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签,擂台上只留一号与二号两个少年,其他人等,包括大统领,均一一离开。
这两个少年,其中一个李尘认识,就是吴府的吴钺,另一个从装束上判断,为李府的。
倒是现在的李尘,没心思看他们谁胜谁负,他一门心思地告诫张祎,一定要镇定,哪怕终究落败,也要打出属于她的风采。
原来张祎的号牌是三,她随后就要登场。
只不过张祎又表现得唯唯诺诺,像是没一点信心,对此李尘也无奈,因为每个人的性格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他只好盘腿而坐,修炼小赤阳心法,由于此时太阳高挂中空,阳光太过刺眼,他也只能闭目修炼,活脱脱地如若在抢时间恢复武元。
李明和张祎没修炼,热切地看着擂台上大比。
吴钺和对手,剑来拳往,几乎势均力敌,但前者以一身横练的外功,用他的话说,练就钢筋铁骨,显得皮糙肉厚,抗打能力强,所以只要避开对方的剑锋,拳脚基本无法给他造成伤害。
果然,最终胜出的是吴钺,那名李府弟子技差一筹败北。
轮到张祎上场,李尘依旧闭目静修,直至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才睁开双目,顿时,就在那睁开的一瞬间,剑眉斜飞下的一双眸子,闪过逼人的寒光,如若寒冬腊月晴朗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既明亮,又冰冷刺骨!
李尘站起,身侧两人,一个垂头丧气,显然是张祎,估计最终是十强大比垫底;另一个则高昂着脑袋,即便自动认输不与李尘对战,但也夺得大比第六名,他是李明。
原来十强后五已经结束,前五挑战开始,而挑战李尘的,赫然是不久前败于李尘之手的吴钺。
这小子显得亟不可待,因为他要一雪前耻。
但却有两人窃笑不已,是李刚和刘俊雄,这二人虽然认定了李尘武元大损,不复昨天强横,可也精于算计,所谓决不能阴沟里翻了船,他们要看看,通过一个多时辰的静修,李尘的武元究竟恢复到何种程度,即便前者无时不刻地想斩杀李尘于当场。
李尘耸耸肩、撇撇嘴,慢吞吞地走上擂台,他看着对面一脸凶相的吴钺,不觉抬起左手,以拇指和食指摸了摸鼻梁,淡淡道:“你就这么急吼吼地想找死?”
吴钺气急,恶狠狠地吼道:“姓李的,你当你之前击败我就了不得了吗?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忘了你会武元迸发,只要我防备着这一点,你连屁也是!”
“看招!”
吴钺话音未落,一身无形气势再次弥漫而出,以他自身为中心,居然如实质般激荡而开,隐隐地,似乎都能见到空气被压迫流动。
感受着其体内武元高强度地波动,已然不在吴霸之下,甚至直逼李刚,令靠近擂台的诸人,脸色都不禁一变。
倒是擂台正前方的各大宗门世家使者以及吴府老妪,脸色一变之后就流露笑容,看来吴钺为了一雪前耻,潜能大爆发。
“尘哥哥小心!”
擂台西侧的张祎,忍不住出声提醒。
然而李尘依旧不看好几乎暴走的吴钺,仅是盯着对方急速而来的一剑。
吴钺看似暴走,却学乖了,一道道残影刚刚掠至李尘身前,他径直一剑有了变化,骤然挑起八道剑花,准确地说,那是几乎同时而至的八道剑影,将李尘浑身上下左右尽都囊括其中……
“哈哈……”
吴钺疯狂的声音也响起:“看你如何躲,又如何武元迸发偷袭与我?”
声音未落,八道剑影已然加身,可惜吴钺并没看到血花乍现的场景,就像是八道剑影均一一刺在空气上。
“不妙!”
吴钺再次魂飞魄散,刚想收剑爆退,一双眸子就惊骇地几乎瞪出来,因为一只拳印,穿过剑影的空隙,在他瞳孔中骤然显现。
“轰”地一声,吴钺仰面栽倒,但见他丢掉手中之剑,剧颤地用双手捂着直流血的鼻子大叫:“尼玛呀,你……你毁了我的容!”
然而李尘没放过他,一剑抵在他胸口,“认输不?”
“我……我认输!”吴钺惨嚎。
电光火石的一幕幕,令擂台四周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甚至大多数人都没看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吴钺就仰面摔倒了。
不过坐在前排的欧阳雪却是叹道:“好一个李尘,即便武元剧损,也隐隐地有着高手风范。”
“什么意思?”旁边相隔一个位置的吴府老妪问。
欧阳雪笑道:“难道你看不清吗?八道剑影几乎加身,可他李尘毫不惊慌,仅是轻轻地递出一拳,武元迸发,拳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剑影的缝隙,直接命中对方的鼻梁。”
“如果李尘还在全盛时期,只怕吴钺不是鼻梁尽断,而是一颗大好头颅,轰然爆碎!”
