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的多吗?”董锵锵心下好奇,转身就往外走,结果迎面撞上正好走到教室门口的曲珊。
曲珊问了声“你不进教室干嘛去”,他充耳不闻,曲珊嘟哝了句“怪人”,自顾自走了进去。
“嗯,(跌了)1块多了,我看30(欧/股)是守不住了。这次交易很可能会影响它的二季报。”
“一般来说,不是会收购方股价跌,被收购方股价涨么?”董锵锵没读新闻不了解细节,“为什么威望迪的公司被收了,它的股价却跟收购方一样都跌了?什么原因你知道吗?我最近一直在关注威望迪,但之前市场里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新闻里说是因为那个付费电视公司欠了新闻集团不少钱,所以这次收购是现金7.5亿(欧)加上冲销债务7.5亿(欧),也就是把电视公司欠老默的钱都抹了,总计15亿,而不是全现金收购。至于你说的被收购方股价不涨反跌,我理解是威望迪这次只卖了自己破筐里的一个烫手烂山芋,而不是筐里所有的山芋。资本市场并不看好这次交易十有**是认为双方都没从交易中得利:威望迪没拿到更多钱,7.5亿现金对它300多亿的债务来说杯水车薪,却用出售不良资产的方式昭告天下它现在非常缺流动资金,必须断臂求生,弄不好接下来会出现更多的债主上门讨债,如果真是这样,今年说不定它还会有更多的出售行为。而新闻集团娶的也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只是欠债佃户的丑女儿。如果只是丑但人很善良倒也罢了,就怕丑人多作怪。我查过那个电视公司,已经亏了n年了,是个无底洞。”
“那新闻集团为毛还要买?”董锵锵被端木的分析勾起了好奇心。
“估计是惦记人家手里的用户吧,它在欧洲有十几个电视频道和千万级用户。”
“就欧洲这点儿人口,能有这个量级的用户已经不能算是‘丑女儿’了。德国这些电视台好像还不如它呢。”
“不管它的用户多还是少,跌了对咱们就是利好。你今天尽快把这条新闻更新到咱们官网,记得图文都要,还有,对威望迪前景的预判越悲观越好,我一会儿发些新闻稿给你参考。”
“好。放学就弄。”董锵锵调侃道,“可有人会看吗?”
“写不写在你,看不看在别人,咱们管不了。但不写肯定是咱们吃亏。”端木也笑了,“我天天梦见它跌到1欧,那咱们的期权可就值老鼻子钱了。”
“简直是穷凶极恶、丧心病狂。”董锵锵看到老师拿着书本闪进教室,赶忙快步往回走,“我得上课了,回去再跟你聊。”
“等一下,”端木在电话里嚷道,“我给你发个美国人的做空网站,他的思路跟咱们不谋而合,或许咱们可以借鉴。”
“好。”
“还有,给你写软件的那个黑客你还能联系上吗?”
“我不行,但汉斯应该可以。干嘛问这个?”
“那个选股软件有很多地方要改,另外公司官网以后会增加付费用户,这些都需要维护,我想要不把这些干脆都交给他,咱们给钱就完了。你觉得呢?”
“他可不便宜。”董锵锵提醒道,“当时你也在场,你知道的。”
“不怕贵……”端木刚起了个头,董锵锵便知他要说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只要技术好。”
端木发给董锵锵的是一家叫“股票柠檬”的网站,跟捕蝉类似,网站主人以自己发布博客的形式在网站上开诚布公地提供自己的做空报告,供浏览者免费下载。页面风格极其简单,看起来应该没花太大心思。
通过网站主人的自我介绍,董锵锵得知,这个叫安德鲁·莱福特的人比端木和董锵锵年长几岁,出生在底特律郊区的一个犹太家庭,第一份工作是当投资品的电话销售。20岁出头时误打误撞入了股票市场,也是从那时开始接触做空,近年常以“股票柠檬”的名义发布他认为股价被高估或涉嫌欺诈的上市公司的做空报告,频繁出现在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bberg news)等各种媒体上,以向投资者提供做空建议而闻名,可以算是激进的空头卖家,有“华尔街赏金猎人”之称。
让董锵锵感到震撼的是,莱福特于2001年8月和12月做空的两只股票均已退市,而他在2002年1月和3月做空的两只股票一个出现52%的跌幅,另一个的跌幅则达到了68%。
这是什么样的成绩?简直让人感到恐怖!董锵锵觉得嘴里有种又苦又涩的味道,说不出来是羡慕多还是震惊大,或者两者皆有。
更让他无语的是,完成所有做空报告的人是这家公司唯一的员工,也就是莱福特本人。
一个人,一杆笔,美国证券机构做不成的事他来做,一人单枪匹马干翻造假的上市公司,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
带着强烈的好奇和敬畏,董锵锵打开了莱福特撰写的做空报告,试图从字里行间了解和学习对方的思路和方案设计。
他花了一晚上时间反复阅读,由于读的太过投入,直到端木再次来电他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
“你推我的那个网站太牛逼了。”董锵锵惊为天人,“我完全想不到那家伙都是从哪儿搞来那些消息,又把它们完整的拼凑到一起,然后逻辑自洽地呈现出来。”
“嘿嘿,他去年的成绩特别好,当然今年也不赖,所以这两年很受华尔街的待见,算是不错的前辈。你读过他的报告了,说说什么感觉。”
“文笔似刀,出手就奔要害,绝不拖泥带水,一个字:干净利落。”董锵锵长叹一声,“绝对的一击必杀型,我肯定写不出来。”
“你不用学他,报告风格也不用和他保持一致,因为也有很多人批评他哗众取宠虚张声势。咱们才开始做,摸索出自己的特色最重要。写不出来一击必杀也没关系,能写出来钝刀拉肉也行。我找人打听过,他一开始也跟咱们的境遇也差不多,熬了很久,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没人搭理,直到去年碰上安然出事才算熬出头。另外,他之前主要做空的是场外交易市场(otc)或美国粉单市场(pis)里的股票,而不是纽约证券交易所(nyse)或纳斯达克(nasdaq)里的,otk sheets里几乎没有上市公司的独立信息,因此更容易操纵股票,跟咱们的难度天壤之别。”
“那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你说的这两个场外市场啊?”董锵锵问道。
“现在估计来不及了,你还是盯着美股主板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年应该还会有不少上市公司会出事,要不然美国人也不会火急火燎地赶着推出那个法案。咱俩争取6月把后面几份报告都写好,胜利早晚是咱俩的。你就记着一点,安德鲁入行时的年龄跟咱俩差不多,说不定更年轻,他可以做到的,咱俩一定也可以。”
中国男足的第三场比赛在当时的汉城、现在的首尔举行,中国队毫无悬念地输了土耳其三个球,以小组垫底的成绩结束了世界杯的征途。
老白等人是听着一路的骂回到国内的,老白对输球没感觉,因为他觉得中国足球一直都这个水平,他不能接受的是回国没挣到钱。
好在旅行社比较通情达理,再派给他的就都是去日本的购物团了,看球、旅游和购物一样都没耽误,三人甚至还带队去了趟东京迪士尼,一众人玩的乐不思蜀。
等到6月底世界杯结束时众人才发现,前三名分别是巴西、德国和土耳其,中国队输给冠军和季军委实不算丢人。
与冠军失之交臂的德国队悻悻地回了国,德国国内足坛骂声一片,只是骂的不是德国球员,而是韩国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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