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阁正殿,墨子染单膝跪地望着面前的潇湘子,他知道师傅只是恨铁不成钢,师傅对大师兄期望很高,“师傅,大师兄他只是饮酒,并没有犯下什么太大的过错,弟子恳请师傅收回剑令。”
潇湘子叹了口气看了眼阶下的墨子染淡淡说道:“如今魔族余党四处分散,子白身为御剑阁大弟子,却依旧我行我素。”
墨子染接着说道:“师傅,正因为如今妖魔当道,师兄身为大弟子,武艺高强,正是斩妖除魔的最佳人选。”
潇湘子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子白的事情,为师自有打算。”
“希望师傅能为天下苍生考虑,弟子告退。”墨子染行了礼转身离开大殿,潇湘子望着墨子染离去的背影无奈的说道:“子白,什么时候你能心怀天下。”
梁州偏远之处,一道黑色的漩涡出现,两道身影从漩涡之中跌落。
“本宫的实力才恢复百分之十,仅仅只是转移之术竟消耗我如此多的灵力。”太平瘫软在地捂着胸口说道。
一旁的姜若汐揉了揉摔的很痛的屁股说道:“我警告你啊,我爹可是当今圣上特封长安王,你要是敢动我半根毫毛,我爹肯定不会放过你。”
太平邪魅的眼眸打量着姜若汐:“长安王?区区一个郡王,本宫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呵呵,本宫很好奇,你的身体里竟无一丝灵力,那个老不死的竟然会如此尽心尽力的培养你,究竟为何。”
“我凭什么告诉你。”姜若汐理直气壮的说道。“小子,本宫若是有当年的灵力,你知道你是什么下场么?”
“我管你呢,现在你不是拿我根本没办法么,老妖婆。”姜若汐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太平气的牙痒痒,多少年来,根本没有人会像他一样不畏惧她,
“喂,妖婆,你头发怎么变白了?”姜若汐指了指太平的长发,发丝渐渐的从黑色变为白色。
太平自己知道,这是灵力衰减的预兆,
“呵呵,看来即使强行冲破了那老不死的封印与紫金葫芦,本宫的也逃脱不了这该死的天命。”太平的声音与刚才相比显得苍老许多。
“小子,那老不死尽心尽力的培养你,说不定是为了抗衡余存的魔族,我怎能让他计划得逞。”太平露出诡异的笑容,她缓缓抬起布满皱纹的手,一丝黑色灵力穿过姜若汐身体,两人之间由一股黑暗的雾气形成的锁链相连,姜若汐感觉自己身体内极度的寒冷,那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妖女的不甘心与野心。
“她...要做什么。”姜若汐心中想到,他喊不出声音来,不知为何喉咙好似结了冰。
“哈哈,老不死的,你这徒弟的身体一旦被本宫灌入本宫的灵力,将会堕入魔道,再也无法学你的那些心法。本宫虽然得不到天下,杀不了李隆基,那只好将这个魔族的障碍毁掉。”太平狂笑了起来,那股深冷刺骨的黑色雾气更加狂暴的涌入姜若汐的体内。
“死了么。”姜若汐的瞳孔中充满了恐惧,他害怕再也见不到老爹他们。
二人头顶的天空雷声滚滚,令人惊讶的是,那雷电的颜色竟然呈黑紫色。
“妖女,汝也想毁灭吾么?”姜若汐身后出现金黄色的灵体,洪钟般的声音在太平耳畔响起。
“怎么可能,这小子竟然。”太平望着那金色的灵体吃惊道。
“妖女,就凭汝等千年修为就像抗衡洪荒力量,未免太过渺小了。”灵体挥手,金色灵力冲向太平,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碰撞在一起,巨大的灵力爆炸在扭曲的苍穹中爆炸开来。
苍穹爆炸的中心,一块七彩光芒围绕的石头悬在空中,石头不断吸食着周遭灵力。
灵剑阁台上,潇湘子背剑而立望着远处七彩光芒的天空喃喃道:“看来乱世将至了。”
“师兄,那个预言果真要到了么。”空微子站在潇湘子背后淡淡说道。
“荒古现世,七色聚天。这天平盛世又将迎来一场浩劫。”潇湘子喃喃道,这七色聚天之象只出现过两次,第一次便是武则天入宫,第二次则是太平公主降世,难道这太平之世终会被乱世替代么。
长安皇宫,李隆基在众人陪同下走出大殿。
“七色聚天么。”李隆基淡淡说道,身后的张九龄行礼道:“明皇,此象乃是.......。”
“不必说了,丞相,朕知道。难道说那个妖女又出现了么?”李隆基凝视着天边的异象,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张九龄似乎看出了李隆基所担心的道:“明皇,当初妖女被世外高人所封印,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就冲破封印。这七色聚天现世,十大圣物的线索也会现世,当今应该在魔族余党集齐圣物之前,我们所寻到。倘若圣物落到魔族手中,这天下将会大乱。”
“子寿,寻圣物之事便交给你了,朕会再派承天卫协助神机阁。”李隆基摆了摆手说道。
“臣遵命。”张九龄行礼道。不远处,一个身影躲在暗处看着李隆基与张九龄二人。
“呵呵,想不到七色聚天竟然如今现世,看来时候到了。”白发苍苍的老者握紧拳头,老者的左眼的光芒如鲜血一样猩红。
半空中的七色石头化作一束光芒进入到倒在地上姜若汐的体内,霎那间,天空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姜若汐感觉脑袋里沉沉的,仿佛什么钻进了脑袋中一般,他渐渐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漂浮在周围全是苍白颜色的世界之中,映入眼帘的除了白色还是白色。
“汝继承了吾么?”姜若汐听出了这个如洪钟般的声音,正是他救了濒死的自己。
“你是谁?好熟悉......你是星灵谷的那个声音!”姜若汐喊道。
但是那声音仿佛没有听到姜若汐的声音一样接着说道:“十方圣物现世,汝之使命便是守护圣物,倘若圣物落入魔族之手,这个世界将会一片生灵涂炭。”
“喂,你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都快死了的人么?”
