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金衍来到先前三人约定的客栈,与赵拦江、李倾城碰面,“你们猜我遇到谁了?”
“不会是你的小情人东方暖暖吧?”
萧金衍道,“咱们说正事儿,刚才我跟踪郑玉飞,无意间发现了鬼王宗的一个据点,而且还遇到了鬼王!”
赵拦江讶道,“真奇怪,你还能活着回来。”
萧金衍指了指脑袋,“全靠这里,换作是你,没准上去找鬼王比刀了。”
赵拦江说我还真有这个想法。
“正如我们猜测,郑玉飞是鬼王宗的人,而且这次来剑门,也是为了于家大小姐,他也证实于佳雪在于家堡,不过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李倾城问,“什么麻烦?”
萧金衍道,“你可听过五雷阵?听他们口气,这是琅琊阁的一种十分厉害的阵法。”
两人都摇头。
这时,雷振宇走了进来,有些兴奋道,“果不出你们所料,这于家与当年的岐夫人有关系!”
雷振宇脸上颇有得意之色,“回雷家庄后,我问了族内几个老辈,他们也是听祖辈说,名年轻貌美女子来到了剑门,自称是岐夫人的女儿,去定陵山找母亲坟冢。这女子天生绝色,在剑门引起了巨大轰动,城内无数年轻男子追求于她,甚至为她公然决斗,引发了当时六大家族之间的斗争。”
“后来,六大家族中的话事人,认为这女子是妖孽祸害,将她捆在柱子上烧死,后来一位年轻人救了她,并与之成亲,此人姓于,正是当今于家堡主的祖父。正因如此,几十年来,六大家族与于家堡关系交恶。”
萧金衍道:“原来如此。这于大小姐,就是当年岐夫人的重外孙女了。”
雷振宇又问,“你们去定陵山发现什么?”
赵拦江道,“我们在定陵山中发现一具保存尚好的女尸,模样与于小姐又八九分相似,所以才有此怀疑。”
“就算如此,如今岐夫人已作古,鬼王宗为何还要盯着她后人不放?”
赵拦江问道,“这些年来,于家堡几代之中,除了于佳雪,是不是没有别的女子了?”
雷振宇道,“确实如此,于家堡三代单传,直到这一代,才生了于佳雪。”
萧金衍道,“鬼王宗要抓于佳雪,定是为了启动定陵山中的血祭大阵。不过,真算起来,于佳雪与鬼王宗颇有渊源,鬼王要杀于佳雪,也不太不近人情了。”
雷振宇却道,“其实,庄里的传言说,当年那位女子,是岐夫人与一位少林僧人所生,当年鬼王正因如此,因妒生恨,才会杀死岐夫人。”
李倾城摇摇头,“不然,若我没有记错,血祭大阵须以处子之血才能启动,岐夫人这种情况,当然会以失败告终。”
赵拦江呵呵一笑,“前几日你们若是洞房了,估计鬼王宗会疯狂跟你们报复了。”
雷振宇咂舌,连呼万幸。当得知于佳雪在于家堡时,雷振宇心中也颇有怨言,两家联姻本是城内喜事,谁料却被于家堡利用了,换作谁也不会高兴。不过,可以肯定,鬼王宗不会对雷家庄下手了。
雷振宇本想邀请三人住在雷家庄,三人觉得住在客栈行动更方便一些,于是婉言谢绝,雷振宇倒也没强求,主动跟客栈老板交代,将房费结在雷家账上。
雷振宇走后,三人商议下步对策,很显然,在得不到于佳雪前,鬼王宗定不会罢手,可如今此事与雷家并无关系,三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决定逗留两日后出城。
李倾城道,“如今剑门封关,若要出去,恐怕并非易事。”
赵拦江点头道,“实在不行,今晚我去做一下张千户的思想工作。”他拍了拍桌上金刀,“有这位做说客,想必他会通情达理,给我们放行的。”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正是当日在婚宴之上的那位年轻公子哥徐尚豪。
“赵兄!”
当日赵拦江对此人印象不错,今日一见,奇道,“原来是徐兄,不知有何贵干?”
徐尚豪笑道,“我师父想见三位一面!”
“你师父是?”
徐尚豪道,“说来惭愧,不久前,我师父海先生为三位卜了一卦!”
赵拦江道,“原来你是那老神棍的徒弟!他找我们有何事?”
徐尚豪道,“去了便知。”
三人随徐尚豪来到关帝庙,夕阳西下,海先生左手持酒壶,右手抓烧鸡,躺在巨钟之上,一边喝酒,一边吐鸡骨头,弄得满地都是。
徐尚豪主动上前收拾,苦笑道,“我师父向来不拘小节,三位见笑了。”
海先生不满道,“有你这样埋汰师父的嘛?”
