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话音刚落,众人持剑就准备往上冲,便对方毕竟是没有被压制修为的金斗修士,谁都害怕自己一个人冲出去了而别人没有冲,那死得就不但可悲,还很可笑了。
就在这犹豫的空隙,就听大殿外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住手——”
虽然人人都想得到素天剑,但听到这声喝止,心里不但没有丝毫失望,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特别是冲在第一排的人,压力巨大,有的人一条腿已经迈出去了,本来就害怕别人跟不上,听到声音连忙止步,转头向殿外望去,可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些许,人群就自动分出一条道来,一行十余人就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个个神情肃穆,领头的竟是紫东寨的少寨主陈静儒。跟陈静儒并排走在一起的,竟是风言。
紫东寨毕竟是千山第一寨,威名显赫,虽然寨主死了,但寨中的中坚力量仍不容忽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谁都敢轻言得罪的。当然,除了戮虎寨,毕竟已经得罪了。
黄善成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凝聚起来的士气竟被人家两个字就轻易击溃了,当然很生气,指着陈静儒怒道:“混蛋,你们紫东寨也准备与千寨兄弟为敌吗?”
陈静儒脚步未顿,冷笑一声,道:“我们紫东寨与千寨兄弟一向情同手足,不像你们戮虎寨,一会想踢这个,一会想踢那个,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千寨兄弟?”
黄善成竟无言以对,指着他好半天,才憋出话来:“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陈静儒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姜小白的身边,转身朝四周人群拱了下手,道:“各位长辈,各位兄弟,请听静儒说两句。今天本就是推选盟主的日子,根据盟约,上届的盟主已经不是我们的盟主了,况且以前的盟主已经死了,就如同家父一样,我心里也很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该化悲痛为力量,推选新的盟主,领导群雄,而不是受人挑唆,在这里自相残杀,最后导致联盟分崩离析,那我们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黄善成怒道:“放屁!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铲平一个小小虎头寨就能令联盟分崩离析?你也太看得起虎头寨了吧?不要说虎头寨,就是没了你紫东寨,我们千寨联盟也一样好好的。”
风言就拿棍指着他,怒道:“你才放屁!还有没有素质了?不知道等人家说完再插嘴啊?小心我用棍插/你的嘴!”
黄善成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真想上去一剑捅死他,但风言站在玉夫人的旁上,他一个人也不敢冲上去,咬牙道:“等会我饶不了你。”
这时出来一个老者,发须半白,朗朗说道:“究竟谁是谁非,还是先等静儒贤侄说完再作定夺!”
这老者便是西林寨的寨主林万全,虽然修为不是很高,只有金斗四品,但威望很高,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陈静儒便向老者拱了下手,道:“谢林寨主成全!”又环视众人,道:“我绝不是危言耸听。虎头寨虽小,我们灭之不费吹灰之力,但大家想过没,虎头寨现在手握素天剑,一旦虎头寨铲除了,那素天剑归谁?归戮虎寨?我想大家心里肯定不服,到时这大殿之中肯定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说不定千寨联盟的高手从此凋零殆尽,大家说这难道不是自相残杀,分崩离析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觉有道理,又纷纷点头,刚刚准备上前夺剑的甚至还有些后怕。
林万全点头道:“静儒贤侄说得也不道理,千寨兄弟一时气愤,确实有些草率了,但这个跟盟主被杀是两码事。这素天剑究竟应该归谁,此事可以从长计议,待此事了了,我们还按规矩来。但盟主被杀,对于千寨联盟来说,此事非同小可,虽然说今天是推选盟主的日子,但在新盟主诞生之前,伍子谈还是我们的盟主,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让凶手逍遥法外,我怕千寨的兄弟们心里不服。”
黄善成没想到这个死老头子是出来帮他说话的,顿时喜不自禁,急道:“对对对,盟主对我们恩重如山,如果让凶手逍遥法外,我戮虎寨第一个不服!”
林静儒虽然说得慷慨激昂,但心里也明白,他不过是在偷换概念,毕竟擅杀盟主,此事非同小可,他不过是仗着紫东寨的影响力,想蒙混过关,可惜却遇到了这只老狐狸。一时话也软了,道:“林寨主,人死不能复生,毕竟虎头寨也是我们的盟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林万全摇摇头道:“话虽如此,但规矩不能乱。”
黄善成忙附和道:“对对对,规矩不能乱!”
