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井宿星君领着一群嫔妃子女从天而降,落在了高台之上,广场上的人全部起身行礼,井宿星君点了下头,伸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自己也在最高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奚长老这时站了起来,转身向高台走去,众人都觉得奇怪,忍不住转头看向了他。
奚长老走到高台下,下面有守卫,奚长老便小声道:“麻烦你通报一下,我想求见星君。”
如果是普通弟子,那名守卫肯定让他滚蛋,但他毕竟是长老,那守卫也不敢放肆,点了下头,道:“长老稍等!”便匆匆走上高台。
一会,那名守卫下来,道:“星君有请!”
奚长老便缓缓走了上去,见到井宿星君,便行了礼。
井宿星君道:“奚长老,什么事啊?不会这个时候,你还打算为你徒弟求情吧?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是免开尊口了吧!”
奚长老道:“那倒不是,我就是想请星君行个方便!”
井宿星君道:“什么方便哪?”
奚长老道:“就是我那几个徒弟,那个凡界上来,对仙界的符纹之道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贸然上场,对他们也是不公平,我就是想,星君能不能把他们安排在最后上场,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符纹之道,这样就算他们死在擂台之上,也只能怪他们学艺不精,也怪不得别人了。”
井宿星君道:“哪些是你的徒弟?”
刚好姜小白等人正转头望向高台,奚长老便指了过去。
井宿星君倒也是一阵意外,往年每届参加符兵大战用兵的弟子,来到了这里,无不诚惶诚恐,面如死灰,但奚长老这几个徒弟看着却没事人一样,一脸淡定,与边上普通看戏的弟子并不二样,心里不由暗赞一声,这奚长老果然有眼光。便点了点头,道:“你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那就留着他们压轴吧,希望他们能给我带来惊艳的感觉!”说时就招了一名手下过来,耳语几句,那名手下就飞了下去,到擂台那里找管事的了。
奚长老道了声谢,便下台了。
姜小白几人虽然不知道奚长老跟井宿星君说了些什么,但他们也没有问。
一会功夫,司仪就走上中间的擂台,听下面嘈杂一片,都在交头接耳,便大声道:“请大家静一静!”
人群就安静了下来。
司仪又道:“今天是井宿星宫百年一次的符兵大战,规矩跟以往一样,我就不多说了,这次天符十三阁共派出六十五名弟子,而用兵的十七阁共派出八十五名弟子,在人数上,用兵的占有绝对优势,而且今天的奖赏也有所变化,天符十三阁的弟子赢了,每人只得三十枚小罗小仙丹,而用兵的弟子赢了,奖励小罗仙丹将达到两百枚,所以希望用兵的弟子不要气馁,再接再厉,勇创辉煌!”
但下面的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不要说奖励提升到两百枚小罗仙丹,就是两千枚,结果也是一样。
司仪又道:“今天还是十个擂台同时开战,不过有一点提前说一下,药阁的五名弟子最后压轴上场!”
人群一阵骚动,虽然说先上后上都一样,也就是先死后死之分,其实后死还不如早死,早死早超生嘛!留在现场等待,反而胆战心惊。但司仪用了“压轴”这两个有份量的词语,让他们心里极不舒服,论战力,药阁只是种药的,实力在三十阁属于垫底状态,哪里轮得到他们压轴?
祝英再虽然和药阁同属药仙三阁,现在药仙阁的人压轴,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光荣,反而一脸不屑,望向了姜小白几人,意思很明显,就凭你们几人也配压轴?不怕把轴压断了?
但姜小白几人根本没人看他,害他白白浪费了这么丰富的表情。
姜小白几人终于知道,奚长老刚刚跟井宿星君说了些什么,心里一阵感动,在别人眼里,先上后上根本没有区别,但对他们来讲,区别却是极大,毕竟他们都没有看过真正的符道高手,贸然上去,确实是凶多吉少,现在奚长老为他们争取了一点时间,他们也能暗中揣摩一番,百利而无一害。
司仪这时又道:“现在请参加符兵大战的弟子出列!”
