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景象箫鼎天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终于还是在女儿的“威逼”之下给董一赔了不是“董少侠,老夫前番得罪了。希望你能理解呀。”
像箫鼎天这种人,他若是看你不顺眼,就会当面说出来甚至提枪就干。但是这种人倒有一个好相处的地方,就是从不掩饰自己的过错,知道错了立马就认、当场就改。
董一又怎么听不懂箫鼎天这话里面的意思呢,说到底着箫鼎天一世英雄,不过是因为爱女心切才想出这么一个昏招来。不过,从箫鼎天的种种行为可以看得出来,这人倒是个赤诚的汉子。从自己入定到冲关再到功成破关,这个人都是全程瞧着。在这期间哪怕他有时间起过杀心,自己尸体早就凉了。
董一深深一揖还了一礼“前辈折煞晚辈我了,今天的事晚辈也有不是,前辈放心,晚辈会把这事儿烂在肚子里。”
箫鼎天是个明白人,他清楚董一口中所说“今天的事”并不是他和自己打架的事情,而是自己心里最为担忧的那一层关于玉仙的事情。
箫鼎天心说这小子果然懂事,说话也上路。脸色才缓和下来。
这时有箫家老仆跑进来禀报道“老爷,表少爷来了。”
箫鼎天点点头,转身对董一说道“董少侠,如果不介意,我在前厅设宴正式的向你赔罪,也代我女儿聊表一下感激之情。正好,我那外甥也来了。在铁佛寺你们是见过面的。”
董一说道“那就,叨扰了。”
箫鼎天这边在后院传下话去,那边前厅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不多时一桌丰丰盛盛的酒宴已经摆下。
酒席宴上,箫鼎天坐上手,董一为客,箫玉仙下手相陪。在董一对面坐着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在铁佛寺和自己交过一次手的年轻男子。
箫鼎天给董一引荐一番,董一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叫邬栖林,是箫鼎天的外甥、箫玉仙的表哥,也是这平原郡下另一个武林世家邬家庄的少庄主。铁佛寺自己出手救箫玉仙的那晚,也正赶上这位邬家表哥,也在追查箫玉仙的下落。
引荐完毕,邬栖林忙端起酒壶给董一斟上一杯酒连声说道“这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我看董兄弟似乎比我年轻,我就攀个大叫你一声弟弟了。也怪哥哥我眼拙才惹出来这么一场误会,那晚竟把弟弟当成是贼人一伙了。哥哥这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着酒杯往前一递,似有意又似无心的又补了一句“说来也巧,弟弟你初出茅庐游历江湖就刚巧来到我平原郡,又是极巧极巧的走到了铁佛寺,最后还极巧极巧的救了我表妹。这莫不是上天的安排?”
一旁的箫玉仙展颜一笑“表哥这话说得对,大哥哥真的就好似上天派来救我的一样呢。”
箫玉仙心思单纯、不谙世事,更不知江湖险恶、人心复杂。只当这是表哥帮着自己在夸大哥哥呢。笑得很是开心。
董一撇头看了一眼那笑的跟个花儿似的箫玉仙。心中暗叹,傻姑娘呀,你真当你这表哥是在夸我呢吗?他这是诛心呢。
董一听出来邬栖林这话中带刺。
什么极巧极巧?什么上天安排?言下之意不过就是在说,你董一出现的也太巧了,巧的有些假。再往深了想,你董一凭空出现上演这么一出英雄救美究竟是天意呢?还是人意呢?
董一皱了下眉头,没想到这邬栖林不光下手歹毒,这说话竟也是句句带刺儿不给人留活路。
现在自己要是矢口否认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的话,那就难免的在人心中种下疑惑。
董一抬手和邬栖林一碰酒杯“邬大哥说的是。这件事出的实在是太巧太巧了,巧的就好想那戏文里说的故事一样,不瞒你说,就连小弟我都觉得这好像是我一手安排的一样。以至于小弟我现在也担心被别有用心之人误会。不过也多亏邬大哥你那晚也在铁佛寺及时出现,倒可以给小弟我做个人证。”
言下之意就是,我去得巧,难道你邬栖林去的就不巧吗?还有当时两人动手你小子对我见面就下杀手,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呀。那究竟是鲁莽行事呢?还是有意为之呢?
这些话中的含义,非得是那晚上的当事人才能听懂。就算是箫鼎天一辈子的江湖,但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未亲眼曾见过。所以他对董一和邬栖林的话中之义也就听个表面意思。
这就叫你打我也打。防守?那是不可能的。话说道这份儿上了谁若是先出言否认那就是心里有鬼。
两人一碰酒杯,笑脸互道一声“请”。其实心里都是暗有盘算。
董一把酒杯撂下,似有意、似无心又问了一句“邬大哥会打袖箭吗?”
邬栖林还没说话,上手的箫鼎天朗声一笑“哈哈,董少侠这话可真是问对人了。我这外甥从小就得异人传授会打一手梅花袖箭。不是我有意夸赞自家外甥,就他打袖箭的本事在整个平原郡来说应该算得上是第一了。”
就见邬栖林略一皱眉,随即又转为微笑问道“董小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邬栖林脸上略一变色董一便察觉到了异样。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表情变化,但是足以证明这里面有事,自己这句诈语算是使对了“没什么,只是在铁佛寺的时候吃过两次袖箭的亏,现在想想实在是心有余悸啊。所以我想找个会袖箭的行家学习学习这打袖箭和接袖箭的法儿。既然邬大哥精研此道,那小弟改日应该要找你好好的请教一番才是。”
邬栖林点点头“说起来这袖箭还是我小时候练的,大了以后就很少用了,所以这功夫便荒废了许久。请教不敢当,你我就当切磋一下倒是可以的。”
酒席宴上,这两人看似是相互恭维,实则是相互试探。董一想试探的是那天晚上打出三枝袖箭钉死假和尚侯无心的究竟是不是邬栖林。若是,那么整个铁佛寺的事情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宴罢已是半夜了,董一在仆人的引领下回到早已准备好的客房。说是客房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干净整洁,假山、花草应有尽有,院中还有一副石桌石凳,雕工精致。
董一就在这石桌旁坐下,心中思忖,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这个邬家表哥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