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借那个做什么?”张士继问道。
许轲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经历的事情有点邪乎,我想放在家里辟个邪啥的。”
“你小子,深更半夜送人都不怕,这时候倒是怕起来了。”张士继锤了许轲一拳,随即又沉思道:“不过……你最近的确是经历了很多邪门事,前几天曲玫的母亲还打电话过来,说她这几天不方便,请我向你答谢呢。”
王新秋要答谢的,自然是许轲帮曲行和曲教授恢复正常,既然告诉了张士继,他肯定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
“我是不相信什么魑魅魍魉的,不过既然你提出来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杀猪刀放在家里,就算没用,也能起到个心里作用不是。”
许轲心说鬼也怕警察的好不好,什么鬼魅魍魉敢招惹您。
不过他还是有些意外,张士继这么说,实际上就是答应了拿杀猪刀的要求,比许轲预想的要简单一些。
“方便吗?”
出于礼貌,许轲还是问道。
杀猪刀应该属于证物之类的存在,就这样冒然拿走,也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沈兴业的案子已经结了,那东西放在证物室也是占地方,既然你有需要,给你也没什么。”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是不是真的,许轲也不会追问了。
“那就多谢了。”许轲道。
“不碍事,你稍等一会。”
只过了十分钟左右,张士继就回来了,把手里提着的牛皮袋子,放在桌子上,推给许轲。
“袋子拿好,还有什么事吗?”张士继说话的声音,无意识的压低了一些。
看着包装完好的袋子,许轲一笑,没有翻动,也没有多问什么。
随即又拿出手机,打开康成服装厂失火的新闻,道:“这件事,你了解吗?”
这才是来这里最主要的目的,当然不能因为拿到刀就忘了。
张士继面色凝重,看着许轲认真道:“这案子现在就是我接手的,怎么,你对着案子有兴趣?”
收回手机,许轲表情轻松:“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昨天去地摊买衣服,恰好遇到了康成服装厂的老板,有些感慨罢了。”
“这案子涉及到一百多条人命,连省城都震动了,现在都还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而且……这些消息不像是这个。”张士继拍了拍牛皮袋子,“这样的案件,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按道理不能透露细节。”
许轲点头表示理解,“既然东西拿到了,我就不打扰了,等有时间再来。”
“可别说这种晦气话,还是我有时间去你那吧。”张士继拍了拍许轲,“时间也不早了,这里不方便请你吃饭,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饶川差不多醒了。
没有再停留,告别张士继,就近吃完饭,等到当铺,已经两点多了。
事情并不是总会事与愿违,柜台后面趴着一个人,和早上云子墨的动作造型如出一辙。
“我来问你点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许轲说道。
揉了揉眼睛,随手把放在桌子上的墨镜拿起戴上,“嗯好,知道你要来,才在这里等着,以后尽量下午来找我,或者提前打个电话。”
“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比我还困。”许轲有些好奇。
“你是没法睡觉,我是没时间睡觉,咱俩彼此彼此。”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就很疲惫。
“捉鬼?”许轲有些不确定。
饶川点点头,“没错,这不是年关要到了,就快年底考核了,上头抓得紧,这也是没办法。”
许轲愕然,这年头连做鬼差都这么难吗。
还以为是自由职业者,结果发现竟然还得考核kpi。
许轲越发好奇,“完不成会有什么样的惩罚?”
“不知道,鬼差之间的交流很少的,想知道就只能自己尝试,不过我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现在这社会,干啥都不容易。
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袜子都褪到脚底了。
“我来是想问问你,你上次说的人鬼殊途,阴阳有界啥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你迟早要问,我就和你说说。”从柜台后面出来,搬了两把椅子到外面,示意许轲也坐下。
“看来是个很长的故事。”坐下之后,许轲笑道。
“不是故事,也没有酒,只是觉得我坐着你站着不太合适而已。”
饶川不知从哪又搬出了一套茶具,上面的茶壶还冒着热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泡的。
看来是准备好长谈了。
递给许轲一杯,饶川才开口,“人有三魂七魄,你应该听说过。”
许轲点头,虽不明白饶川为何要将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只是听说过,但从没有什么概念,也不相信。”
作为一名深入贯彻马列主义的进步青年,自然不会信这些牛鬼蛇神。
“但现在信了。”
作为一名深入贯彻马列主义的进步青年,也不得不屈服于所面对的现实。
饶川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接着说,“那你听说过人有三盏灯吗?”
再次点头。
这三盏灯他听说过,还是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的,现在记不大清楚了。
传说人身上有三盏油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
说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给鬼招了魂。
“三盏灯,代表的便是三魂,名曰天魂胎光,地魂爽灵,人魂幽精,遇鬼祟则三魂不定。”
许轲瞪大了眼睛看这神神叨叨的饶川,他忽然发现饶川真的具有神棍潜质。
说话就说话呗,还弄得高深莫测,讲究个合辙押韵,整的人挺不自在的。
怪不得你能当上鬼差,而我只是超市老板。
受不了饶川神神叨叨的样子,许轲做出总结性发言,“咳咳……通俗一点来讲,就是人和鬼见面,会影响三魂。”
“没错,就像聊斋里的狐妖和落魄书生的悲惨爱情那样,就算是两者真心相爱,但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导致书生三魂衰败,导致其人不人鬼不鬼,最终走向死亡。”
对后半段的解释,许轲不做评价,但对前半段却是嗤之以鼻,“啥玩意狐妖和落魄书生,不过是百无一用读书人的意yin罢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法力高深又痴情的女子,专门挑落魄书生下手,再不济也得找个有钱人吧。”
贫穷限制了他的思想,现在想到任何事情都能和钱扯上关系。
否则他也不会冒着丧命风险去完成什么任务。
还有一句许轲没说,狐妖哪个不是美若天仙,那些书生怕不是****吧。
饶川略带尴尬,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人和鬼见面,若鬼有心害人,则鬼盛人衰,若鬼无心害人,则两败俱伤。”
“听你咬文嚼字我就头疼。”
许轲就差捂着耳朵,口中大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了。
可他还是要听,因为这涉及到刘松歌到底能不能和家人见面。
“那如果一只鬼,非得和家人见面,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