔竭力反对,既是偷偷的来,太子要是跟着,不是更容易被人发现了。
李俊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遂命令骆绎,原路把她们送回宗府。
在韦皇后的撺掇下,整个李唐皇室基本上都被她搅动起来了,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确实有一套。
皇城中,皇后寝殿内。
日常懒散着的皇帝李显,正在上阳宫睡大觉。
他这一觉睡下去,没有一个时辰都不带醒的。
这也就给了韦氏机会,可以开始搞手段了。
毕竟,这些日子,为了拉拢李显,夜里她是肯定要陪在他的身边了,实在抽不出时间。
各种阴谋诡计,也只能在白天搞起来了。
虽说,这样有些风险,可总的来说,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反正李显又不管,就算传出去,那些个老臣,也拿她没办法。
这一日下午,正在李俊和宗爱柔在惠福楼见面的时候,韦皇后也在忙着会见客人。
但见此人,生的是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就是皇后自己看了,都觉得心悦不已。
这人算是韦家的外亲,是韦巨源的外甥,现在被韦皇后挑中,准备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刚才和你说的,你都听清楚了?”
“当然,皇后娘娘的每一句话,晚辈都铭记在心。”男子着一身灰袍,平素无纹,更显得他身量英挺不凡了。
“这次,你就当做是我的从官,跟着我一起回长安,到时,该怎么做,我想你都明白的。”
“晚辈一定尽心尽力。”
男子殷勤的声音和他英挺的外貌截然不同,就连伺候一旁的宫女都不免对他侧目。
陶醉在权力重新回归之中的韦氏,自然不会介意。
她咯吱咯吱笑着:“我相信你,不过,你也要小心,太子的眼线也有不少,不要被他们发现行踪。”
“晚辈记得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具体该怎么做,等上路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灰袍男子行了礼,走出了殿门。
殿外阳光明媚,驱散了冬日的寒意,他也不知道,走上这条路,到底对还是不对,可到了现在,除了投靠韦皇后,他也没有太好的出路了。
与此同时,韦皇后刚刚转去上阳宫,陪伴李显,她的掌事宫女就跑去了上官昭容的寝殿,通风报信去也。
另一边,德静郡王府上,也收到了来自谯王李重福的回信。
武三思正在和武延秀下棋,两人的棋艺一般,可也爱好附庸风雅,没事也会摆上个棋盘,过上两招。
书信一到,武三思就把书信扣在棋盘底下,看也没看一眼。
“郡王为何不拆开看看?”
武延秀对谯王的书信也很好奇,不知李重福会如何回复。
武三思淡定的说道:“不必看了,我已经知道了。”
武延秀心下疑惑,挑了挑眉。
还是太年轻啊,这点事都掰扯不清。
武三思只能勉为其难的给他解释。
“以谯王冲动易怒的个性,他要是不答应,根本就不会给我回信,现在既然有书信到了,这就说明,他肯定同意结盟,这也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决定。”
“他要是不答应,我才奇怪了。”
“原来如此,还是郡王眼光长远。”
武延秀的心思根本就没在下棋上,只十几道的工夫,就被武三思吃去了许多棋子,只能连连求饶。
武三思也觉得没有意思,就放下了。
不过,棋盘也没有撤下,仍然放在中间当摆设。
武三思装作随意的提到:“郡王,听说了吗,陛下要带着皇后,一起回长安过元正。”
“我当然听说了,你也没有收到圣旨吧!”
两人见面,正是为了商议此事,一提起这件事,武三思的脸色就阴沉下来了。
武延秀能够明显感到他的怒气,可也必须得问:“郡王,我听说,这次活动是皇后娘娘一力促成,娘娘为何没有邀请您?”
“就连日常与皇后不对付的太平公主都要跟着一起回去了,怎的唯独不让我们去。我们难道不算是朝廷贵戚了?”
武三思冷哼一声:“这你都看不出来,臭婆娘这是在给我脸色看!”
“郡王是说,这是皇后娘娘故意的?”
“除了她,谁会干这么没头脑的事!”
手里攥着两颗白子,武三思略一用力,原本平滑圆润的棋子,就变得粉粉碎了。
武延秀楞在当场,郡王什么时候有这样深的内力了?
真是难以想象,头脑指挥四肢,他不自觉的将屁股挪远了几分,就怕武三思一个控制不住,再波及到他。
“你刚才也说了,去长安过元正都是她出的主意,带谁不带谁,肯定也是她做主,就我们座上这位糊涂蛋,他说了算吗!”
“以往郡王和皇后娘娘交好,娘娘也是我们的靠山,怎么忽然如此,延秀实在想不明白。”
武三思拍了拍掉在身上的碎渣子,怒道:“这个女人一向不可理喻,谁知道她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么!”
“说不定,就是看我最近没去找她,心怀怨恨罢了!”
武延宗刚想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哄女人也不是一锤子买卖,都需要长线经营。
尤其是像韦皇后那样常年缺少爱抚,脾气乖张暴戾的贵妇人,那就更需要长期浇灌,才能使唤的痛快。
武三思什么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高兴了,就哄几句,不高兴了,就放在一边不搭理,也别怪皇后生气。
他还指望着皇后给他撑腰,不勤快点怎么行。
可这话,想来想去,也轮不到他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