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山前必有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许轲一脚踹开大门,才发现已经进入午夜了,又默默把门关上。
“老板,我洗好啦。”
刘松歌摸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刷间出来,穿着一条米杏色裤子,黑色毛衣外套了一件黑色外套,再加上那双小皮靴,竟是有着一股子赫本范!
“你还有没有一点员工的样子!”
完了,唯美霸道的御姐风,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哼!老板真无趣。”
刘松歌跺了跺脚,尽显小女儿姿态。
“我去给你准备床铺,今天你在楼下睡。”
许轲不为所动,把自己五十块买的单人折叠床打开,又从楼上拿出了被褥铺好。
“老板竟然真的忍心让我一个人谁在这里的吗??可是人家会害怕……”
刘松歌嘟着嘴,很是不满。
“你怕个啥?怕鬼吗?”
许轲的眼睛发出慑人的目光,仿佛刘松歌敢说一个是字,就要将她逐出超市。
“我怕黑……”钻进被窝里,刘松歌小心翼翼地说道。
“开着灯睡觉!”
“好的……”
老板真凶,刘松歌蒙上了被子,趴在被窝里笑个不停,完全忘记了她是鬼,在这里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许轲就把赖在床上的刘松歌叫了起来。
“我把这些东西的价格给你说一遍,待会我要出门,你自己看店,知道价格的就卖,不知道的就不卖,记住了吗?”
“啥,还得记价格,现在不都是用机器扫码就有价格的吗?”
刘松歌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上个世纪的老板。
“咳咳……”
许轲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又回瞪了一眼刘松歌。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又不需要店员,而且一名好的店员,就是要在顾客询问价格的时候随时报价,这样才能提升顾客满意度,人人都像你这样想,那顾客要等多久?”
“不就是没钱引入新工具吗,还在这给我讲什么大道理……”
刘松歌撇着嘴,不情不愿的小声说道。
“嗯?你在说什么?”许轲眯着眼睛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觉得老板你说的好有道理,我们快开始教学吧。”刘松歌露出一脸期待的表情。
嗯,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等把大部分的商品都给刘松歌介绍了一遍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许轲也想不到,自己一百多平的小店,竟然还有这么多东西。
自从父母失踪以后,许轲少有能够在白天营业时间出来的时候,有的话,也是另外一个傻姑娘帮他看店,他去附近的商品市场进货,哪能像现在这样悠然洒脱。
昨天许灵告诉他,饶川能够帮他摆脱失眠的困扰。
许轲其实是不愿意面对他,但是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去走一遭。
虽然他能够预感到,自己早晚都会和对方打交道,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早。
饶川走的时候说过,他的店在南大街的当铺,很容易就能找到。
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地方。
进了店,说是当铺,更像是一个古玩店,或者说是刀铺。
店里能看见的只有刀,别的一概没有。
“你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饶川似乎也没想到,才刚过了一天,许轲就来了。
“嗯,有件事想让你看看,能不能解决。”
许轲很是傲娇,内心体验了一把不畏强权富贵,在富人面前不卑不亢的戏码。
“好,你说。”饶川推了推墨镜,说话简单干脆。
嗯,是有钱人独有的自信。
“我已经很多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了,有一位朋友说,你能帮我。”
没办法,在失眠面前,人人平等,许轲没法不坦白。
“这样啊……”
饶川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柜台桌面,敲出一种有规律的节奏。
巧的是,饶川的柜台也是木制的,有着一种年代感,和外面商场的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让许轲生出了一丝好感。
敲击桌面的声音停止,饶川站了起来,在几排零零散散的木架上挑挑拣拣,像是在寻找什么。
“找到了。”
一把模样古朴的刀,刃长三尺,刀身经过阳光的照射,没有一丝反光,像是漆黑的夜。
“这是……”
许轲不明所以,实在是他对赊刀人这个行当没有什么了解,所谓不懂就不要乱说,许轲恪守这样的原则。
“时刀。”
时是时刀的时,刀是时刀的刀,没毛病。
“这有什么用,能治我的失眠?”
