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轩也是觉得昨日荀彧之举甚是奇怪,不过听到曹丕的质问后,心中却是明了。这荀彧怕是一早便算准了曹丕会知道此事,也知这曹丕同曹操一样都是多疑之人,必然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想以此分化关系罢了。
华文轩将昨日之事告与曹丕,却说漏了何晏让其滚出何府之事,不禁脸上一红,可惜曹丕与郭嘉似乎并不知晓何晏底细,倒没放在心上。
曹丕听完华文轩的解释,脸上的疑虑稍减,正待说话,门外秦朗高声报道:“子建公子与夏侯将军到!”
曹丕的脸上瞬间又回到了冰冷的状态,门打开,曹植与夏侯惇一前一后走入屋来。
曹植脸上依旧充满稚气,在曹丕面前却显得战战兢兢,一进屋便施礼躬身,紧张地手都搭错了前后。
“子桓哥哥,元让叔叔和我有话想要与你商议一下!”
华文轩与郭嘉对视了一眼,这意思是让无关人等先退出去呗?
郭嘉轻轻地咳了一下,向三人施了礼,便与华文轩一同退出到门外。
戍卫的秦朗充满忧虑地瞅着两人,又看向慢慢关上的房门,“郭军师,你们都出来,子桓一人没事吧?”
郭嘉瞟了一眼远处大厅外簇拥的人群,各个翘首以盼地向着这边观望着,不禁觉得很好笑,“元明无须忧虑,夏侯将军与子桓公子政见不一,却是血浓于水的叔侄,而且夏侯将军之远虑,并非那些只知杀伐的莽夫可比的!”
郭嘉这番话,声音却提高了八度,明显就是说给屋里听的,华文轩不禁一脸赞许的看着郭嘉,这郭奉孝心思缜密不亚于荀令君啊!
华文轩看向远处,何晏正翘首以盼地立在厅外,两人远远互视了一下,华文轩明显感觉胸前一热,一股暖流直入心田。看样子,自己竟真是喜欢上了这个女扮男装的何晏了。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门外这三人正在惊讶,房门“哐当”一声被夏侯惇一脚踹开,一脸怒气的夏侯惇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走向大厅,身后屋内传来曹丕一阵歇斯底里地咆哮声,“给我滚!都给我滚!”
曹植唯唯诺诺地倒退出了屋子,口中仍在说着:“哥哥息怒.....”一方砚台已贴脸飞出了房门,曹植忙逃也似的追赶夏侯惇而去。
华文轩三人连忙冲进屋内,只见曹丕一脸怒容,双目充血,气得大口喘着粗气。
秦朗忙上前为他搓揉着后背,许久之后,曹丕脸上的潮红才慢慢褪下。
历史上曹丕四十而亡,看来祸根便与他的气性脱不了关系。华文轩默不作声地立在一旁,这秦朗的身形,在他眼中怎得跟何晏如此相像呢?
曹丕重重地喘着粗气,声嘶力竭地低吼着,“我是嫡长子!元让叔叔竟敢劝我奉子建为君?我呸!”
郭嘉眉头一挑,说道:“夏侯将军当真是来劝你让路的?”
曹丕冷哼了一声,“他何止劝我让路,竟想劝我如子文一般远戍边疆,让我去洛阳重建东都!”
曹丕站起身子,本就瘦弱的身躯竟是晃了一晃,“奉孝!召列位将军到校事府商议进军淮南之事!我必要赶在子建与元让叔叔之前拿下袁术!”
郭嘉似乎还想阻拦什么,嘴巴张了张,却又闭口不言了,转身出了屋子。
华文轩看着明显被激怒的曹丕,心中却乱如一团麻线,这等脱离史实的发展,让他一个宅男学生如何应对,当玩游戏么?三国志几啊?正在沉思间,曹丕已经走到面前,华文轩慌忙施礼。
“文轩公子不必多礼!你本是方外之人,不巧卷入我曹家内事,子桓深表歉意!”曹丕侃侃而谈,神情又还原到了往日的庄严傲然,华文轩巴不得他说出一句没你事了,你可以退散了,然而,曹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大跌眼镜。
“公子前去宛城之时,子桓曾承诺,若能劝服张绣归降,我一定保举你为官,可惜眼下家事未定,吾父相位归属仍悬而未决,子桓在朝中暂未掌权柄,但恐公子质疑,子桓便擅作主张,将吾父随身宝物相赠,以为凭证,但凡有朝一日子桓袭继相位,定保文轩公子富贵!”
曹丕转头对着秦朗说道:“去夏侯恩处取我父佩剑青釭,赠予文轩公子!”
