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行军道上,感染者如潮涌般的,一浪浪前行。
它们一个个的走着蹒跚的步伐,不光光是它们,周围还混有很多人类。
这是一支很特殊的混编大军,居中还有几辆装甲吉普车,李杰就坐在其中一辆上。
“元首…这…合适吗?”梵?郎格兰坐在副驾驶上,回头问向李杰,他很少这样,一般李杰不管做什么,吩咐什么,他都会照办。
只是这次太特殊了,李杰调动起所有的亚人、半亚人,组成了一支远征军,一路向南。而梵?郎格兰,可是很仇视感染者的,自己的新娘怎么死的?他终生难忘。
“梵。你说…如果能治好亚人的病…你…还会仇视它们吗?”李杰答非所问,他知道梵?郎格兰心中所想。
梵?郎格兰没有说话,他的内心深处很矛盾,没有人类意识的感染者只知道杀戮和传播病毒,而有意识的感染者他又觉得别扭。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卡蒂亚还活着,拥有人类意识的活着,我们现在可以寻找到治疗她的方法…你…”李杰口中说的卡蒂亚,就是梵?郎格兰的新娘,那个最终被梵?郎格兰亲手打死的鬼新娘。
“卡蒂亚…”梵?郎格兰把头扭了回去,眼泪在框中打转,本来这个硬汉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又…
“你看看它们…是不是一群被囚禁在病毒中的人,你不想解救他们吗?”李杰能这么说,是觉得他们能恢复原状,因为他想起了梅西耶。
按照种种迹象表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当初那个被各方争抢的梅西耶,一定是从感染者,恢复到了正常的人类。此时他还不知道,梅西耶就是拉扎罗夫。
因为他没有见过拉扎罗夫,阿列克谢又没有见到过梅西耶,所以这两头一差,就没对上号。
“想…”梵?郎格兰默默地闭上双眼,如果…如果卡蒂亚也能有这种机会…就好了…
而此时的拉扎罗夫,则独自一人坐在一处岩石上,仰望着天空。自从去了一趟希望谷,触景生情。终于,家人、阿列克谢、混乱而黑暗的实验室日子、似有若无的母体共鸣……他想起来了一切,原本失去的记忆都回来了,记起了自己,更记起了阿列克谢。
“梅西耶?哦不,拉扎罗夫,在想什么呢?”珍妮丝从后面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改口了,这家伙出个门回来,连名字都改了。她现在主要负责拉扎罗夫的思想工作,说白了,就是给他洗脑,让他忠于教会,忠于先知。
“没什么…”拉扎罗夫不爱搭理她,这个女人,心可歹毒了,让他想起了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光他这一生,就经历了两次,每次都是刻骨铭心。
第一次,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阿列克谢的时候,他自己正是一名被恐怖分子劫持的年幼人质。当SWAT(意为“特殊武器与战术”。拥有先进技术战术手段的反暴力、反恐怖特别执法单位),到达的时候,恐怖分子正凶恶的举着枪,恐吓着手无寸铁的人质们。
拉扎罗夫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谈判失败,双方开战,酒店里充斥着人群的尖叫,四溅的玻璃碎片。当时有一个年轻的特警负责疏散人质,在掩护最后一个他撤离的时候,被恐怖分子头目射穿了眼睛。他对自己说:“孩子,别怕。”
获救的拉扎罗夫记住了这个独眼硬汉:阿列克谢。
多年以后,当阿列克谢被编入他的部队担任副官时,他曾假装不经意地向其谈起那一天的少年,然而阿列克谢并没有将当年的少年,与拉扎罗夫联系起来……
“没关系,我记得,这就够了。”拉扎罗夫喃喃自语,他永远也忘不了阿列克谢的大恩。
“什么记得?”珍妮丝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说话语无伦次的。
“没什么。”拉扎罗夫眉头一皱,这个女的真烦,随即又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拉扎罗夫?拉扎罗夫?”珍妮丝轻轻地呼唤了两声,发现拉扎罗夫竟然坐在那里低着头,睡着了…
“娜塔莎…娜塔莎…”拉扎罗夫轻轻呼唤一个名字,那是他妻子的名字。
当年他的部队在感染后期,被派往苏威茨格勒,保护一个粮食储存点,等待运输部队转移。可几十天过去了,运输部队一直没有来,闻讯而来的难民却越来越多。难民又吸引来了大量感染者,守卫部队处于一种前后夹击的困境中,一方面是被饥饿逼疯的难民,一方面是毫无人性的感染者。
作为副官的阿列克谢看出来这是一个阴谋,部队大张旗鼓保护的粮仓,其实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周围难民的注意,防止他们阻碍真正的粮食转移。
当真正的粮仓被转移后,他们这些士兵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弃车保帅,军队的惯用小技俩。
拉扎罗夫当机立断,率领全体官兵叛变求生,并建立了一个独立的避难营。因为担心共治政府的惩罚,他们尽量低调行事,但叛逃事件依旧引起了共治政府的注意。
共治政府取消了拉扎罗夫家人转移到“方舟”的资格,将她们抛弃在了野外。
拉扎罗夫在得到消息后,一直疯狂寻找自己的家人。这么多年,他经常孤身外出,四处从其他难民营那里打听获得家人的消息。
然而,每次都无功而返……
阿列克谢一直劝拉扎罗夫接受现实,他的家人…可能已经死亡。
但拉扎罗夫仍不放弃,直到…在一次运输不明物品的时候,他看到了希望谷那残忍的人体实验。
正义感迫使他出手阻止,结果自己也深陷其中,被打了一剂不明液体…
“拉扎罗夫,我来带你回家了!”冥冥之中,他听到了这个声音,意识有所加强,母体意识逐渐减弱了对他的影响。
这才有了后来,拉扎罗夫获得了主控权,恢复成了人形态。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