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二月初二龙抬头,孙仪涵一大早起来就被凌懿云叫了过去,说是要象征性意义的给他剪剪头发。
孙仪涵无奈只得认命,好在也确实是象征性的,凌懿云只是在他头发后面剪了一撮而已。
“好了官人。”凌懿云剪完一小撮头发后也是说到。
“嗯,娘子用不用剪,我也可帮忙。”
凌懿云听完笑道:“我起来洗漱时已经是让青红替我剪了一些了。”
“倒是可惜了,我本想让娘子试试我的手艺。”
凌懿云却说道:“我可不敢用你,到时剪出毛病,我岂不是出不了门了。”
孙仪涵刚想说话,就听管事刘玉进来禀报。
“姑爷,小姐,门口来了两个要饭的,非要哭着喊着说是见姑爷你。”
“要饭的?见我?如此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孙仪涵也是纳闷,让刘玉先过去看着,自己也是准备过去瞧瞧。
这两人却不是什么要饭的,正是那徐光野和他的娘子夏青二人。
他们二人自那天决定找孙仪涵也是下了决心,使了个釜底抽薪,把自己唯一住的地方也给卖了出去,凑了些盘缠拿着存款也就上路了。
他们二人为了省钱也没有雇辆马车乘坐,全靠双腿走来,路上也是为了省钱不住店,竟找一些破庙休息,如果没有破庙那也是露宿街头。
这一路上也是吃尽了苦头,尤其是夏青自她入了徐光野的门也从未出过这么远的门,由于看不见,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绊了多少绞。
待到二人走到庆都县的时候也是盘缠用尽,饿了也只能是靠着找一些野菜树皮之类的吃,也不曾看这徐光野上乞讨,用他自己对夏青说的话来说:“大丈夫生六尺躯,岂可为半斗米折腰,况且我亦是童生,也算是有功名在身,亦不可给这天下的读书人失了脸面。”
这话说的但也有骨气,二人也是不乞讨就这么一路吃着树皮往下河村走去,待到快要到的时候才遇见下河村村民正巧赶着牛车从县里回来,路人看见他们也是走不动了便上前相问,知道是要去下河村的也就一起捎带上了。
孙仪涵跟凌懿云二人一同出了门来到了门口。
管事刘玉也还在问着什么,看到孙仪涵他们出来也是说道:“这便是你所说的子谦,我们家姑爷。”
徐光野抬头一瞧,想要常做一礼,却是腿脚不听使唤竟然跪倒在地了。
这一跪不要紧把孙仪涵吓够呛,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倒是旁边的凌懿云看到夏青却是忍不住可怜道:“官人还是先让他们进去歇息一会吧,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孙仪涵让刘玉搀着徐光野进去了,走到门口却见夏青没动,只觉得她两眼无,眼神也是没有焦点,当下也是明了,忙叫青红搀着她进了院子。
孙仪涵让人准备了一些粥,也是让徐光野二人坐下院中休息片刻。
待他们二人喝了点粥后也是问道:“二位何故到此?”
徐光野这才说道:“在下徐光野,字处辉,这是我家娘子夏青,前些日我亦是读了您的大作《西游记》,甚觉佩服,于是便与我家娘子前来想要拜您为师。”
孙仪涵听完顿时就垮了,自己一个秀才,怎么老是有人前来拜师,让他教他们什么?是写小说?还是做水车?,这些肯定是都不行的。
“我却只是个秀才,却也教不了你什么。”孙仪涵如实的说道。
“我亦是知晓此事,可是我看过这《西游记》后也是觉得您文采了得了而且之前还常听人说,《白蛇传》里亦是如此,我既是想拜您为师亦是真心之举,还望先生不弃。”
“呃………”
这写话本还能写出徒弟来,孙仪涵也是头一次听说,而且这话本跟科举也不怎么搭边吧,看这徐光野也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么能光看话本就觉得自己能教书呢。
其实这《梁山伯与祝英台》里面也是有些先贤之道的,就好比求学这些事,孙仪涵也是不可能一笔带过的,一点都不写求的是什么学,那也显得不饱满了,所以孙仪涵也是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做了一下填充。
《白蛇传》里也是如此,这许仙与白娘子的儿子许仕林也是中了状元的,而且他这名字也是仕途平顺、拔萃翰林的意思,所以孙仪涵还是花了点时间,写了一些求学内容的。
就是这些也是让人觉得孙仪涵的才学也是极好的,徐光野没看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白蛇传》,他常年在外摆摊卖字也是能听到这只言片语。
其实孙仪涵也是有些妄自菲薄的,就这大半年下来,读书刷题,他也是学问上有了十足的长进了,说白了现在的科举考试就是考的记忆力,和阅读理解的能力,只要记忆深神马都是浮云。
闲话少说,却说孙仪涵听完徐光野的话,也是犯了难。
徐光野见孙仪涵半天不说话,却是跪了下来,:“还请先生收我为徒,如若不然我便长跪不起。”
旁边夏青听见也是起身跪倒在地。
孙仪涵现在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跪一个不好,还要两个一起跪,而且这夏青已是虚弱的厉害了。
那边的凌懿云也是一直在场,见到二人下跪,自家官人也犹豫不决,便是说道:“你们先行起来,我家官人自会收你于门下的。”
孙仪涵诧异的看了一眼凌懿云,却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当下也是无奈的说:“即是如此,我也就收下你罢。”
徐光野听完也是喜不自禁,当下磕了几个头便要赴起自家娘子来,却是这一扶他家娘子昏了过去。
徐光野一阵惊慌,连忙扑了过去大喊大叫,孙仪涵知道这肯定是虚弱的厉害了,刚才跪倒也是强忍着的,孙仪涵同意了以后,也是放下心来,终是支撑不住了。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读书人当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孙仪涵看着底下鬼哭狼嚎的徐光野教训道。
“老师说教训的是,是我失态了。”徐光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回道。
凌懿云让青兰,春梅过来一道把夏青搀到一间空的偏房内休息,又让膳房做些补汤来喂下,这才妥当。
“唉,娘子啊,你为何让我收他入门啊?这可是为难我了,这徐光野是童生,我却也只是秀才而已。”孙仪涵回到屋里也是问道。
“我观这徐光野也是有大毅力的人,竟是从保定府一路走来的,这一路上定是会发生不少的事,他们也未曾动摇,将来也是会有所成就。再者说达者为先,又岂能在乎功名高低。”
孙仪涵听完点了点头说道:“娘子说的有理,不过我还是得想办法,看看今年能否科考中举,也好向前走一步。”
“嗯,却也该是如此,想必官人若是去乡试定也是会中举的。”凌懿云对孙仪涵是有信心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大。
二人又说了一些话却也是休息了一会,这一上午给孙仪涵折腾的也是够呛,自己还意外的收了一个门生,这人生谁又是能想的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