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文轩随着曹丕与李典寿春西行,行不半日便到了八公山脚下。
果见一伙衣着凌乱的山匪正安置鹿角檑木阻挡官道,远处仍有上千人在奋力攻山,曹丕大喝一声冲了进去,李典更是看不上这些散兵游勇,拍马舞刀跟了上去。
这些贼人打家劫舍到还行,一遇上官兵却毫无还手之力,何况这群骑兵中还有一部分张绣麾下的西凉精骑,冲入人群中便是砍瓜切菜般容易。
李典正杀的起劲,斜刺里却杀出一骑来,手提长枪自刺李典面孔,饶是李典躲避及时,盔缨都被他戳散成几缕。
李典大怒,回身便与那人厮打起来,那人年纪轻轻枪法却不差,几次若不是李典灵巧躲避,便要吃大亏。
曹丕杀散周身的人,回看过去不由看呆了。那人一见曹丕,用枪隔开李典,拍马便朝曹丕而来,华文轩刚好看到此人正脸,心中暗暗叫苦,这乃是张绣之子张泉啊!这人为何会流落到这里了?
曹丕并不识得张泉,只见张泉直冲脸前,忙挺剑据守,不料气力仍是逊了一筹,被枪头擦破了右肩。
华文轩慌忙抽出铁鞭来援,眼见张泉又翻身一枪戳向曹丕,华文轩铁鞭一抖,挥上去缠住了枪杆,张泉只觉手中传来一阵酥麻,慌忙撤手,双臂已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张泉怒视了一眼华文轩,两腿一夹,便骑马逃去汝南方向。
李典挥军驱散山匪,因见曹丕受伤,也不多追赶,慌忙收兵前来探视。
曹丕捂着右肩,仍是一脸怒容,“这贼人莫让跑掉,如此武艺必然为祸一方!”
说话间,山上的压粮官随粮车下山,一见曹丕,慌忙来到身前。
“这伙贼人什么来路?为何单劫尔等?”曹丕质问道。
压粮官慌忙禀道:“小人不知啊!我等压粮时辰路线皆是出发时才领到的,小人也不知道为何会在此处遇伏啊!”
李典呵斥道:“我军粮道、时辰,只有压粮官和督粮官可知!你这话的意思是督粮官外泄粮车去向?”
华文轩一愣,这督粮官何晏此时正在孙策军中,汝南督粮的是何人?
曹丕已是明了,“汝南现在应是李通督粮!”
曹丕瞥了一眼地上的李泉扔下的铁枪,“此枪倒是好物件,先拿上,随我去汝南,看看这个李通搞什么名堂!”曹丕丝毫不顾华文轩的阻拦,分出两千骑兵护送粮草回寿春,便一路星夜赶去汝南。
等到了汝南城,已是第二日深夜了。
李通早已得到探马来报,正诚惶诚恐地守在门口应接,曹丕一到门前,气不打一处来,顺手将马鞭丢了过去,将擅动兵马屠杀丁奉及泄露粮车机密之事一股脑地质问过去。
李通已是满脸惊惧,慌忙矢口否认,脸已是憋的涨红,华文轩看他言语激动并不像是做贼心虚的样子,更是奇怪了,若不是李通所为,那会是何人呢?
正说话间,李典及从人陆续进入城内,李通瞥见了李典马上携带的那把铁枪,眼神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恐慌。
华文轩留意到了李通这一瞬间的反应,心中暗道,这李通跟张泉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连日奔波,似乎让曹丕的枪伤愈发严重,质问李通动的气让曹丕感觉头晕目眩,李典慌忙扶住曹丕,李通赶紧安排寓所,督促医师赶来。
李典与华文轩守在曹丕身边,曹丕略须有点发热,想必应该是创面发了炎,可惜华文轩日常并不怎么研究医术,此时也更找不到什么消炎药,也是只能干等。
李典干等医师不到,不由破口大骂起来,“这李通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这么久了请个医师都请不来?”
华文轩似乎被点醒了什么,他这才发现李通并不在寓所。
好生奇怪,按理说未来的主子此时身体不适,作为镇守汝南的一方大员应是一直陪护在旁才对,何以不见踪影?请个医师用的着一个建功侯亲自去请么?
正思量着,院外一人手持火把忽然越墙而入,华文轩借着火光一看,却是甘宁。
华文轩惊讶道:“兴霸大哥何以在此啊?”
甘宁一脸严肃地说道:“此事随后一一道来,你等此时速速带曹丕公子离开此地!”
