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都城一座富丽富皇的府邸内,春申君正同门客们举杯痛饮,两排的几案旁坐着斩龙台的一些高级供奉和诸子百家前来投靠楚国的门客。
春申君黄歇由于跟楚考列王同在秦国做过人质,陪同大王度过了那段幽禁岁月,又率死士施奇计使当时还是楚国太子的考列王平安回到楚国,太子登基后就一直大权在握。
在楚国,春申君就是当之无愧的主宰,只手遮天。
宾主频频举杯,席宴达到高潮。
叮的一声鼓响后,从帷幔里走出了几十名妙龄女子,举着酒壶,为客人们添酒,楚国是中土神州幅员最广阔的国家,自先王称霸以来,王国无论在国土、人口、还是财富的积累都属于七国的上游,朝堂上下尽兴奢耻之风。
这些敬酒的小娘子都是春申君从全国各处,甚至其他国家搜罗而来的,大多未到开面的年纪,着袍装,并且下身需开裆,称之为开裆小娘,如果有宾客看上哪个小娘子,春申君也有千金买马骨的风骨,当场就会将这些小娘子赠送给他们,府邸准备有精美的雅舍,宾客们可以大行神仙方便之事,楚国奢淫之风可见一斑。
春申君饮酒正到酣处,突然在座所有宾客心神为之一震,心湖气息流转为之一凝,然后同样的凝滞再次出现,在场的宾客多是剑修和儒家的君子、贤人,当然感知了这天地间的异象。
当场就有一位阴阳家的术士掐指默算,也有两名儒家贤人立即摆上围棋棋盘,黑白两军摆开战场,千里伏线,一窥阴阳。
那名阴阳术士站身来,“陆机见过君上,依老夫推算,我大楚国运当兴,就在刚才我楚国境内出现了一位武神,一位陆地剑仙,恭喜君上,贺喜君上。”
两名儒家贤人也频频点头。
天地间的这种异象,只有五境炼气士才能感受到,但是除了阴阳家的掐指推算和儒家贤人的手谈博弈,当今世上也只有十一境炼气士和九境武夫才能感受到他的端倪。
春申君早就感受到了异象,他是楚国唯一一位十一境的陆地剑仙,当然明白天地间的异变。
“诸位,安心饮宴,我去去就来。”
春申君身形一闪,下一刻他就来到了楚国境内剑门镇的上方,此时环形剑阵已经分崩离析,刚才数百名剑修已经陨落半数,大多数人本命剑已经被嚣魏牟一拳打断,跌落在浅水湾的水面下。
李园盘坐在云层中,全身鲜血淋漓,这时还在不断调整气息,不过他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春申君指尖微微一动,袖口飞出了一把本命飞剑,牵引着李园全身涣散的剑气和稳固他的气息魂魄,连同环形剑阵内生还的剑修牵引着一起缓缓在浅水湾落下,此刻,所有人都盘坐在地面上,调整气息。
“李园,怎么样?”
李园缓缓站起身,一点也没有失败的颓废,而是朗声大笑,“禀君上,真是过瘾,真是精彩,不愧是一块好的磨刀石,属下已经成功突破两境,直接从金丹境,突破元婴和玉真境,可以说是真正的陆地剑仙了,哈哈哈,嚣魏牟这个武神真不错,有机会我要同他连饮三百杯,多谢君上为我巩固境界。”
世间修士修行,成功登顶十一境方能称为陆地神仙。
春申君一摆手,“嚣魏牟已顺利突破十境武夫,成为中土神州三千年来第一位武神,我看学宫那些老夫子们还骂不骂嚣魏牟禽兽不如了。”
李园欲言又止,春申君一摆手,“通知埋伏在龟兽船附近的三万名铁甲精骑马上撤退,攻打丹霞堡一事暂缓,迅速查清巴山的真实实力以及丹霞堡同天下诸子百家的关联,还有,查查那个龙族太子的身份。”
“是,君上。”
春申君一闪而逝,楚国境内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必须进宫向大王禀明,王国必须进一步谋化,才能从这变局中取得最大的利益。
龟兽船头上,灯火通明,巴山正同青衣小童在甲板上饮酒,脯肉倒是很少,巴山吩咐仆人们多上瓜果和佐酒的小菜,青衣小童大口大口豪饮,巴山却偶尔小酌一杯。
“少爷,你这人忒没劲,说好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你连脯肉都没有几盘,也太爽利了,这么扣扣搜搜是做不了大事的,多好的月光啊,如果没几个仙子陪酒伴舞,多无趣啊。”
巴山翻了一个白眼,“拿来。”
“什么啊?”
“‘震岳’拳谱。”
青衣小童阵哭腔,“少爷,难道真要练武,三思,你不怕走上断头路。”
巴山此时一脸肃穆,“我对是不是断头路不感兴趣,我习武只为续命,我的病情堡里面没有一个人谈起,我只想续命,知道吗?”
青衣小童一副怒其不争的表情,“少爷如果真要,我便给你,也好嚣魏牟不在,我怕他臭不脸的反悔。”
“悔你娘的。”
随着一阵罡风,青衣小音哎哟一声直接从甲板上跌落下了龟兽船,巴山扬头看时,嚣魏牟提着两壶酒,一壶酒用嘴咬开盖塞,一壶酒丢给了巴山,“巴家娃娃,请你喝酒,蜀地的剑南春烧,一壶酒三十两银子。”
巴山接过酒,只是喝了一小口,就感到五腑六脏在剧烈翻腾,差点就一口吐了出来,这酒也太烈了吧。
“哈哈,老夫终于见到了十境武神的风光,哎!”
嚣魏牟一阵叹息,武神风光绝美,不足为外人道也。
武夫十境,又称为止境,作为习武者的最高境界,刚刚他遨游天外,那里风光绝美,趁着夜色,他在云层中翻滚,他曾听文圣荀老夫子说过武境止境又名叩天门,一旦叩天门成功,就可以领略十境以上的风光,那才真正同道祖、佛陀平起平坐,才有真正论道的资格。
不过嚣魏牟跃上云层时,他分明看到了天际重重的宫殿,仙鸟在宫殿上方翩翩起舞,他正要准备连破两境去叩天门时,却发现大殿门外有一金甲神将,那神将似曾相识,却被捆绑在一个通天大柱上,全身金黄色的血液横流,那神甲金将似乎他望见了他,嘴里面还喃喃自语。
嚣魏牟听不真切,但他当时脑海中只有浮现一个字:“走。”
嚣魏牟瞬间心神俱碎,差点走上才升境又跌境的回头路,这才从云层中回到了龟兽船上,顺便还买了两壶酒。
青衣小童骂骂咧咧的从水面上浮了上来,一个飞纵来到了甲板上,“嚣魏牟,武神了不起啊,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