“如今吾便将灵力借于你。”姜若汐猛然发现自己竟然能感觉到周围细小的颗粒在浮动,他伸手抓去,那颗粒浮动在手中慢慢没入体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圣物的力量。”
“汝体内存在着十方圣物中最后的荒古之心,也就是吾的心脏。这心脏抑制着你体内的灵源,所以汝才会感觉不到灵力,如今封印已经解除,汝的灵源获得了解放,自然也就可以感觉到灵力了。”
“你的心脏?荒古之心,难道你是......盘古大神?”姜若汐吃惊的说道,他年幼曾听说过十方圣物的故事,荒古之心正是当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身体化成了天空大地,而心脏便形成了聚天下灵力而无穷的圣物荒古之心。
“汝既然知道吾是谁,那么汝切记不要将荒古之心的力量用于歧途。”一道金色漩涡出现在姜若汐面前,巨大的吸力将姜若汐吸进漩涡的中心。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姜若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方才太平要杀自己的草地中,风吹过耳畔,天空中的黑色雷电也消失不见,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一般。姜若汐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刚才经历的一切仿佛梦一般。
“怎么会,怎么会,本宫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熟悉的声音带着稚气在姜若汐耳边响起,姜若汐回过头,一个小小的身影瘫坐在地上。
正是刚才想要杀死自己的太平。
“喂,妖婆你怎么变的这么小,不过胸还是跟以前一样。”
“噗”。
姜若汐没忍住笑出声来。眼前的太平竟变的如十七八岁少女一样。”混蛋,本宫要了你的命。”
太平恼羞成怒朝姜若汐跑来,她想聚集灵力却发现身体里竟一丝灵力都没有,软绵绵的手掌拍在姜若汐的身上。
“不是吧,妖婆,你真变成小孩子了。”
姜若汐拿开太平稚嫩的胳膊淡淡道。
“本宫的力量,难道盘古那家伙。”太平蹲坐在地上,犹如受了欺负的孩子一样。
“想不到你这一代祸乱天下的妖女如今竟成了一个小娃娃,真是有趣。喂,你刚才不还想杀我么。”姜若汐蹲下身子嘲笑道。
“本宫竟会败在你的手上,也罢,本宫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太平一脸毅然赴死的表情逗得姜若汐笑出声来。
“要杀要刮随你便。”姜若汐伸出手,太平闭上眼,她也很害怕死亡,多年以前,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她便恨透了这世间的一切,她开始修炼母亲遗留下来的魔族心法,利用李隆基除掉了妄想成为第二个女皇的韦后,夺得了韦后的灵力。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开始不相信任何人,走在这条修罗之路上不曾回头。如今要面临真正的死亡,她如普通人一样害怕,害怕死之后比以前更加的孤独和寒冷。但是一丝手心中的温暖出现在头顶,她缓缓睁开眼,姜若汐的笑脸映入自己的眼中。
“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如果杀了你,跟魔族有什么区别。再说了死这种东西还是不要的好,我这辈子从没杀过人,也不想杀人,我老爹说过,人的命天注定,没有人有权利去夺走一个人的生命,那都是罪过的,杀掉你的话你的家人应该也会难过的吧,我可不想看到别人难过,不过你的家人都不在了吧,他们或许也不希望看到你死吧。”
太平愣在原地,她不懂,不懂为何姜若汐没有动手杀她,明明上一秒自己还要了解了他。她杀过很多人,她从未注意被她杀死人眼中的恐惧与孤独,对这世界的留恋。她也不懂,从母亲死的那一刻一切就跟自己毫无关系了。
姜若汐站起身打了个哈欠说道:“这离长安很远吧,反正出来一次也不容易,我可得好好逛逛,喂,你要一起么。你现在这个样子可谁都打不过。”
太平站起身佯怒道:“你想让本宫欠你么?本宫可不会欠任何人,如果有一天本宫恢复了实力,可会杀掉你的。”
姜若汐没有回头摆了摆手道:“那等你恢复那天再说吧,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欺负小孩子。”
太平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身体不受控制向姜若汐的方向走去,风吹过草地,太平眼中一丝光亮也在风中变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