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下,那男子见王子安扬手,就知道大事不好,想都不想,就势一个翻滚。但是两个人相聚的实在是太近了,王子安手劲又大,这箭镞宛如子弹一般,黑衣男子虽然躲过了要害,但是还是被王子安箭镞击中,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闷哼。
“有埋伏,快跑!”
被王子安击中的男子身形为起,随手就从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朝着王子安的方向扬来,同时厉声向同伴警示。一连串的动作,恍如演练过无数次一般。王子安知道,自己这是遇上了高手,真正的行走在黑暗中多年的高手!一般的人,甚至就算是战场厮杀多年的战士,都不可能这样熟极而流的动作。
正在南边准备点火的,正是几个人中的阴老大。听到喊有埋伏,就如狸猫一般,就地一个翻滚就躲到了一块岩石的后面,机警地转头四顾,查看动静。
被王子安箭镞击中的男子,误判了一点,他扬起的泥土对王子安并不起作用,在王子安如今的六识之中,他就跟只自动发光的萤火虫似的。所以王子安只是微一闭眼,手中的另外两只箭镞就一前一后,电射而出。此时,两人距离的实在是太近了,不足十步,黑衣男子去势已尽,刚要起身,两点寒芒已经到了面前,仓皇之间,硬硬生生往左一闪,躲过第一只箭镞,然而第二只箭镞已到,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咽喉,黑衣男子闷哼一声就倒到了地上。
这些动作,如电光火石,等姓阴的黑衣男子发现并无埋伏,地方只有一人的时候,王子安有已经成功地解决了对手。
一对一!
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自己的三个同伴,阴姓男子对王子安有点莫测高深起来,心中不由萌生退意。不等王子安欺近,手一扬,黑乎乎一团就奔着王子安面门而去。王子安闪身刚刚躲开,就听到那团黑影在空中啪地一声炸开,一股硫磺的火气扑面而来。这个阴人,竟然在硫磺出手的时候,就用上了暗劲,直接让装硫磺的小布袋在王子安头顶炸开。
顾不得多想,王子安身形急退,同时双掌急推,试图把硫磺击散。但这东西本来就极为细碎,急切之间那里扫的干净。趁着这个功夫,阴姓男子,刷拉一声打个火镰,往前一扔,看都不看,转身就跑……
秋天,地上全是枯败的野草和落叶,又有硫磺助燃,腾地一下就着了。然后王子安就看着阴姓男子刷刷刷一口气跑地没影了,他则苦着脸在那里收拾烂尾巴。幸亏这东西是冲着自己扔的,不是倒在了木质的秀楼上,不然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自己都不一定能扑灭。
王子安回头把三个黑衣人都拽到了一处,仔细检查了一番,除了一些细碎的银两和两把短弩,两把毫无特色的匕首之外,一无所得。对此,他并不意外,像这种高明的杀手团伙,怎么可能让你在自己身上找到线索。
原本还以为秀楼上的男装大佬是闯了什么王府皇宫,没想到是跟这些人杠上了,这倒让他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不是和李二他们干上就好。怪不得刚才那一队官兵并没有往这边搜查,看起来不是因为女装大佬的事,自己虚惊一场。
有了这档子意外,他没敢再睡,直接找了个稍微偏僻的地方,把三具尸体给扔了。他相信,那个阴姓男子一定没有走远,一准会回来处理尸体——果然,天快亮的时候,他再出来看,三具尸体已经不见影踪了……
清晨,趁着天色还早,早早地出去买了两份早餐,后门又跳了回来。大概是轻微的开门声惊动了男装大佬,她一个激灵就从床上蹿了起来,真是动若脱兔,利索之极。但她随即便是一声惊呼,双手抱胸就蹲了回去。
王子安扬了扬手里的早餐,笑了笑。
“昨天没找到你备用的衣服,就没给你穿。快起来吃饭吧,不然一会要凉了。”
男装大佬羞恼地耳垂都是粉红的了,手忙脚乱地想把被子扯到身上,然而手一松,大白兔就蹦出来一只,赶紧又缩回手去捂。
“你这个登徒子!还不赶快出去——”
听声音都快哭了,王子安这才醒过神来,一摸鼻子,讪讪地把手中的早餐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虽然女装大佬的皮肤真的很白,很嫩,很顺滑,身材和手感都相当不错,但他还真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只是前世出生入死的次数多,谁还顾得上这些男女大防?
跟那几个死党相处久了,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习惯性地忽视了对方的性别。但这里是大唐……
女装大佬,昏迷间,并非对外界完全失去了知觉,这会儿她已经大致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子救了自己。可是自己全身上下都已经被他给看了个精光,以后还怎么做人?她越想越是委屈,浑然忘记了自己是一位可以力挽奔马的女侠,干脆连衣服也不穿,就一个人围着被子蹲在床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王子安不由也有些棘手,但人家姑娘在里面一个劲地哭,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扔下就走,只得在外面苦笑着劝解。
“姑娘,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嘤嘤嘤——”
哭得声音更大了。王子安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想了想,硬着头皮又敲了敲窗子。
“那个啥,事急从权,当时情况危急,治伤要紧,顾不上——”
“嘤嘤嘤嘤——”
王子安一个脑袋两个大,被哭得心烦意乱,没辙了,干脆一巴掌拍在门上,身躯一震,恶狠狠地冲里面喊道。
“不许哭,再哭老子冲进去把你扒光!”
嘤嘤嘤声戛然而止。王子安不由抹了把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消停了。推门进去,发现姑娘还围着被子在床上蹲着呢。虽然不哭出声了,但是眼睛还是红红的,在那里一个劲地摸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