不知为何,萧金衍看到这海先生,就想起王半仙,笑着道,“海大师,我们可没钱算命了。”
海先生哈哈一笑,从钟上跃下,道,“这次不给你们算命,而是有件事跟你们商量。”
萧金衍说把我金剑还我之前,咱们之间没得商量。
赵拦江四处打量,忽然看到桌上铺着一张字画,已沾满油渍,正是雷振宇成亲当日,三人送给他的礼物,那一幅鱼跃雷池图。
他皱眉道,“怎得这幅画在你们这里?”
海先生冷哼一声,傲然道,“你们几个就会坏事,若非我将这幅画请出来,雷家恐怕已遭灭门之灾了。”
“这就是你偷画的理由?”
“你们可知这幅画是出自谁手笔?”
萧金衍指着落款,道,“不是丹青生嘛,怎得,你们很熟?”
海先生道,“岂止是很熟,他就是琅琊阁第一奇才,也是我的亲师兄,这幅画可不是寻常之作,而是我琅琊阁的五雷阵法!”
萧金衍奇道,“五雷阵?”
“不错!”海先生解释道,“十年前,我师兄路过剑门,发现城内有邪祟之气,遂以画为阵,也正是这幅画,保了剑门十年平安。”
“你是指鬼王宗?”
海先生呵呵笑道,“不错,你们竟也听说过鬼王宗。那于家小姐,身上有岐夫人血脉,本来隐藏的很好,不知为何,依然被鬼王宗追查到了下落,若她被劫走,恐怕给天下带来一场浩劫了。”
萧金衍追问道,“那你们找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海先生道,“我们师徒不过是算命为生,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们,所以我决定,将这幅画交给你们保管,确保鬼王宗奸计不能得逞。”
李倾城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就适合打打杀杀了?与鬼王宗为敌,我们可不想这么快去见鬼。”
海先生道,“这你们不必担心,如今五雷阵已发动,中午那一道惊雷,正午那一道惊雷,正是阵法所致。我刚卜过一卦,只有将这幅画交给你们,我们师徒二人才能躲过一劫。”
“那我们呢?”萧金衍问。
海先生嘿嘿一笑,“我没敢算,怕结果不好。”
“你的意思要做甩手掌柜了?”
海先生道,“那倒不至于,我们师徒二人可以在旁边给你们加油!”
徐尚豪收拾完地面,道,“师父,你算术天下无双,不如给他们算一卦吧!”
海先生一瞪眼,“你以为算卦这么简单,要知道,人之命运天定,我们每算一卦,以窃取天机为代价,会遭到天谴的。”
萧金衍冷笑,“那你们还天天在城内摆摊?”
海先生嘿嘿一笑,“摆摊算卦,那是江湖骗术,都是骗人的,并非我琅琊阁之卜术。”
“这么说,中午你给我们算的那些,都是假的咯?”萧金衍伸手,道:“拿来!”
“什么?”
“之前你从我这里拿的四柄金剑!”
海先生连改口道,“当然不是,你不知道,给你们算了一卦,回来之后我吐了三大碗血,吃了两只老母鸡才补过来。”
萧金衍向前两步,依旧伸手,道:“拿来!”
海先生连连后退,来到了钟楼边上,道,“你别逼我啊,你再逼我,我就跳下去了!”
萧金衍道,“跳啊,跳啊,你看多么蓝的天,走过去,就会融化在蓝天里!”
海先生头摇得跟宝浪鼓一般,“我恐高,我才不跳!”说着,从萧金衍身旁绕过去。
萧金衍又向前一步,海先生只得道,“好吧,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作为补偿,我免费为你们每人算一卦,是时候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卦术了!”
他去净了手,来到萧金衍身前,“把手给我!”
“看手相啊?”
“少废话!”海先生一脸庄重,伸出食指中指,搭在萧金衍手腕之上,闭目沉思。
萧金衍奇道,“你这是算卦,还是把脉?”
海先生道,“我这是以医道入卦,天下之大,独此一家!”说罢,眉头尽舒,笑着道,“你小子福大命好,遇事总能逢凶化吉,这次保准没事!”
又来到李倾城身前,伸出二指去搭脉,李倾城正要躲闪,海先生眼疾手快,一把擒住,过了片刻,叹了口气。
萧金衍连问,“还能活多久?”
海先生道:“你小子修得是无情之剑,却偏偏是多情之人,可惜,可惜啊!”
“什么意思?”李倾城问。
海先生故作神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他来到赵拦江身前,赵拦江道,“不用替我算了,我不信命!”
海先生道,“算算又不花钱。”
他将手指搭在赵拦江脉上,只觉得眼前一黑,四处满是尸山血海,一股血腥之意充斥于脑海之中,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
徐尚豪见情况不对,连喊,“师父!”
海先生猛得睁开眼,满眼血丝,大口的喘着气,良久才道,“赵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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