“睡觉的时候抱着它,可以保证你每天六个小时的睡眠。”
六个小时,对许轲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这个……”
许轲接过刀,有些底气不足。
“怎么了,嫌少吗,这已经是我这里时间最适合你的东西了,至于更强的刀,我这里没有,其他人那里,应该也没有。”
看许轲的样子,饶川以为他在气恼时间太短。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这把刀一定很贵吧。”
许轲拿着刀,讪讪地说道,他一个钱包里只有三位数的人,这样一把刀,有些拿不住。
他没有忘记,饶川出门的座驾是法拉利,那这把刀,怎么也得卖一个轱辘的钱吧。
“哦,这刀送你。”
饶川说的干脆,像是在送一瓶水。
“这……这多不好意思。”
许轲摸着时刀的刀背,心虚地说道,他还真怕对方反悔。
“你放心,这刀也不是白拿的,说不定以后我会找你帮忙,到时候还请你不吝帮助。”饶川冲着许轲拱了拱手道。
“你是说,我能帮到你?
你不是鬼差吗?”
许轲这时候也没有装傻充愣,在傻人面前装傻是对他的怜悯,在聪明人面前装傻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没错,但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饶川很平静的说道。
不不,你很厉害,想起那辆车,许轲很不赞成饶川的说法。
“那好,我答应了,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这把刀拿着有些烫手,可许轲没有选择,否则他很可能因为长期缺乏休息而虚脱甚至死亡。
“对了,既然你是鬼差,为什么昨天不把刘松歌……难道是因为我?”
后面省略了一部分没说,但饶川一定明白。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把她送回地府,是不是因为你?”
许轲点了点头,不是自恋,他想不到别的理由。
“的确是因为你。”饶川大方承认。
许轲眉头紧锁,认真地问道:“为什么?”
这不科学,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饶川一个鬼差手下留情。
“我身位鬼差,虽然只是地府最底层的公务人员,没办法违反地府的规矩,但是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是能做到的。”
“而且,每天死的人这么多,那些横死之人,有些漏网之鱼也在系统的误差范围内,是情有可原的。”
饶川耐心解释,接着又道:“就像滨河的唐潇,当初他成为鬼魂的时候因为她很弱小,我恰好又在追捕另一名厉鬼,一个疏忽,就导致她现在连我都难以解决。”
原来地府和人间的行事作风也差不多。
许轲原本还以为地府应该是那种像是系统程序一样的存在,大家各司其职,没有半点马虎。
因为他深切的记得一句话,“阎王让你三更死,岂敢留人到五更。”
可饶川所说的这些,颠覆了许轲的认知。
“那你究竟是看上我什么了?”
许轲不会自恋到认为对方是看上了他的美色。
像有法拉利的人,想要搞基,有大把的人贴上去。
饶川的回答,出乎许轲的意料:“因为你能和鬼对话。”
这特么算什么理由!
在许轲看来,这分明就是再正常不过的能力了,就在他没有获得系统的时候,都能听见唐潇说的话,更何况是现在了。
“但我不能。”饶川一语道破,这句话昨天说过了,这是在强调。
对于饶川这么看重这项能力,许轲有些不解:“能和鬼对话的能力很重要吗?”
“所有行走在人间的鬼差,都没办法和鬼对话。”
许轲点了点头,没有发表观点,因为重点在后面。
果然,饶川接着道:“你应该听过鬼话连篇这个词,其实地府不让鬼差拥有和鬼对话的能力,是为了防止鬼差对鬼产生同情心,允许他们在人间逗留。
这样不仅是对人间的困扰,对地府来说也是一个大麻烦,阴司有序,不容侵犯!”
经过饶川的解释,许轲大体上明白了饶川的意思。
从地府的角度来说,这其实是一种保护机制,保护鬼差不会对鬼魂产生同情或者其他的感情。
不管你丫说啥,老子就是听不懂,总没办法让老子同情你了吧。
“你没办法和鬼对话,但是我可以,所以你想让我在你以后捉鬼的时候帮你,是这个意思吧?”
许轲忽然觉得,自己这把刀,拿的有点不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