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一边说着一边往董一身边凑。
董一摇摇头,叹了口气“啊,也行,我也好奇我这心长成个什么样儿呢。”
小和尚拧眉一笑“呦呵,好小子,视死如归呀?别跟小佛爷我来这套,再豪横的主儿我都见过。都是嘴硬一时,等到刀子临身还不是吓得屎尿齐流、求爷爷告奶奶的。我跟你说,这人死之前越是害怕,那心脏就跳的越快,心跳的越快,心里的血就越少,你这心就越好吃。”
说着小和尚举刀就要往下刺。
董一赶忙大叫一声“等会儿!”
小和尚嘿嘿冷笑“怎么着,怕了?你卸我下巴时候那能耐呢?”
董一说道“这位小师傅,你那刀快不快呀?”
小和尚一下子让董一给问糊涂了“你都快死的人了,管我这刀快不快干嘛?”
董一摇摇头“诶,当然要管啦。我这个人啊,最怕疼了。你这刀要是够快倒还好说,那也就是一刀的事儿。说不定我临死之前还能开开眼,看看自己的心蹦哒两下我再闭眼。你这刀要是不够快,在我身上割上个七刀八刀的还摘不出心来,让我徒增痛苦我可不干。我这人一疼起来就骂娘,而且是什么难听我骂什么。要我说,你找块石头把你那刀磨磨。”
小和尚一瞪眼“嘿呀,好小子啊。见过豪横的,可没见过你这么横的。得,佛爷我敬你是条汉子,那就磨磨刀免你受苦。”
说完小和尚出去找回来一块魔刀石,就在董一的眼前磨起刀来。不为别的,就为了吓一吓董一。
董一俩眼一闭,好像是在闭目等死。
小和尚不屑一笑“切,我当是多豪横的主儿呢。小爷干这行以前是杀狗的,你现在这样子跟那些待宰的狗崽子没两样。”
董一也不答话,只是闭目静思。但是身后两只手可没闲着。
好不容易从绳套里把两只手挤出来,董一的右手就开始在自己的左袖口摸索,不多时果然找到了一小截线头。用手一点一点的把袖口的这根线头拆开,终于从里面摸出来半寸来长的一截小刀片。
这是师父给缝到袖口里的。当时师父就说,出门行走江湖难免会有个一时失手,到时候免不了遭人家生擒活拿。这时候袖口里的小刀就该起作用了。
董一把小刀拿出来,一翻手腕就开始割绳子。这时候那小和尚的刀也磨好了。伸出大拇指往刀刃上一试“呵,还真快。行啦,小爷我保证给你个痛快。”
董一忙叫道“等会儿!”
小和尚不耐烦了“你又干嘛呀?想求饶啊?晚啦。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谁让你小子多管闲事儿来着呢?记着下辈子做个坏人吧。
董一说道“小师傅,你想不想赚份儿钱啊?”
小和尚笑道“贿赂我呀。”
董一说道“不当然不是。现在看来我是难逃一死了,我这腰带里还有点儿银子。反正我也没处花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给你了。你先把钱拿出去,免得一会儿摘心的时候鲜血四溅,再把钱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小和尚谨慎道“你没骗我?”
董一一挺胸脯“我都要死的人了,犯得着跟你开这玩笑吗?我只求,一会儿小师傅你下手慢一点儿,别让我太过痛苦也就是了。”
小和尚一听心中大喜,想不到还有外财。平日里“做买卖”有银子师父先拿着、有女人师父先得着,自己这大弟子倒真混成个四大皆空了。忙问道“钱在哪儿呢?”
董一说道“在我腰带里藏着呢,你过来摸摸就有了。”
小和尚自认为这董一已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还能厉害到哪儿去?但他忘了,拔了牙的老虎依然是老虎。
小和尚走到身前,往董一腰带上一摸,果然摸到几块银子。还没等高兴就见董一肩膀一晃,身上的绑绳就如变戏法一般噗噜噜落下。
小和尚心道一声“不好,中计了。”脚步往后退就要跑。
但董一哪能给他这种机会,抬手就是一招“双峰贯耳”,双掌往小和尚双耳一拍。
一下子下和尚只觉得耳畔钟鼓齐鸣,那叫一个热闹。整个人摇摇晃晃往下就倒。扑通一声栽倒在董一脚下。
董一把手中刀片一扔“师父就是师父,连这都算到了。”
孟义贤知道董一江湖经验浅,没见识过那些下五门的害人本事,怕他吃亏,所以便在董一身上留留了几样保命的小零件,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
董一迈步刚要走到对面去救紫衣少女,但这时候小和尚竟然醒了,悄无声息就往门口爬去。
这煞星现在脱困了,得赶紧告诉师父去。猛然间就听耳畔传来董一的声音“嘿,干嘛去呀?”
小和尚抬头一看直吓得脊背直冒冷汗,赶忙磕头,咣咣咣如捣蒜一般“大爷,我错了。您就饶了小子这一次吧。我知道您是个好人,您就当是做善事,饶了小的一命吧。”
董一摇摇头冷笑一声“是呀,我是个好人平时也喜欢做点儿好事。但是我做好事喜欢更有效率一些。”
小和尚听得糊里糊涂“什,什么意思?”
董一说道“你没听过,除一恶等于行十善吗?”
董一刚要动手,就听老远的大门外有人喊“师哥,师哥。心摘出来没有啊?你这手法儿可是越来越慢了啊,用不用师弟我帮你呀?”
小和尚一听忙喊“救命”但是这“命”字还没说出口,董一眼疾手快一伸手捏住小和尚的下巴往上一托、往下一拽,又把小和尚的下巴卸了下来。当时就说不了话了。
董一眼珠一转“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啊。现在我把你的命,交到你师弟手上。”
说完把自己外套一脱,跟小和尚的衣服对换,又把小和尚嘴塞住,绑在柱子上,最后还拿来个布袋子把小和尚脑袋罩住。
这一切做完,刚好屋外的叫人的小和尚已经来到佛堂门外,吱呀一声推门而入。董一早已经闪身躲在佛像背后。
那小和尚进来一看,佛堂内除了佛爷,就只有两个人被捆在柱子上。抬头一看紫衣少女虽然已经昏迷过去但依然清丽可人、楚楚可怜,强忍心中邪念“那女的是肉票,师父说过不能动。”
一回头看见这布袋遮面的大师兄,走到近前拾起地上的尖刀,四下寻摸一下不见大师兄的影子“大师兄啊大师兄,师父让你干活怎么这般磨磨蹭蹭的,还连人影都不见了。若是他老人家怪罪下来可有你好受的了。罢了,师弟我就帮你一回。”
说完,一扯大师兄的衣襟,露出胸口。大师兄惊得四下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得啦,你现在挣扎也没用了。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下辈子,当个坏人吧。”
说完,手起刀落。一颗人心就被活活的摘了出来。拿在手上的时候那颗血淋淋的人心还在跳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血。
就见这小和尚脸上毫无异色,拖着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心出门就走了。
董一从佛像身后闪出,来到那大师兄的面前。揭开他头上的布袋,只见这人瞪大了双眼,嘴里呜呜的发出越来越微弱的呻吟。渐渐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才算断气。
董一叹了口气“你摘了一辈子人心,可曾想到自己最后也是被人摘心而死?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下辈子,当个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