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重归平静。
爸妈联系了学校,协商一番,我终于可以去上学了,但因为那一个月的折腾,过不了几天就是2017年,我暂且没有住宿。
然后再过一个星期,寒假便会到来,我有点无法应对期末考,于是,整天就是学习学习学习。
苏刑偶尔会来班上找我,跟我嘘寒问暖,扯东扯西……
以前上学,苏刑能找我一次都算好了,更别说如此关心我。
他真的变了,变得太多,已经不像“我”。
叶雨泽也复学了,相比于曾经的冷酷,他的锋锐似乎被磨圆,脸上多了一分疲惫,但为人依旧霸道,无人敢惹。
每次相遇,他不曾与我开口,只是微微点头。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放弃了。
对于他骗我这件事,我也心照不宣,并没有究根问底。
这样更好,省得我老被林雪刁难。
不过说到林雪,她已经转学了,上次在叶雨泽的生日聚会上,她推我的事传到了学校,因为叶雨泽家安装了红外线监控摄像头……
高三的楚执言仍然是个学霸,也是社会上的一霸,据说楚帮把小刀帮灭了,差不多统一了附近地区。我不理解一个话不多的面瘫,竟会有这样的热血去搞这些事情,但楚执言为人真的很好,只是和我没有太多交集。
至于唐三,这个张扬口中的废材,时常在远处傻乎乎的注视我。我发现了,但我怕他让我拿走晨曦,就一直没有跟他说过话。
战争就战争吧,我不是什么圣人,去拯救一个城市。我只是不想伤害我的朋友,唐三是,叶雨泽也算。
没想到我这个二十七岁的苏刑,还能靠美色交到两个新朋友。
不过这两个多月的“变性”下来,我都已经熟悉这具身体了,许多时候,连动作都已经女性化。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激素在影响。
我记得自己的生理期,记得自己有几件裙子,知道自己该怎么扎一个马尾辫,知道尿尿要蹲着……拉屎也要蹲着……
忘了说的是,我家的窗外又在夜里出现了一团烟雾,它所凝聚的字符的意思,还是在让我“回家”。自从读过妹妹的小说后,不难猜出,这是公主的世界在“召唤”我。
不过话说回来,上次为了救我,公主竟然重新占据了这具的身体。
原来她一直都存在。
我重生,真的只是重生这么简单么?
……
时光如梭,转眼间,寒假来临。
这次考试还算理想,至少和妹妹的成绩没有差太多。
放假后,张明静多次来找我玩……明面上是这样,实则却是来撩苏刑的。苏刑为人内敛,面对女孩子都是腼腼腆腆,说不来多少话。
这么看起来的话,好像就我这个女生,是个特例?
一般来说,苏刑只会在重要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得开朗。
比如说,苏刑可以在蔡文面前开各种玩笑,袒露心扉,即使有些神经质,也不会觉得怎么样;比如说,以前的苏刑对妹妹只有不耐烦,而现在……
难道在他心里,我已经是一个重要的人了?
一月中旬,父母的厂子终于放假了,在回老家之前,我们去了各个亲戚家串门。串到表妹家的时候,苏刑似乎并没有那种期待感了。
他很平静的坐在半边玩手机,时不时偷看我和苏妃雅聊天,但我的余光注意到,他只是在看我而已……
1月20日,老爸租了一辆面包车,开上了回家的路。
这天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在南方,这可是很少见的情况。
我和苏刑坐在后面,他玩手机,我裹成粽子,望着路景。
短短半小时,光秃的大树和枯萎的草地,积满了一层薄薄的雪,放眼望去银装素裹,美不胜收。出城后车子拐了好几条岔路,驶进了山区。
说实话,那繁华似锦的城市比不过这苍凉的高山,即便是冬日寒风,也褪不去它绿意盎然的生机。高山的顶峰悬着一层浓浓的白雾,仿佛人间仙境。
就是路有点烂……
颠来颠去,一个不小心,直接把我甩在了苏刑的腿上。
“你好呀。”我干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赶紧坐直。
“扶稳了,可别磕着。”苏刑微微一笑,抬起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然后弯腰捡手机,大概是刚刚被我撞掉了。
“……”我脸蛋微红,却不说话,紧紧拉住了车门把手。
最近这些日子,苏刑对我太好了,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简直就是全国哥哥的榜样。不仅如此,他剪了个帅气的发型,刮掉了青涩的胡渣,还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件灰色的大衣,虽然劣质了点,但也文艺不失帅气。
面包车上了个坡,我爸打着方向盘笑着说:“终于到了。”
我投去期待的目光,坡下,是一个小村落,青烟从烟囱袅袅升起,婀娜多姿似少女;精准扶贫已经到这,许多人家翻了新,盖了两层小平房;这一个小时过去,小村落也已经白雪皑皑。
车子开了进去。老爸打开车窗,任冷风肆虐,与行走在路上的熟人,热情的打着招呼,直到一晃而过的白衣女孩,我爸的笑容僵住了。
“那不是老陈家的姑娘吗?”
老妈的视线还在后视镜上,盯着那个弱不禁风的背影,道:“陈素素?”
这个名字,让我浑身一颤,几乎下意识看向了苏刑,他也猛然呆住了,但只是一下,他又继续玩起了手机。
老爸点头,“她那张脸比雪还白,看起来太不健康了。”
老妈叹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就老生怪病,治也治不好。诶?苏刑,妈还记得,”老妈回头,“小时候你跟这个陈素素还是好朋友吧?”
“嗯。”苏刑心不在焉的回答。
“小时候苏刑的朋友可多了。以前在这个小村子,谁不知道我有个聪明懂事的儿子?”老爸哈哈一笑。
老妈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谁成天跟我唠叨,儿子小时候挺乖的,怎么上了初中以后就性情大变了?”
老爸砸吧砸吧嘴,讲不出一句话来。
不过,老家到了。
车子停在一座破旧的瓦房门口,老爸说:“你们俩快下车,赶在午饭前,我和妈妈得去山上看看你们的奶奶,她一个人可寂寞了。”老爸关上车门,去车屁股打开了后备箱,拎出了两箱水果。
老妈则是在钥匙堆里扒拉钥匙。
下车后我揣着兜和苏刑站着。苏刑无聊的踩着雪,趁着父母背对我们,突然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干嘛?”我回头瞪了他一眼。
今天我虽然是个粽子,但也是个好看的粽子。头上戴着毛绒绒的帽子,纤细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围巾,整张脸看起来精致小巧,以至于苏刑的眼中多次闪过“好萌”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