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魏牟哈哈大笑,他见过叩天门的无限风光,岂会贪恋人间的权势美色,况且他也是中山国贵族出身,早就觉人间芳华不过是过眼云烟,修长生,去见识天外天的风光才是他的大道追求。
天道还在,炼气士达到十三楼就会强行飞升,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武道十境之上还有一楼,那才是习武者的终级追求目标,十境武神按照儒家圣人订立的规矩,是不能介入世俗王朝的纷争的。
“春申君,是你的规矩大还是圣人订立的规矩大,老夫可不想身死道消,放心,我对你们七国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没有丝毫兴趣,不过前提是你不要惹我。”
坐在几案旁的春申君瞬间体内剑气流转,如果不是顾忌嚣魏牟这位武神,旁边还坐着一位不知深浅的龙族太子,就早就想祭出他的飞剑,无非是一战而已,他就不相信他一个十一楼巅峰的陆地剑仙对付不了一个十境武夫。
“哟呵,黄歇,你我单对单捉对厮杀,是要打得这楚国的大好河山坍塌,还是要打得云梦泽湖水干涸,这可是在楚国境内,你可要考虑后果。”
春申君强按住自己流转的气息,“老夫明白嚣武神心意了,还望嚣武神信守今日诺言,老夫告辞。”
“不送。”
春申君、李嫣两人很快离开了雅舍。
很快,两人出现在京城春申君的府邸内,春申君危襟正坐,喝着李嫣倒满的酒,觉得索然无味,用手轻拂李嫣的下巴,“李嫣,刚才为何不说话,据我的情报,嚣魏牟喜欢如你这般风骚的女子,难道你不想大道修行有这么一位道侣,况且嚣魏牟若收了你,对你的修行有百利而无一害。”
李嫣杨柳依依,风情万种,“君上,嚣魏牟不过是一粗鄙武夫,在嫣嫣心目中,君上才是千年难遇的伟男子,嫣嫣愿为君上铺床叠被,还望君上怜悯奴家。”
此时,李嫣面如桃花,一双会说话的眸子冒着珠光般的雾气,惑人心生爱怜。
“哈哈哈,老夫修行精进,早就看惯人间风光,李嫣,无论你是虚情还是假意,老夫便收了你,看看你这一身风光有何不同。”
雅舍里,灯光时明时暗,李嫣已褪去了身上的衣衫,心怀鬼胎的两人拥在了一起。
......
青楼内,嚣魏牟和青衣小童早就失去了饮酒的兴趣,付完酒钱便一路晃荡着回到了龟兽船上。
次日,五百人的家将整装完毕,押送着马车往北而行,接下来的行程全部是陆路,因为有了楚国的公文,他们走的是官道,一日行程一百多里,走了十多天后,他们进入了楚国的黔中郡,这里是楚秦两国交战的前沿,来回就可以看见楚国军队在官道上调运,看来,两国现在虽无大的战事,恐怕小的摩擦还是不断。
这一旬以来,巴山都是步行,每日都是以七步走桩的步伐前进,走一个时辰就上马车休息一个时辰,然后再下车练习,倒也自得其乐。
马车上,嚣魏牟和青衣小童打着哈欠,实在是无趣,这一路前行,没有了集镇,没有了清倌人的鼓瑟之音,不要说美娘子,这里是边关境地,就连乡妇都难得见上一位。
青衣小童一直在观察着巴山的走桩挥拳,“老嚣,你说说看,我家少爷现在是什么境界么,经得起折腾吗?”
嚣魏牟白了他一眼,“这才多久,依老夫看,现在不过是武道一境。”
巴山倒不看重什么武道境界,通过这十余天的练习,他觉得这震岳拳对于练习气息很是重要,至少现在每日的爬坡上坎他感到轻松多了。
他跟着车队而行,在经过一处楚国军用的驿站时,见到了三名负笈游学的童子,年纪最大的不过十岁,年纪最小的不超高七岁,三人负笈游学,累了就在驿站讨要一壶热水,就着热水啃着干饼。
巴山停了下来,示意家将们给驿站的小吏出示楚国的公文,准备在此处补充整个马队的补给,也让车队原地休整一个时辰。
巴山提着酒壶,坐在了驿站提供的草席上,听着三位游学的少年正在争论什么事情。
一名年纪最大的少年,身上着粗布麻衣,穿着一双草鞋,眉目有神,他一边啃着干饼,一边打断着两人的争吵,“你们两个不要争吵了,跟你们说了,这里是楚国,不能提我们是稷下学宫的弟子,尤其不要提我们是文圣老夫子的弟子。”
一名还流着鼻涕虫的小童没来由破口大骂:“毛亨,我们都落在这般田地了还怕谁,学宫怎么了,想当初先生一人论战佛道两教,对战诸子百家时,学宫就将先生的神像请进孔庙,现在却说先生的学问不好,将他的神像打倒,先生也在人间消失了,我们就成为无根之萍,现在能去哪里,只有秦国的阿房学宫会收留我们,我听说那里求学的学子夫子们不收束修,而且还管饭,总比我们饱一顿饿一顿强。”
同样年龄约莫相当的男童倒是一身干净的衣衫,脚上穿了双皮靴,在地上跺着脚,“张苍,这能怪谁,怪这些儒家的圣人们满口的仁义道德,需要先生的时候就奉为文圣,不需要先生的时候就在先生的文章里挑刺,说什么看人家亚圣说人之初,性本善,你文圣偏偏要说人之初,性本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咱们先生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反出了稷下学宫,公然宣扬法家的学问,亚圣的弟子们马上就说先生的学问外儒内法,所以教出的弟子都背叛了师门,现在害得我们无法在学宫修行,这回到秦国,我甘罗就要找李斯斗上一斗。”
身材高大的少年注意到了巴山在偷听,暗地里向两人使了一个眼色。
甘罗、毛亨、张苍,巴山总算明白了这三人的身份,这三人是文圣的弟子,至于说到什么李斯、韩非叛出师门,这两人应该属于法家,说到什么荀子的神像,巴山也见怪不怪,毕竟家里面就有神仙级别的人物。
“三位小友,不要见怪,我是秦国人,丹霞堡巴山。”
丹霞堡,各个学宫书院的弟子倒是听说过,至于说巴山倒还真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皮靴少年笑道:“我是甘罗,这是张苍,跟我同岁,七岁了,这小子十岁,叫毛亨,学问最好,先生说他作诗有一套。你是丹霞堡的什么巴山,我倒是没听过,只听过丹霞山的秦清姑娘,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还是有可能升为十一楼以上的修道天才。”
巴山呵呵笑着,“不错,不错,秦清姑娘正是在下未过门的媳妇。”
甘罗两只眼睛瞪得奇大,看得巴山有些发毛,良久才冒出一句:“如果你不是吹牛,秦清姑娘会看上你,不是她失心疯了,就是她眼瞎。”
巴山一拍脑袋,被哑舍这小子打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