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神不愧是剑神,竟然可以挡住我这逆月刀。”季凌单手持刀,与百里云信对峙在一起,刀气与剑气在月光下凌乱成风。
“曾几何时就听说过那狗皇帝身边有一个用刀好手,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唐刀本就比剑沉重,但是阁下却能舞的与我这剑速相比,不简单。”百里云信向一侧出剑,剑身在刀身上划过,火星在两者碰撞处迸发。百里云信转身出剑,正是那日对战楚客时所用的剑术,在转身之际收剑出剑,一般人根本没法挡住这么快的一剑,因为收剑出剑两个动作简直就是在一瞬间完成,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有如此的速度,剑锋处寒光迸发,月色下,那柄古剑上犹如绽开万千冰花,寒霜彻骨。
“流风回雪!”百里云信这一剑法取自于三国末期曹操之子曹植的洛神赋,“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回雪乃是防御反击的剑法,蔽月则是虚中带实的剑法,两种剑法配合上百里云信对剑的理解更是使其立于不败之地,当年曹植爱慕甄宓,将甄宓比作洛神,一首洛神赋相思寄与明月,如今百里云信爱的只有手中的剑,他爱的只有孤独与寂寞,他将剑比作生命,一把旧长剑斩尽天下应斩之人。
季凌双手握刀,刀身散发出月光,季凌带着伤疤的眼瞳中同样的浮现与刀身上同样的光芒,“月咏无痕叹刀歌!”季凌的眼中洞察出百里云信的动作,百里云信的一切在他的眼中仿佛都慢了下来,季凌知道百里云信的这一剑是致命的,这一剑是可以直接取自己性命的一剑。季凌斩出刀光,刀光伴随着月光如急電一般与百里云信的剑锋交织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百里云信的表情上浮现一丝错愕,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的刀竟然可以追上自己的流风回雪,在百里云信的心中,他也是这辈子唯一一个挡住了流风回雪的敌人。
“真是痛快,很久没有人想你一样给我这种感觉了,你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在这世上给我这种感觉的人了,若是今日不是敌人,我愿与阁下交个朋友,不为别的,只为了阁下手中的兵器能与我一战。”百里云信笑了笑说道,他从未对对手笑过,他也从未知道自己的笑容是什么样子的,他一辈子活在黑暗中,眼中一切的景象在他心中仿佛都是没有色彩的,除了剑,因为剑有形状,剑中有千万情感,剑者的一生选择了剑,而剑却未必也选择了剑者的一生,他的笑是给手中的剑也是给面前这个脸上有着显眼丑陋伤疤握着唐刀的中年男人,世人不懂皆笑剑神、剑神孤寂皆笑世人。
“那么便请阁下拿出真正的实力吧,我也想与阁下好好的比试一场。”季凌背手横卧唐刀面无表情的说道,在他背在身后的手上流淌着鲜血,那是百里云信刚刚的那一剑所散发的剑气所伤,他很是诧异,面前这个少年双目失明,就连灵力也是丝毫都没有,但是偏偏在舞剑的一刻,他能感觉到这少年全心全意的将身体内的所有都灌输于剑上,甚至是生命与灵魂。
“你这番话倒是颇有些嘲讽的意味,凝霜!”百里云信手指划过冰冷的剑锋,那剑身上竟然结出寒冰,整个剑身被锋利的寒冰所覆盖,天空中开始飘起飞雪,在这个从不下雪的江南,也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百里云信的白色长衫在风中舞动,冰花在房檐屋瓦上盛开,剑气在一朵朵冰花中绽放。
季凌紧紧的攥了攥横卧唐刀的刀柄,斗笠在季凌爆发的灵力中破碎,碎发在风中凌乱,季凌爆发出狂暴灵力,在季凌的另一只手上凝聚出另外一把灵力所凝聚成的红黑色唐刀,季凌最强的并不是所谓的明月刀法,而是二刀流刀法,利用灵力来凝聚出另外一把唐刀,利用双刀的优势来牵扯。击败敌人,季凌双手握刀,两柄唐刀后是冤魂鸣叫,那是被季凌斩杀的妖魔或者是十恶不赦之人的灵魂,季凌的刀可以吸收掉被其斩杀的敌人然后凝聚成灵魂寄宿在刀身内,用来强化唐刀本身的实力。
百里云信踏步冲向季凌,脚边踏过之处盛开起一朵朵冰花,剑锋中暗藏冰霜与杀气,一道银白色光芒如流星陨落的速度直取季凌,季凌双手握刀迎向从正面攻来的百里云信,月光与冰霜碰撞,红色与白色的刀气剑气在空气中弥漫,月色下的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刀剑你来我往,一圈又一圈的挥舞,不分上下。
百里云信猛的将剑身往回抽去,剑芒呈一字型在空中划出银白色的痕迹,冰霜在空气中竟然留下一丝丝雾气,被寒冰包裹的古剑寒气逼人,“寒霜语!”百里云信抽出的剑又刺了回来,那寒气凝成冰龙向季凌袭来。
“二月鸣歌!”季凌横卧两把唐刀,呈大鹏展翅状,握剑的双手不同时针旋转,在季凌身后形成一轮明月,明月形成之际,季凌双刀合一,斩出一道巨大的圆弧剑气,剑气与那冰龙相撞在一起,刹那间冰花与月光散乱,爆炸声在房檐屋瓦处响起。
“有刺客,有刺客!”这时那些守卫才发现在唐王的房间不远处有着打斗,一个守卫呼喊着有刺客,骤然整个唐门火光大亮,唐晁、李林甫、张九龄等众人闻声赶来,生怕唐王受到一点伤害。
“这外面是何事?”李隆基披着龙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见那不远处的房檐屋瓦上爆炸所引起的烟尘问道。
“陛下,您龙体是否安全?”张九龄行礼道。
“子寿,这是怎么回事?莫非又是冥府余党?”李隆基疑惑地说道。
“唐门主,你还不派唐门的弟子把那围起来,还在这干什么?”李林甫转过头恶狠狠的说道。
“尚书大人放心,刚刚我已经动用了唐门众弟子,也启动了内堂的机关,这刺客就算插翅也很难逃出去了。”唐晁说道。
那房檐屋瓦的烟雾慢慢散去,众人隐约的看见一个持剑的身影与一个半跪在地喘着粗气的身影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