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在心里几下这段对话,对霍华増防许多。于是在被怀特推出医院的时候,我就沉声问道:“这个霍华工作是什么。”
怀特应该是被我之前的暴怒所惊吓的不清,动作语气不仅更恭敬了许多,说话更是开始磕磕绊绊的起来:“他是…霍华…”
他似乎在纠结怎么称呼霍华,我听着厌烦于是没好气道:“你们很在乎称呼与地位吗?直接说他或者名字不行吗?”说道这里,我又想到雨化疾很有可能已经教训完霍华了,所以说道:“先上车。”
怀特道了声是,就赶忙招呼着钱沃一起把我抬送进了车里。没过几分钟,车就启行了。
等行驶出去百米之后,我才又将刚才的问题提出来:“现在重回刚才的问题,霍华的工作是什么?”
怀特回答道:“他是过来考究探查初稿内容的。”
“初稿内容?呵呵。”我冷笑几声后,又说道:“你们不是查看不了初稿的内容吗?”
然就听到坐在副驾驶的钱沃接过去回答权,道:“我和怀特自然是没能力去查看初稿。因为我们两个人的等级,放于这个社会里,也就相当于服务人员。怀特负责您的饮食起居出行等一系列消费。我则负责您的安全。”
我听后看向钱沃,疑声询问道:“听你这么说,这个新住处是你选择的?”
“是。”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我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向车窗外,一边用比较调侃的语气说道:“纸上写的情报说,怀特和你都是知识学者,他是历史学你是自由学派。那么请问怀特是怎样成为金融方面的专家,而你又是怎么当上安全警卫的。”
然就听钱沃回答道:“FBI的每一个职员走在大街上也是一名名普通人,我们也只是头顶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职称而已。”
钱沃这句‘人畜无害’确实是把我逗笑了,于是在我开始笑了几秒钟后,车上所有人都开始笑起来,声音由小急速变大,似乎像是一群人被武侠高手点了笑穴一样。
我于是就在一边笑一边说道:“那么霍华的真实职务是什么呢?”
当这个问题出来的时候,车内的笑声顿时便变成了只有我一人的单调,我看着他们顿时难看起来的脸色,笑的反而更加张狂起来。
然而就如同过山车一样,我瞬间也止了笑,狂暴起来:“说!为什么你们无法查看初稿,反而霍华可以!他的本质工作究竟是什么!”
可就当我这一声声的暴吼的声音止息的时候,车停了。
“您该下车了…”
过了许久的沉默后,怀特才用他那苍老的,略微颤抖的声音尴尬的气氛说道。
“左一口您,又一口您。”我冷声说道:“现在问你们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回答,我却还要在伤病好之后继续上刀山下火海。”然后我便就不说话了,因为我心里已经想到了更好的解决方案。
不一会,钱沃和怀特就将我送进了木屋内。
我推着轮椅的轮子,移到窗前,目不转睛的,甚至连眼皮都没阖一下的,看着那辆老式宝马车在飞扬的尘雪中缓缓地消失在视线里。
“哼。”我冷笑一声,将轮椅调转方向,看到了一部新的手机,静静地躺在木桌上。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手机早已经在地下室的那场战斗里毁坏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接下了的举措。
我推着轮椅靠近木桌,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但在响一声之后,我就挂断了,因为电话那头机械的女性语音告诉我,我拨打的是个空号。
然而这并不是我因为脑子被崩了一枪导致记忆错乱打错了号码,只是我猜测其实这号码本不是空号,是打过去之后,才变成空号的。
虽然这番推断并没有立足的证据,但正确与否还是要看结果。
可就在我刚准备闭目养神的时候,手机就震响起来。
一串陌生的号码。
我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道:“你竟然会主动拨打电话,看来你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
“我说邹散,你们可真有意思,每次都要将电话号码注销。不累吗?”我说道。
然就听邹散用比较嘲弄的语气回答道:“你才是更累的吧。不仅要出生入死的给人打工,还要记住每一个拨打进手机的电话号码。”
“废话少说。”
“你先说的。”
“霍华的本质工作是什么?他和雨化疾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他的想对我做什么。”
“你是在单方面索取吗?”