话音刚落,天符十三阁参加符兵大战的弟子就急不可耐地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如沐春光,笑脸灿烂,虽然他们参加的是生死之战,但这些人好像非常勇敢,没有一个人的脸上流露出惧怕之色。虽然他们赢得比赛的奖励只有三十枚小罗仙丹,与用兵的弟子相比,不足六分之一,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们还是挤破脑袋去报名,踊跃无比,等名单正式下来的时候,这些人引得其他弟子羡慕不已,感觉他们就是上天的宠儿,无比幸运,报个名就可以名利双收。
与之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剩下的十六阁弟子了,一个个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如丧考妣,他们没有是一个主动报名上来的,都是平时不讨人喜欢,被人暗地里捅了刀子,把他们的名字报上来的。自从名单下来以后,没有一个人羡慕他们,要么同情,要么嘲笑,长老们还生怕他们逃跑,还派人死死盯住他们,包括现在也是。
司仪见参赛人员都站了出来,便拿起一份名单,大声道:“现在我宣读第一轮参赛的人员名单,听到名字的,就自己走上来!”顿了下,又道:“一号擂台,天符三阁的王力新对阵丹阁的傅余昌,二号擂台……”
随着他不停地报着名单,不停有人跳上擂台,天符十三阁的人如同猴子一样,“飕”地就蹿了上去,而其余十六阁的弟子却像是老奶奶上炕,好不容易才跳上去。他们站在擂台上,看脸色就知道哪个是用符的,哪个是用兵的!傲慢与卑微,轻松与紧张,无畏与恐惧,期待与绝望,在他们的脸上演绎得淋漓尽致,如同泾渭之水,格外分明。
司仪见十个擂台上的人全部就位,便大叫一声:“开始!”然后飘下擂台。
十个擂台同时开战,基本每个擂台的情形都差不多,虽然用兵的弟子绝望无助,但都率先发起攻击,以便抢得先机,拼死一搏。
姜小白几人都睁大了眼睛,看得聚精会神,毕竟他们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演练,但药阁的符道高手跟台上的符道高手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特别是三号擂台的天符阁弟子张一啸,能力尤为出众,虽然是用兵的弟子率先发起攻击,但他都没有躲避,直接煞出盾符,硬生生地接了那人一剑,就听他嘶吼一声,全身煞出剑气,而且还会拐弯,如同蛟龙离渊,而且还是无数条蛟龙,带着滔天怒意,一下就把那名用兵的弟子给包裹住了,那名弟子虽然也煞出几百把剑,也截住了那几百道无形的剑气,却根本不是对手,如同螳臂挡车,瞬间剑阵就被冲击得荡然无存,无数道剑气倾泻而下,那名用兵的弟子,根本无力反抗,转眼间就被捅成了马蜂窝。
其它擂台也大抵相似。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十个擂台上的比试就结束了,死得全是用兵的弟子,无一例外,而用符的弟子似乎并没有费多大气力,这么热的天,身上都没有出汗,看来杀得非常轻松,只恨一人只能上场一次,要不然他们感觉,一个人就可以挑战整个用兵十七阁。
这本来也在意料之中,所以台下并无多大反响,上万年都这样的过来了,符道的弟子越来越强,而用兵的弟子却是裹足不前,像这样比下去,估计再过十万年,用兵的也别想赢上一场,他们过来,也就看看天符十三阁有没有研究出新的符纹,然后暗记于心,回去慢慢钻研,现在用兵的弟子基本也放弃钻研兵器了。
姜小白几人似乎也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脸上并无波澜。
祝英再离他们不远,见他们好像并不害怕,这不是他想见到的,这时伸长脖子,看着姜小白,小声道:“压轴的,你们害怕吗?”
姜小白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布休就转头啐了一口,道:“害怕你麻痹!”
祝英再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粗鲁,好没有素质,一点都不顾身份,竟然直接说脏话,污了他一身,长么大也没被人骂过,顿时火起,就准备跟他对骂,嘴都已经张开了,没想到祝长老这时转头怒道:“你给我闭嘴!”就没好说,你跟一个将死之人杠什么?人家光脚不怕穿脚的,说不定不上擂台,冲过来跟你拼命,那场面多难堪?
祝英再就吓得不敢吱声,随即也想明白了,自己跟一个将死之人杠什么?杠赢了,也就赢了一个死人,不值得炫耀,若是被死人杠输了,那真的就丢脸了。而这个叫布休的,实在太粗鲁,估计还骂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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