华文轩和李典一愣,甘宁见两人仍是犹豫,忍不住呵斥道:“速速离开!李通要反!”
华文轩大吃一惊,连忙同李典一同搀扶起曹丕,便往屋外跑。
院外忽然一阵火箭来袭,华文轩等人连忙又退回屋内,院门被一脚踹开,李通全副披挂带着一堆甲士便冲了进来,华文轩一急将甘宁等人往屋里一推,“你们速带子桓世子去寿春!”
李通紧锁眉头,厉声高呼:“一个别放走!擒住曹丕赏万金封万户侯!”
曹丕迷迷糊糊地瞪着李通,刚忍不住要骂,这边已被李典和甘宁搀扶着向后院跑去。
李通一急,挥剑示意,众甲士蜂拥而上,华文轩解开腰间铁鞭,直取李通。
李通大惊失色,慌忙后退,几个贴身近卫冲上来缠住华文轩,华文轩逐渐身处重围,饶是铁鞭一击便倒一个,奈何甲士越围越多,李通似乎也看出了华文轩手中的铁鞭有名堂,喊道:“上绳索!”
几名赤膊大汉手持粗长麻绳,随着前冲的甲士贴近华文轩,趁其不备直接套头,华文轩忙来解锁,脚下却早着了一招,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早有甲士上前击落了他手中铁鞭,华文轩怒目而视,脑门上早着了刀柄了一下,立时昏死过去。
等华文轩醒来,已不知是何时辰了,他被关入了一处漆黑的地牢中,脚上被锁了条重重的脚镣。
守在外面的军士见他醒来,忍不住围了上来,“这小子醒了嘿!快去报告李大人!”
华文轩揉着仍是剧痛无比的脑壳,环视着周围,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华文轩不禁感到很好笑。
“嘿,这小子还笑得出来!”一个军士用矛柄狠狠地戳在了华文轩的胸腹,咯的华文轩肉疼,想必是戳到了那块电磁铁上。
华文轩正要破口大骂,门外,李通随着几个甲士走了过来。
李通上下打量着华文轩,“你倒是个奇人,打晕躺地上了居然还能电晕我三个手下!”李通微微一笑,按住了腰间佩剑,“可惜你我如今各执黑白,不然我倒真想和你讨教一下。”
华文轩倒是愣住了,李通这也算是三国里数得上名号的了,怎么说背叛曹氏就背叛曹氏了?不过转念一想,甘宁都被我拐到了许都,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看来完全依照历史,并不完全可靠啊!
华文轩笑道:“讨教就免了吧,你这种叛臣贼子不配与我交手!”
李通似乎被戳到了痛处,“若不是苦苦相逼,我李通何曾想过造反?”李通的手紧紧抓住牢门,“汝等不走北路偏向我汝南而来,还不就是担心我占地为王?”
“担心你?”华文轩反倒一愣,“曹丕公子自南路东进淮南,乃是为了绕过淮北泥泞之地,赶在曹植公子与夏侯将军前荡平袁术!”
“朝中尽知我与夏侯将军交好,曹家两公子相争,为何偏要拿我等藩属开刀?”李通的声音愈发激动,“更何况宛城张绣乃吾之旧友,既已归顺,曹丕公子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你与张绣乃旧友?”华文轩吃了一惊,这历史上没有体现啊?我靠!“张绣又不是曹丕公子所杀,乃是曹洪丞相府恃强......”
“没有曹子桓首肯,他曹洪哪来的胆子在相府杀人?”
“那倒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公然造反?还要捕杀曹家公子?”华文轩反口骂道。
李通一时语塞,低声说道:“若不是曹丕苦苦相逼,断不至于此!”
“哪里相逼了?”华文轩质问道。
“什么丁奉什么杀降,粮草被劫亦是我泄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通又一次提高了强调,“尔等出兵南下之时便有人书信告知要谨言慎行,想不到曹丕还要罗织罪名!张绣已死,泉儿只身来投,曹丕竟连这点骨血都不能忍?”
“张泉?”华文轩一愣,“张泉只是逃了啊?而且他为何打劫粮车?”
李通也是一惊,“昨日我亲见李典马上收有泉儿配枪!他还活着?打劫粮车?”
华文轩一看李通的反应,不禁暗自揣摩,此事必有古怪,李通所言之事竟像是一步一步走入别人设下的圈套一般,这李通怕是被逼反的吧?
这时,牢外一人冷笑着走了过来,身后似乎还跟着一个人影。
华文轩与李通回头一看皆大吃一惊!
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