“我在问你问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那就交易。”
“……”
邹散那边突然沉默了,过了不多一会后,才继续说道:“今天可真是惊奇连连的一天。”
我没有理会他说的废话,继续说道:“但是我的条件可远远没有开完。”
然而邹散好像变得非常好说话起来,语气发沉,缓缓回答道:“无论你开出什么样子的条件,我们都应允。即便你之后会开出更多的条件,我们都无所谓。”
“听起来,你们就好像一群为了活下去的富豪。”我嘲讽道:“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成为一只吃子的凶虎也是无妨。”
“但我们并不是一群那种饥渴的猪。”邹散说道:“而是为了看似不可实现的理想,可以倾尽全部。”
“这种宣言,在我这里博取不到任何东西。”
“我明白。”
“怎么交易。”
“不需要现在交易。”
邹散的这句话让我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叫不需要?”
“总之就是不需要。”电话那头邹散的声音语气,有一种斩钉截铁的感觉:“你现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那么相信我?”
我还是不放心,认为这是一种圈套,于是又追问一边。
然就听到邹散说道:“赵子白所拿去的两张初稿信息,已经可以当做定金了。”说完,他嘿嘿的笑了笑,即便那笑声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我还是能感觉到丝丝寒意:“而且,你绝对不会反悔,不是吗?”
其实无论是赵子白,还是邹散,他们都像是一直在我身边潜伏的间谍一样。若比喻的要是想要再形象点,就跟肚子里的蛔虫没甚区别了。
我的每一次的想法,都会被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这就让我总是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所以为了缓解这种感觉,我赶忙将主要话题拉了回来,道:“列夫丶霍华这个人,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邹散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想要问这个问题一样,回答的很快:“他的真实名字就是列夫丶霍华,而实际的工作却不一般,可以这么说,他是绝对的神学疯子,总认为自己是天命之人。”
“呵。”我轻蔑的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又是个天命之人。”
但我很快又回过神来,继续问道:“他为什么能够不受禁忌查看初稿,而怀特和钱沃不行。”
邹散的回答如刚才一样迅速:“因为霍华是个较为纯粹的疯子,而怀特和钱沃只是他们的思维方式跟常人有些许的不同罢了。”
“所以怀特和钱沃会受禁忌的约束,而霍华不会。”
“那雨化疾是霍华的上级,为什么他不亲自来找我询要初稿。”我又问道。
邹散叹了口气,回答道:“要是所有上级都亲力亲为,我想每个国家都不需要那么多官职,也不会有那么多‘踢皮球’的活动了。”
在他的话音落下的一刻,我本是想再问关于赵子白是怎么将前两张初稿运送出去的,但后来一想,邹散应该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好吧,我现在能提出的条件也并没有,想被解答的问题,也就这么多。”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将电话放回木桌上,推着轮椅来来回回移动着,脑子里不停的飞快运转。因为现在有一个问题在困扰我:另一个我,究竟为什么一直想要让我杀人,夺取生命?
“难道这是一种献祭的过程!?”
老根特和小根特的这次事件给了我一个提示,另一个我很有可能是把我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当做祭品。
然而很快这个猜测又给我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另一个我已经可以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替代我,却又为什么需要这场献祭。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认为我自己就如同一个盒子,每次打开都会有一个崭新的盒子等着我继续拆解。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关于《死灵之书》线索的出现,让我明白,只要能把这个线索从老根特的嘴里翘出来,我就能拆到最后一个盒子以及知道盒子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了。
“喂。”我拨通了怀特的电话。
“您请说。”
“霍华在不在你那。”
“在。”
“让他接电话。”
静默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霍华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来出来:“您有吩咐。”
“来人接我去精神病院。”
我咬咬牙,说出了那个令我十分厌烦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