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些小奴婢,晚上可有的受了,一顿训是免不得的,说不定那几个吵嚷的最凶的还要讨一顿打。
几人进入正堂,武三思稍微平复了心绪。
面前的郭宁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自己的发落。
他来到这里通风报信是有所图,有期待的,这是任何来投奔武三思的人心中的普遍想法。
哪有几个人是一心想效忠于他才无条件的跟着他干,这个道理,武三思心里也很清楚。
只是,这么一个小兵又毫无特长,到底还是不能把他直接放入仕途。
“郭宁啊,你以后就留在我的府上吧。至于职位,我再考虑。”
郭宁忙不迭的致谢,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明确的安排了,对他来说,已经是恩德了。
能留在德静郡王府做活,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少,有了这些内线消息打底,武三思一定不会苛待他的。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
“多谢郡王信任,郭宁一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你有这份心就行。”
“小的也会继续回想争取找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武三思微微颔首,郭宁在刘德昭的带领下,回到后宅休息去了。
“过来!”
几个小厮听了吆喝,瞬时就排排站好。就在这时,刘德昭安排好了郭宁,也迅速过来汇合。
“去把马球场那些炸药的碎屑收拾起来,留着有用。”
他踱步到半月几子上坐着,下面腾腾的炭火烧的正旺,让他屁股底下都暖烘烘的。
刘德昭得令,带着几个小厮,立刻前往后宅马球场收拾残局。
下一步该怎么走,武三思自有安排。
这个所谓的炸药,其中的成分,他是一定要调查清楚的,却不一定非得要一个完整的炸药。
他也认识不少能人异士,精通各种奇门遁甲之术,只要有了这些残渣,不愁他们调查不出这炸药中到底添加了什么东西。
确切来讲,若是想以拥兵自重状告太子,这些证据还是有点少,就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炸药,就跑到李显面前搬弄是非,
陛下人虽然糊涂可也只会认为这是个笑话,要是李俊打死不认,他武三思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李俊秘密制造炸药的地方。
那一定是个极其隐秘,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按照郭宁提供的消息,李俊是个抠门的人。
战场上没有使用完的炸药,他又原原本本的运回了洛阳,交由那些他的同党秘密藏匿了起来。
既然是带回了洛阳,那就有武三思操作的余地了。
他料想这样的炸药数量应该相当可观,如果能够一举找到这个藏匿的地点,再提供给陛下,这阴有二志的帽子才算是扣结实了。
如今,正是天赐良机。
帝后和太子都去了长安,洛阳这边就是他武三思说了算了,各项查找活动都可以不受任何干扰的畅快进行。
有了炸药这个杀手锏,武三思对那两个所谓的围绕在李俊身边的帮手都兴趣全无了。
不过两个毛头小子,能掀得起什么风浪,就让他们跟着李俊一起覆灭吧!
武三思暗暗的攥紧了拳头,这一次,他发誓一定要将李俊彻彻底底的按到黑泥里不得翻身!
…………
要说这朝廷贵戚中,盯着李俊在前线战场行踪的人马可多了去了。
武三思不过是其中势力最强的一支罢了。
至于那些隐于暗处,时刻窥探的小兵小将,可是比他更难对付,坏心眼一肚皮。
却说路长,路久两兄弟,原本是在灵武军里混差事的,早就先李俊一步从边关返回了洛阳。
这次他们也是带着任务而去,带着情报回来。
而且,两人的任务完成的还相当出色,让他们的主人非常满意。
与郭宁那种临时决定投奔武三思的人不同,这两兄弟可是被主人精心安排进军营的。
伏线千里,布局缜密,二人提供的情报也是顶顶重要的。
两人对他们的主人都极为忠诚,此前虽已提供了一些消息,可近些天来,二人反复思考,终于又回忆起一些新的东西。
故而,趁着天高气爽,难得的冬日暖阳照耀的好日子,连忙入府汇报情况。
也是巧了,他们的主人和他们一样,也是一对兄弟。
与表面装得从容淡定,实则内心起伏不定的武三思不同,宋氏兄弟此时的状态完完全全可以用游刃有余来形容。
路长路久到达的时候,两兄弟还正在正堂里下双陆棋呢。
胡床边上升起了炭火盆,火光正旺,烘的室内暖洋洋。
棋盘摆在中央,看棋子摆放的样子,现在两人的架势可是旗鼓相当。
两人盘腿而坐,相当随意,身旁放着几个小樽,其中有各色的吃食若干。
一见路氏兄弟来了,二人立刻将棋盘推到一边。
“你们怎么来了!”
兄弟二人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又会过来,马上意识到,又有新的情报了。
自然喜不自禁,两个小婢女一通忙活,又是端茶又是摆上吃食,几人交谈十分融洽,和武三思处的严肃凝重截然相反。
“宋光禄,我们兄弟想了好几天,终于想起太子身边还有一个活跃的人。。”
“哦?”
“上次你们不是说只有三个人吗?怎么,原来还有?”
“是了,您看,这是那人的画像。”
路长双手将画像递上,这份画像可是他们兄弟共同研究的成果。
宋之问垂首看看,但见画像上的男子年轻俊秀,颇有几分状若妇人的纤细之感。
“这人平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在外走动,所以我们兄弟想搜集他的信息非常困难。”
“要不是这两日反复思量,都快想不起他的长相来了。”
“我兄弟知晓,宋光禄最关心这几个太子身边的心腹,所以一直努力回想,终于绘制了这副画像,想来,应该和真人有六七分相似。”
因的上次提供的画像还没有找到对应的人,所以,这次两兄弟也知道先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只说有六七分相似,若是到时找不到人,宋之问也怪不到他们头上。
宋之问将画像小心收好,又问道:“除了这个还有没有新的消息?”
路长看看路久,路久又看看路长,两兄弟琢磨了一会,终于还是由哥哥路长开口回话。
“有倒是有一些,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顶用。”
“说来听听。”
宋之问和宋之逊此刻对这次谈话终于有了些兴趣,总归也是来了一趟,只带一张没几分相似的画像,确实不太说得过去。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