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家族即将成为剑印圣宫的下属势力,但是身为剑印圣宫的裁决者,剑圣的弟子,剑印圣宫最为自律的人,白眉女子知道自己在外的时候,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剑印圣宫的颜面。
就像方家历练之中,所有方家的子弟,为了方家的颜面,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抢来一个最终奖励一样。从小接受剑印圣宫教育的白眉女子,同样也不会允许自己的一举一动对剑印圣宫产生任何不利的影响。
所以,在方家的金丹老祖,实权筑基修士们到来之后,白眉女子并没有高傲的直接吩咐一句甩头离去,而是细细的说明刚才的情况,并且客气的让方家帮忙寻找那妖修的踪迹。
方若兰就在一旁心情烦躁的等待了半个多时辰。
在此期间,之前昏迷的人,大多数都已经醒了过来。剩下没醒过来的,要么是修为太低,要么是在之前两位大佬的战斗之中,被一些余波误伤,在昏迷之中躺枪的家伙,以及——
“仙子,您看这个丫头,应该怎么处理?”
方家的一位金丹老祖,一招手将一位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少女招到面前,问道。
这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那庞大妖气附体之人。
白眉女子双目剑光闪烁,看向少女。
和灵根不同的是,妖族的血脉,是一种比较外在的表现,通常都能够看出来。比如说老虎,你要是看见一头浑身紫毛的老虎,那不用说,铁定有妖的血脉。
但是妖修的血脉,就不太容易看出来。但也仅仅只是不太容易而已。除非被高等级的隐藏之术藏匿着,否则能够看出来的方法很多。白眉女子使用的瞳术,乃是剑印圣宫秘传,当即看出了这少女体内稀薄的妖族血脉。
沉吟了一下,白眉女子道:“她的体内的确具备一些妖族血脉,但是极为稀薄。如果用灵根的等级表示的话,大概就是凡品灵根的样子。除非有化形妖修为她强化血脉,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妖修。唉,她也是倒霉,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不是她的错。”
金丹老祖顿时了然,道:“明白了。以后她就只是普通的方家少女。”
其实他也不希望这个被妖气附身的丫头被处理掉,一方面,在场那么多人看着,作为方家老祖,如果不能保住自家的人,会让底下人心寒。
另一方面,他心中还有另外一种期盼。
这个被妖气附身的少女,会不会保有一点意识,有一丝附身之后的感觉。要知道,那一团妖气,最后可是爆发出了元婴级别的神威。如果这个少女存在着一丝感觉,对那个境界有有着一丝记忆,自己知道了,那么对于那个境界,自己是不是可以窥伺到一丝呢?
当然了,这仅仅是一丝念头,转瞬间便被他掐灭了。
因为,希望太过渺茫,指望一个炼气期的少女,能够在内丹顶峰的妖气附体之后,还能够保留一丝意识,实在是不太可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到底是一丝希望,还是保存着的好。
他却不知道,眼前这位的心思,也与他有些相似。
白眉女子放过那倒霉的少女,原因也很类似,现在这地方人太多,不好处理。说到底,这位少女不过是一个无辜者,如果自己残酷的处理了这样一位无辜之人,其他人会怎么想。
更重要的是,师妹会怎么想?
其他人都昏了过去,自己这位师妹,以及她的哥哥,可都在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呢。
这般想着,白眉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方若兰。
方若兰回给她一个焦急的神情。
“师妹……真的是……”
刚才的空隙时间里面,方若兰已经将方成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实说,她是不相信的。
如果说寻常的上品灵根,按照这个家族的情况,的确是有可能隐瞒。但是同时具备四个上品灵根,这样的天资,是能够隐瞒下去的吗?
就好像星星之光,眼前稍微有些强光,便看不见了。但是大日光辉,是怎么也无法抵挡的。
更何况,真要是四个上品灵根,那小子的修为,还能是炼气四重?八重九重才合理!
在她看来,这恐怕又是自己这位师妹为了将自己这位哥哥送进剑印圣宫而使的手段。别看这小丫头才十岁的年纪,但是她自己,这丫头有奇遇,得宿世智慧,非同一般。
否则,单凭一个极品灵根,能进剑印圣宫是一定的。但是被剑圣收为弟子,可能性真的不大。
不过,不管师妹如何的妖孽,资质如何的逆天,她都不会违背规矩。
这,是她身为剑印圣宫裁决者的担当!
“师姐,事情办完了没有,跟我走吧…………”
白眉女子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跟你去。”
她倒要看看,师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金丹老祖在这里听得分明,却是毫无意见。那方若兰虽小,却已经是剑圣的亲传弟子,以后方家还要仰仗她。更何况,他也是希望方若兰能够跟剑印圣宫的裁决者搞好关系,毕竟,对方执掌剑印圣宫的一切规矩,乃是一等一的实权人物。
送走了白眉女子,金丹老祖随手招来人,吩咐一声,便直接离去了。临走之前,他特意的说了一句:“这个丫头,以后不允许有任何的为难,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
只是,真的能当做没有发生了。
且看那一群苏醒过来的方家子弟,眼神之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便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叫方初秋的少女,以后在方家会过上怎样的生活,与高高在上的金丹老祖,并没有什么关系。若是那一丝希望存在,他或许还会照顾一二,若是不存在,自然是不管不顾了。
转眼,此间事情处理完毕,所有的子弟,筑基修士,都走了。
只留下一个昏迷的少女倒在地上。
有人吩咐把她带去医治,但似乎没有人愿意动手帮她。就连几位昔日玩伴,在那个时候,也没有人伸出援手,甚至连开口都没有,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她朋友似得,连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便只剩下她躺在冰冷的地上。
直到,一个少年的身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