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月前相比,所有路面都掩盖在茂盛的杂草藤蔓之下,只有还隐约可见的金属护栏表明这是一条高速公路。
经过两个多少小时的跋涉,上午吃下食物所带来的能量也差不多消耗殆尽,气喘吁吁,浑身上下好像刚从水里捞出一般的张伯伦,终于看到远处的一圈高耸的围墙。
这道围墙比拉昆市的围墙要高大的多,四五层楼高的围墙上面还有一座座露出粗大炮筒的炮楼,至于机枪碉堡更是十多米就有一座。
在巨蛇般蜿蜒的围墙下面是一片被人为烧光的空地,大约百余米的空地上遍布着铁丝网和累累白骨。
张伯伦心惊胆颤地看着一具挂着铁丝网上的半截尸体,一半腐肉一半白骨的脑袋突然开合两下颌骨,吓得他倒退两步,连滚带爬地绕过铁丝网,向空地走去。
一声沉闷的枪声响起,子弹落在张伯伦脚下,溅起的尘土弄得他灰头土脸。
顾不得抹去脸颊上的灰尘,张伯伦扯着干渴的喉咙叫嚷:“我是活人,别开枪!别开枪!”
此时的他又暗暗后悔:“我真是昏头了,要是被人一枪打死,还不如呆在拉昆市居住地里呢。”
时间不长,一辆开得七扭八歪的装甲车轰隆隆地停在张伯伦面前,车上跳下一个全副武装的精瘦士兵,他惊讶地打量张伯伦一番:“你不是丧尸?你是谁?你从哪里来?”
“我叫张伯伦,从拉昆市来。”张伯伦灰不溜秋的脸上挤出一番笑容。
“拉昆市还有活人?你身上没带武器?把背包给我看看。”听到张伯伦的话,士兵显得非常吃惊。
“我没有武器,我就一守法市民。”面对士兵满是厚茧的手掌,张伯伦非常不情愿地把背包交出。
士兵把手伸进背包掏弄几下,又满脸失望地把背包扔给张伯伦,没好气地说:“上车,你要感谢我救了你的命,你再走两步就踩上地雷了。”
坐在颠簸的车厢里,张伯伦看着车外不时晃过的一个个大坑,后怕的腿都哆嗦起来,他脸色苍白地听着车厢前部士兵们的议论。
“不知道哪里来的白痴,居然连吃的都不带,早知道就不白跑一趟了。”
“你知道什么?你看他细皮嫩肉的,像是缺粮的样子?等到了基地,自然有人让他开口。”
装甲车穿过黑洞洞的围墙入口,一辆沙漠色悍马吉普车早已经停在那里,一名军官低沉地命令道:“你们把人交给我,各回岗位,不准议论传播此事,违者军法处置。”
军事基地并不是以山脉为主,而是以原来的山地军区为依托,构建起一圈钢筋水泥防御堡垒,离山脚下的拉昆市直线距离不到15公里。
也有人建议彻底收复拉昆市重建家园,可大大小小的丧尸兽和丧尸隐蔽在复杂的建筑物里,纵使有异能者和士兵们的配合,也让执行搜索任务的普通士兵损失惨重。
无奈之下,军事基地的大佬们只好在军事基地的边缘处,重新规划了生存基地。
凭借收拢周围各大城市所得到的大量人力,物力,在短短的时间内,就修建起方圆十余里,布满各种火力点的围墙。
军事基地内的民用建筑就不多,一下子涌入三万多的人口,是大大超出负荷了,很多人只能在简易的帐篷内栖身。
自然环境巨变也有好处,冬天的天气一点都不冷,甚至都没有下过雪,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冻死在去年冬天里。
尽管没有天气的威胁,生活在露天帐篷区的幸存者们还是减员不少,除不时有丧尸鸟兽通过天空和地下溜进围墙内打秋风,食物的匮乏也是一个方面。
好在冬去春来,人们可以在狭小的空地上种一些作物,不过不及成熟就要赶紧收获,否则从天而降的丧尸鸟群会带来一场巨大的灾难。
青涩但产量不少的作物再加上一些供给的标准粮,维持生命还算可以,要吃好只能是奢望,在帐篷区里居住的人们大多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相比之下,居住在临时简易房里的人饮食要好一些,但也只是好一些而已,被击杀的丧兽尸体,优先供给异能者和精英士兵食用,毕竟他们是保卫居住地的主力。
士兵们隔三差五,也能炖上一锅肉汤打牙祭,以往难以下咽的军用罐头和压缩饼干都成了稀罕物。
大多数人都收藏起来给自己换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比如香烟、酒水、女人。
一听罐头或者几块压缩饼干,就能让一个姿色上好的女人任你为所欲为,至于容貌一般的女人,用供给的一块标准粮便能搞定。
士兵们和女人们的交易,军管会几乎是默认的,对于在围墙上值守,随时都可能死亡的普通士兵来说,找女人发泄一番也是缓解压力的方法,更何况还能救济一下饿得发昏的人们。
军事基地外围驻地,一栋二层小楼的一个房间里,接走张伯伦的军官正在大声报告从张伯伦嘴里掏出的内容。
他的声音之所以大,是因为声音小的话,就会被女人所发出的呻吟声压住,即使他知道声音再小,上司也能听清。
内容不多,军官很快汇报完毕,但他还是双腿笔直,立在原地听了半个多小时的床~戏。
不是军官不想离开,而是上司没发话他不敢走,前任就是一不小心,被打爆脑袋的,军官可不想蹈其覆辙,还有好几个女人要他养呢。
和目不斜视,只能听不能动手动口的军官相比,蹲在狭小昏暗屋子的张伯伦正手口并用,和一块标准粮奋斗着。
摸着嚼得生疼的腮帮子,张伯伦的肠子都悔青了:“特么的,我真是犯傻了,真没想到军事基地比拉昆市还惨,在拉昆市好歹还吃面包腌,还住大套三呢,这是什么地方?分明是以前的禁闭间。”
叹了口气,张伯伦左右打量只有一扇门的简陋房间,再看看手中混合玉米粒、麦麸以及一些不知名东西的所谓标准粮。
张伯伦又狠狠地咀嚼起来,没办法,他饿啊,上午吃的食物都变成路上的动力,现在的他感觉能吃下一头牛。
就着半温的白开水,好不容易把那块标准粮吃下肚子,张伯伦拿过自己的背包,抓起一把已经毫无价值的珠宝首饰。
黄金在昏暗灯光下闪动的迷人光泽,张伯伦想起路旁的简陋帐篷和面黄肌瘦满眼迷茫的人们,他暗自打定主意:“等再有人来询问拉昆市居住地的情况,一定好好地讨价还价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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