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在哪给你做法事呢?”
走在路上,许轲没有打车,而是骑着自己的电动车,后面带着刘松歌,毕竟被别人看见自己对着空气说话,怕是会被认为是蛇精病。
“就在滨河岸边,我死的那里。”刘松歌对于自己死亡的事实坦然接受了。
“不是找了捞尸队给你捞尸体了吗,怎么不接回家?”
许轲可是还记得那条回复,捞尸队要了两万块才同意打捞刘松歌的尸体。
“嗨,别提了,这不是没捞起来吗。”
“知道你在哪落水,怎么还捞不起来?”许轲有些奇怪。
“这条河很邪乎,捞尸队本来不想接这个活的,架不住我老爹给的价格高,他们才冒险一试,结果我的尸体没捞到,差点搭进去两条人命。
到现在那俩货还躺在医院里呢。”
提到这件事,刘松歌也是忍不住唏嘘。
可不是邪乎吗,想起自己的遭遇,许轲撇了撇嘴。
“还有这样的事,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太可怕了。
本来我的尸体也没那么难找,很容易锁定,但是捞尸队的人下去的时候,那女人就守在我的尸体旁,直接把那两个人吓得半死,回到岸上就发烧了。”
不用刘松歌接着说,许轲就知道她口中的女人是谁了。
唐潇竟然成了滨河的大姐头,刘松歌死在滨河,就是她的人了,她这么做,显然是在罩着自己新收的手下。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去吧,去晚了我怕来不及。”
刘松歌拍打着许轲的肩膀,示意他加速。
“你怕是高估我的坐骑了。”
许轲的电动车,除了喇叭不响,其他地方全响,能骑已经是烧高香了。
“那好吧,你保持好车速,争取别散架了。”
感受着屁股下面电动车凄惨的车况,刘松歌只能面对现实。
许轲的超市距离滨河不远,不考虑堵车的话,骑电动车半个小时也能到。
奈何堵车已经成为了常态,连电动车都不能幸免于难。
半个小时过去了,才走了一半距离。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不是说人死之后,得七天才会有灵魂回来吗,也就是所谓的头七,你是怎么回事?”
许轲清楚的记得,刘松歌是七天前死的,自己见到他是在前天,也就是说,她至少在死亡五天之后,就变成了亡灵。
“我哪知道,可能是你听说的不对吧,毕竟你之前只是听说,也没见过真鬼不是。”
刘松歌挠了挠头,他也是刚刚变成鬼的小萌新,没办法回答许轲的问题。
就在这时候,刘松歌的身体突然传出了异样。
她的身体发出高频率的震动,模样很像电视因为信号不好出现掉频重影的状态。
“我擦嘞,我爸的效率还是这么高啊。”
刘松歌惨叫一声,死死抱住许轲,把许轲勒的半死,车座也突然向下凹陷了一块。
这很不正常,刘松歌是鬼,怎么能影响到实物?
“快,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先等一等!”
刘松歌忍不住了,找这样下去,恐怕到不了滨河,自己就凉了。
许轲也是神情一凛,想不到现在还存在有真本事的道士。
按照刘松歌给的电话,许轲拿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哪位。”
“你先别管我是哪位,不想让你家姑娘下地狱,你就先让你请的人停下来!”
时间紧急,许轲来不及解释,直奔主题。
对方那头久久没有响应,不知是在做什么。
“喂!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等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就到那里,不管你信不信,半个小时的时间总还是有的吧。”
许轲急了,这可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延期还款的大事。
“好,你来吧。”
“别别别,你听我说,你先不要……嗯?你同意了,那好,您稍等一会。”
现在的人都这么不按套路出牌了吗??
挂上了电话,许轲把刘松歌从车上扔了下去,独自一人开车赶往。
只剩下在风中奔跑、无助又凄凉的刘松歌。
果然,放下了刘松歌,电动车的速度……并没有很快的提升,但是架不住心里觉得快啊。
连续闯了三四个红绿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滨河边。
没有想象当中穿着道袍,备好法坛的道士,只有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持刀的青年,看年纪比许轲大不了多少,在三十岁上下。
“你确定是这里?”
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刘松歌,许轲有些不确定。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爸我还能认错。”
“那你说的法事呢,你说的超度呢,这里分明啥也没有啊。”
许轲盯着平静之极,没有任何波澜的岸边,不明所以。
“谁说做法就一定要老道啊,那不就是嘛。”
刘松歌指向中年男人身边的青年。
许轲皱了皱眉头,仔细打量着对方。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做法事的人,应该是身穿道袍,一身仙风道骨,再加上一把桃木剑啥的,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吗?
这年轻人手上,拿的不是桃木剑,而是一把刀,一把断刀。
怀着一肚子疑问,许轲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刘叔,我是你女儿的朋友,我叫许轲。”
“嗯,你刚才说我女儿不想下地狱,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刚虽然同意法事一会再进行,但是突然出现的许轲,显然没有让他信任。
“这件事情有点不好解释,怎么说呢,你可以理解成你女儿托梦给我,她告诉我你在找人帮她做法事,但她现在还不想离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解释这个东西,还真是让许轲头大。
“托梦?真是笑话,如果她真的能托梦,也是给我托梦,我可不记得我女儿有你这样的朋友。”
说着,刘刚瞥了一眼许轲身后的电动车。
白富美会和穷逼做朋友?
许轲想辩解,他之前其实也有车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妈耶!狗眼看人低,大不了这事老子不管了……不行不行,还是钱重要。
许轲停下电动车,有些尴尬,再看看身旁的刘松歌,她也很尴尬。
“你告诉他,你知道我右腿大腿内侧有一块拇指大小的胎记。”刘松歌急了,她看出许轲的脸色难看,许轲要是真撂挑子走人了,顶多让他勒紧裤腰带,自己却是会消散在天地间。
她不说还好,一说许轲的脸色越发的黑。
啥玩意?大腿,还内侧?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我是会偷看女孩子洗澡的人吗……虽然这是我的梦想。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不陪你玩了。
感觉受到侮辱,许轲撑开电动车,想要离开。
“再加十万,再加十万,我银行卡里还有十万块钱,卡就在我钱包里。”
许轲停下脚步,把电动车放好。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是站的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坐一会,朋友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我不是喜欢钱,只是缺钱而已,许轲不断催眠自己,调整好表情对刘刚道:“我真的是刘松歌的朋友,我还知道她大腿内侧有一块胎记。”
呵呵,钱是王八蛋,可长得真好看。
“这不是什么秘密,说不定是你在她某个朋友那里无意间听到的。”
刘刚并没有因为许轲的这番话而放松警惕,相反,他越发的感到怀疑。
“如果你想骗钱的话,我劝你趁早离开。”
没办法,现在骗子太多,傻子快不够用了。
这就很难办了,人家认定了你是骗子,就算你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连女儿的清白都不在乎了。
就像你只要去了精神病院,无论表现的多么正常,都会被分析成精神病的常见症状。
“等等。”
一直被许轲忽略的青年人,终于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