华文轩一时呆愣在了原地,却没任何理由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秦朗走了出去。
曹丕微笑着说道:“吾父在时,三发招贤令,遍寻天下英才,子桓有幸,在这突变之时与文轩公子相识,若能得君相助,子桓定将做出一番超越吾父的成就!”曹丕紧紧盯着华文轩的双眼,似乎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只是不知文轩公子意下如何?是志在天下,还是心向田园?”
我里的擦擦!我要说心向田园,还有命离开么?这些个古人怎么处处挖坑,句句存念啊!
华文轩咳了一下,酝酿了一番才说:“文轩无才无德,幸得子桓公子高看,敢不殚精竭虑辅佐在侧,妄在世间踌躇了!”曹丕的脸上不自觉地付出一片笑容,反倒唬得华文轩整理了几番辞藻,才能说得如此到位得体。
曹丕笑着拍了拍华文轩的后背,手滑下的时候,华文轩腰间缠着的铁鞭却被碰到了,隔得后腰生疼。
华文轩正欲解释,曹丕却微笑着扭脸看向了屋外,只是转脸的一瞬间,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惊惧。
华文轩心中咯噔一声,瞬间想起了曹操梦中杀人之事,这爷俩皆是宁负天下人的多疑之主,这事要说不清楚,谁知道曹丕心中扎进了多深的刺儿呢?
可惜,他还刚没张嘴,秦朗便领着何晏进来了。
何晏一入门便瞅见了华文轩,脸上竟浮起一阵绯红在白皙的皮肤上愈发明显。
秦朗径直走到曹丕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曹丕莞尔一笑。
“平叔何以如此顽皮,青釭乃父亲贴身宝剑,怎得能胡闹拿走玩耍。”
哎呀我去?这曹丕与何晏年纪相仿,细说起来,何晏却还比曹丕大了一些,怎得说起话来曹丕竟似教训孩子似的,华文轩正呆着,曹丕似乎也觉得这话一出,有些不妥,正色道:“文轩公子世之大才,父亲求才若渴,若是在世,想必也定会亲往招募。此番宛城招降,文轩公子孤身返现,无以为赠,我便暂将吾父佩剑青釭相赠,还望文轩兄弟莫再推辞!”
何晏竟似流露出了一丝顽皮的模样,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嗓音竟然也是完全放开了,清脆婉转,好似莺莺燕燕般让人浮想联翩。
曹丕尴尬地重重咳了两声,何晏不为所动,举止扭捏地走到曹丕身边,笑道:“行了,子桓别咳了,他已经知道了!”
三人一愣,华文轩心中更是一跳,我靠!看样子这曹丕、秦朗也是知道何晏真实身份之人啊?
曹丕震惊不亚华文轩,连忙示意秦朗将屋门关起,低声说道:“平叔为何做事如此不慎,此乃大逆不道之事,父亲交代万千,怎得就被识破了?”
何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华文轩更尴尬地想要找个地缝钻起来。
曹丕再三追问,何晏吱吱呜呜地将前事婉婉道来,华文轩的感觉就像被扒光了站在大街上一样羞愧。
曹丕与秦朗脸上也满是难以置信的尴尬,事已至此,如何处置,这屋里四人都年不过二十,除了秦朗早已纳了正妻,其余各人都未经人事,一时间都尴尬地面面相觑。
秦朗贴近曹丕耳畔细语了几句,曹丕沉吟片刻,自语道:“如此,也只能如此了!”
华文轩正呆愣着,曹丕看着他说道:“文轩公子虽是无意之举,但何晏却是千金之躯,只是碍于前事,无法让你明媒正娶,只能委屈平叔与文轩暂莫宣扬,只待日后朝局稳定了,子桓一定为你二人主证,不负吾父所托!”
唉?啥意思?华文轩一脸懵逼,这,是要把何晏嫁给我么?我还是个孩子啊?
华文轩求助般地看向何晏,却见何晏已是羞红了一脸,别在一旁笑而无言。
是了,十四五岁扔在现代不过学生年纪,就算华文轩这般年近20,婚娶之于他,也仍只是清晨之欲和夜半之思而已,但搁在古代,十二岁便已要谈婚论嫁了,这般说来,何晏若不是扮作男装,恐怕早就嫁为人妇了吧!
华文轩的喉咙里不禁越来越干,脑中思绪已是一片空白,何晏那细嫩肌肤的触感仍在脑中徘徊,一颦一笑间的诱惑让华文轩说不出一个“不”字。
看来这婚事,华文轩是铁定推不掉了!说不出矛盾心理,让华文轩懵逼的脸上浮起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老子居然要在古代娶媳妇了?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小萝莉?我该拒绝么?这可是犯法的事啊!太早婚了吧!
正在纠结之间,曹丕试探着问道:“文轩公子是否有何难言之隐,但讲无妨?”
华文轩瞬间正色道:“何晏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待她!”
管他呢!老子开心都来不及呢!
华文轩的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