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知道了,最安全的生活就是指这个村子,不速之客应该就是自己,那最危险的怪物是什么?就是这个怪物无声无息的杀掉了村子里的人吗?这个怪物在哪?在海里吗?
剑无必须找到这个怪物。
剑无要走了。
小云和他在原来的山坡上告别:“大家都说你疯了。”
“你也这么觉得对吗?”剑无的表情恢复了以前的波澜不惊。
“我……”小云犹豫了,但她立刻又说,“不管你疯还是不疯,我都不在乎,因为我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那你不要走好不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但是你在这里过得不是很开心吗?就算你说的事都是真的,可如果你和我们一样去忘记它,不一样会过的很好吗?其实,就算是你找到了什么,又能改变吗?会不会比现在更糟糕呢?就算,就算是为了我,如果真如你所说我的丈夫死了,那我不是很可怜吗?一个一直爱着的人不在了,我就只剩你了啊。”
剑无摇摇头,说:“也许不能改变什么,但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因为,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乐土存在!”
小云满是悲哀地笑笑:“算了,你走吧,把这里当成一个美梦,梦醒了,还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还能把这个梦讲给她听,已经很幸福了。”
剑无问:“我喜欢的人?”
“对啊,就是那个可云吧?你老提她,你喜欢跟我在一起也是因为我名字里有一个云字吧?”
“你说我喜欢可云?”
“难道不是吗?”小云站起来,站在明媚的阳光下,说,“如果不喜欢她,你又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么好的生活,离开一个爱着你的人呢?”
剑无做了船只,向村人道别后向着一望无垠的大海出发了。
剑无备好了充足的食物和淡水,船是坚固的独木舟,虽然渺小的船只和小小的人儿对于汪洋大海来说是那么可笑,剑无仍然不会回头,有些人,只要决定走,不管前方风浪再大,也不会贪恋安全的港湾的。
剑无是海上的第三天发现了那个怪物的踪迹。
但是神思所给的信息只有那个庞然大物行走时留下的轻微痕迹,剑无无法判断出那怪物的体型,大小,战斗力和能力,只知道那是个可怕的东西。
剑无追寻怪物的脚步又行了三天。
那一天他在夜里醒来,神思发现那只怪物的痕迹越来越浓郁,而且在一些地方停留过一段时间,它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如果海里没有更多兽的话,剑无想,它发现我了。
果然,那怪物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像一个蛰伏的猎手,等待着剑无走入自己的口中。
剑无同样隐藏了神思,预判着怪物的方向,又走了一整天。
黄昏时候发生了巨变。
惨黄色太阳于一方沉沦,波光万里,浪涛轻起,突然在东方炸起一道惊雷,立刻朔风四起,乌云在天上奔腾出千军万马滚滚而来,继而龙卷风绞卷着接天连地,平静的海面立刻愤怒了。
黑暗里,海水掀起滔天大浪,发出怒吼。
应接着苍天上被龙卷搅聚成漩涡的厚厚黑云。奔雷如龙,从天边一路劈开,蓝色裂纹在黑云里若隐若现。
一道大浪翻起城墙一样的高度往剑无的船上兜头拍来。
剑无昂然立在船头,白刀剔骨双手握住,神思一触即发。
风冷水寒,大浪发出雷鸣怒吼冲了过来。
浪头又掀起一股风一样的冲击波把剑无斗篷吹得死命后扯。迎着那连迈步都做不到的压力,剑无白刀高高举起,就像一到白色的惊雷劈在浪上,海水击上了船只,泄洪一样的水流却被剑无撕开一个小口。
又是一道接天连海的惊雷,几米粗的蓝色雷电“咔嚓”撕开厚重的云层,就像一把蓝色烈火点燃在云上。
剑无看见那黑云漩涡的裂缝里,竟然燃烧着滚滚蓝色。似如一场森林大火的狂澜怒卷,瑰丽色彩变化万端,即可怕又迷人。
突然从那乌云漩涡的最中心,倒开出一个喷发的火山口,无数看不清的东西从中倾泻而出,借着游弋的电光,剑无发现那竟是现实世界中的山石和建筑,一群死掉的兽在风雨里漫天抛洒,变成血雨。
那里原来就是连接两个世界的出口吗?
沉默里,一股庞大的气息接近了。
是那怪物!剑无踏立船头,挣着头四周寻找,在哪儿?在哪儿?
狂风怒号,又一股巨浪排山倒海地掀起来。
剑无的神思和视线一瞬间锁定在那山一样高的巨浪里。
在黑暗的惨碧色海水中,一个更加黑暗的影子游弋其中,那是一只几百米长的鲸鱼一样的怪兽,属于野兽的两颗獠牙在海水里如两颗角号一样高高立起。
怪兽昂然大吼,浑厚有力的“呜呜”声穿透云层破开海面。
一道雷光顷刻击下,在蓝色雷光闪耀的大片海水里,在巨浪那庞大的姿态里,剑无面对那雄伟的身姿举刀直指,瘦弱的身体岿然不动。
“来吧!”
呼声满天压下一切,浪的嚎叫,雷的怒吼,风的激烈,兽的啸叫。
一个张开将近百米的大口率先突破海浪把剑无和他的船只淹没了。
海水倒灌而入,天旋地转里,剑无被木船撞击,立刻昏死过去。
但这次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剑无惊醒时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完好无损,又发现自己手上沾到了许多黏腻的浓液。
打量后发现这是那个大兽的身体里,四壁是殷红色红肉和埋在血肉里的绿色蓝色的血管,空间并不算大,但足够剑无探索了。
他在蠕动的肉壁里边走边思考,不光是出去的方法,还有这只兽的目的,它当然可以一口吞了自己,它的实力是现在的剑无所无法比拟的,当然,它也这样做了,只是它并没有杀死剑无,而且剑无在它身体里行走的时候他打开了腔内的道路,好像很乐意剑无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