“这么可怕?”吴府老妪一脸惊恐。
“当然。”欧阳雪转望吴府老妪,笑道:“你的武功在云城虽然能排上前三,但你不在大宗门世家,自然不懂武元的妙用与威力,一旦可以武元迸发,就是实质性的飞跃。由于李尘目前的修为太低,看不出他的武元有多么大惊人的威力,是以你们觉得不过如此,仅是把眼光盯在他的武元心法上。”
“然而。”
欧阳雪话音一转,凌然道:“如果你二人武功相近,你必败。因为到你这等武功修为,迸发而出的武元,绝对不下于一把锋利的铁剑,如果是武技拳头拳印出击,我地娘啊,不啻是一把恐怖的大铁锤,顷刻间就可把一块巨石摧毁得荡然无存!”
“可惜你这么一大把年纪,终生无望踏足武林高手行列,也就无法有可能武元迸发而出。”
吴府老妪闻听,叹息一声,因为她吴家最高阶的武元心法,也不过是黄阶中品而已,而武林高手,那……那修炼的心法至少也是玄阶一品,这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
但是瞬息间,她一双老眼中凶光连闪,因为她觉得因吴霸之死,吴府也与李尘结下仇怨,无论如何也要将李尘掐死在萌芽状态。
不过欧阳雪又凌然道:“我劝你不要怀有鬼心思,即便李尘不能踏入大比前三,我等也不需要一个无望踏足武林高手的练武苗子,他依旧是其他各大宗门世家的抢手货,但凡惹到一个,你想想,你抗衡得了吗?只怕你吴府顷刻间灭门!”
“谢谢欧阳贤侄提醒!”吴府老妪首度重重地表态,总算清醒地认识到由李尘带来的可怕。
这会儿已有两个吴府年轻弟子跑上擂台,抬走吴钺。
吴钺的伤势看上去很严重,鼻梁断了,但是以吴府的财大气粗,必定很快帮他稳住伤情,继续参加接下来的连番挑战,因为失去了吴霸,吴钺就是吴府目前最大的希望。
擂台东侧,刘俊雄与李刚相视一眼,前者笑道:“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你上还是我上?”
李刚蔑视地抬头望一眼,哼道:“让给你吧。”
然而刘俊雄此时也鬼精得很,他转头目视一眼身边除他而外的唯一刘府弟子,意思很明显:你上去试一试李尘。
无奈,那名弟子只能硬着头皮纵身而上,话说不管如何推脱,只要李尘在擂台上不败,他们就得一个个上去。
李尘俯视二人相互推脱,嘴角泛起阵阵冷笑,尤其是俯视李刚的目光,如质如剑!
“你现在的对手是我,不是他们。”纵身擂台的那名刘府弟子,发现李尘没看他,反而俯视下面两人,感到被轻视了,不觉心生怒火。
也因为心头怒火,这名刘府弟子也不再害怕,“唰、唰、唰~”手中青钢玄铁剑爆闪剑花,准确地说,那是疯狂舞起数之不尽的剑影,将自己几乎严严实实地防护在内。
“你干嘛?”李尘如看小丑一般看着他。
那名弟子一边疯狂地舞剑,一边高叫:“你不是会后发而先至吗?那就让我瞧瞧,你的武元迸发,是否可以破开我的剑网。”
“傻逼。”
李尘撇撇嘴,“我干嘛要攻击过去?是你挑战我,又不是我挑战你,既然你能舞剑,那我就看着,你究竟能舞到什么时候。”
这话说的,令周遭不禁响起“噗嗤”、“噗嗤”银铃般的脆笑,而脆笑声传入那名弟子耳朵中,令他终于怒火直冲脑际。
瞬息,他身形骤然暴起,一道道先后累积的密集剑影不仅横身于前,还如圆锥网状似得,铺天盖地的激射李尘。
李尘摇了摇头,而在摇头的呼吸间,身形也忽然动了,面对对方叠加疯狂的攻击,在他眼中像是小孩子玩家家似得,因为他亲眼目睹过邪尊的杖影,几乎不分先后,如惊涛骇浪,乌云狂卷,然而即便在那样情况下,赤阳大侠依旧游刃有余。
仿佛间,李尘脑海中闪过昔日的一幅幅画面,而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模仿赤阳大侠晃动,手中铁剑竟然也无意识地递出,就那么轻飘飘地递出,也仅是迸出一道极其淡淡黄色的剑芒,就唰地穿过剑网。
剑芒在正午阳光的映射下,绚丽夺目,无视任何距离,倏地抵在那名弟子的咽喉上,只要再推进一点,就可刺入,亦或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