林静儒心里着急,却无言以对。
姜小白这时轻咳一声,走了出来,向着林万全拱了下手,道:“敢问林寨主,杀人偿命,这个道理我懂,但你们只是在责怪我杀了盟主,但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要杀盟主呢?盟主本应该跟兄弟待在回风谷喝酒吃肉,可为什么他会无缘无故地回到镇仙宫呢?还是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大家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心头一凛,对啊,他为什么要杀盟主呢?如果是为了抢夺盟主之位,大可以等白天推选盟主的时候再杀啊?何必要偷偷摸摸地杀呢?此间必有隐情,人群一阵窃窃私语。
黄善成急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盟主也不能杀。”
姜小白眯眼问道:“如果盟主无缘无故想抢你的东西,占你的寨,杀你的人,你也不会反抗吗?”
黄善成急道:“现在死无对证,你别想血口喷人,我们盟主和蔼可亲,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
姜小白转头望向林万全,道:“如果事情属实,敢问林寨主,这样的盟主该不该杀?”
林万全道:“干我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如果事情属实,证据确凿,哪怕是盟主,这样的人也是该杀。”
姜小白点头道:“好!”转身指着镇仙宫的那名家丁,道:“我问你,我们是怎么到镇仙宫里来的?”
那家丁吓了一跳,吞吐了半天,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林万全喝道:“说!”
那家丁一个激灵,忙道:“我说我说,是我把虎头寨的人请过来的!”
姜小白道:“怎么请的?”
家丁道:“盟主当时跟我说,让我把虎头寨的人请到镇仙宫去,就说有要事相商,我当时去了,却只有王寨主一个人在,然后我就跟王寨主这样说了,王寨主也跟我去了,后来盟主跟我说请错了人,虎头寨其他人都无所谓,一定要把夺得头魁的那个青年人请过去,后来我又去请了第二次,就把你也请过来了。”
姜小白大声道:“大家听到了吧?是盟主请我们过来的,不是我们蓄意谋杀。”
林万全道:“就算不是蓄意谋杀,但也不排除临时起意啊!”
黄善成道:“对对对,盟主好心好意请你们商议大事,你们却把他给杀了,你们简直是禽兽不如。”
姜小白没有理他,而看着林万全道:“林寨主,我想请你看样东西!”就从身上摸出那张玉夫人写的纸条,递给了他。
林万全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色一变,道:“这是谁写的?”
后面的人感到好奇,都伸长了脖子,林万全便把纸条递了出去,供众人传阅,毕竟只有几个字,一会功夫,就传遍整个大殿,引来唏嘘一片。
姜小白道:“是玉夫人咬破手指冒死通知我的。”
玉夫人便伸出那只咬破的手指,道:“没错,这张纸条确实是我所写,伤口还在这里,此事做不得假。后来这件事被伍子谈发觉了,他便封了我的修为,将我带出回风谷,在场那么多人,想必肯定有人看到吧?”
人群忽然有人叫道:“没错,这事我看到了,当时我看到盟主胳肢窝里夹着一个女人离席出谷,但我不知道是玉夫人,当时我还以为是盟主管不住裤裆里的东西,急不可耐,我们私下里还笑话了一番。”
林万全看着姜小白,又道:“盟主跟你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你?”
姜小白便举了下手中的剑,大声道:“我手里这把剑跟玉夫人手里那把剑是一模一样,大家离这么近应该看得清楚,这两把剑一把是素天剑,还有一把是我的素地剑,我跟戮虎寨寨主切磋的时候就用了素地剑,当时大家都在现场,几千双眼睛看到了,应该知道我没有说假话。只是大家极少见到素天剑,所以见到我的素地剑也不足为奇,但伍子谈就不一样,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剑跟他的剑是一模一样,所以才生了觊觎之心,因为我这把剑已经严重地威胁到了他的统治地位,所以才用计把我们骗到镇仙宫,想灭口夺剑。”
一番话说下来,合情合理,合乎逻辑,又有血书作证,众人深信不疑,纷纷点头,都觉盟主死得不冤,此事换作是谁都是不能忍受的。
只有黄善成急道:“我不信!”
风言又用棍指着他道:“你这个死不要脸的,是不是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把脸忘了生下来了?”
黄善成怒道:“你……”
姜小白又看着林万全道:“林寨主,你可信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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