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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可怜的潞王

接下来,不用说,自然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朱翊镠涕泪纵横,一半是出于表演,一半是真痛,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能听见。

有那么一刻,张静修甚至怀疑,潞王是不是李太后亲生的。

不过转念一想,竹鞭子抽人,只见血痕,不见血流,比起自己准备的倒刺钢鞭,还是小巫见大巫。

而且抽的是小腿儿。

小腿儿上肉多,只是疼痛而已,根本碰不到筋骨。

这么一想,又觉得没毛病,确定潞王不是路边捡来的。

说实话,他的性格与处事作风,确实不招人待见。若是自己儿子,张静修很负责任地告诉自己,绝对下得去手。

很有可能比这更狠,得绑起来用扁担吊打,竹鞭子抽算个球?

这家伙,可恶啊!

但另一层面,潞王确实也有些可怜。

他不是太子,只是个亲王。

亲王是被许多人防范着的,不希望他的能力与才华盖过皇储太子或皇帝,尤其是政治方面。

“王”在宫中的身份地位本就尴尬,文皇帝之后更是对亲王藩王加以严格的约束限制。

其实朱翊镠人一点儿都不笨,两岁时便被封为“潞王”,自小就活在这种尴尬的身份地位中。

孩子都有叛逆的心理。

小时候还好一些,长大成熟也好,就是在十来岁到成年之间,表现得最为明显、强烈。

加上李太后将大部分精力放在大儿子万历皇帝身上,朱翊镠难免会有心理阴影:娘亲更疼爱哥哥。

宫里又找不到其他同龄孩子与朱翊镠取乐玩耍,久而久之,他不叛逆才不正常呢。

嚣张,是潞王!

可怜,亦是潞王啊!

想到这一层,张静修对这家伙不禁抱有几分同情。

虽然自己地位与潞王不能比,但自己童年充满欢乐,不仅有五个哥哥陪伴,而且父亲对自己何时动过手?

仅有的一次,还是不久前。

可父亲刚举起巴掌,自己便低头躲过去了。

再看看潞王,李太后何止抽过他一次?抽他的时候,他只敢哭喊哪敢躲避逃跑啊?

在这方面,比起潞王,张静修觉得自己太幸福了!

哎!

人生如戏,可每个人只能演自己的戏,什么角色演什么戏。你演不了我,我也演不了你。

这都是命啊!

……

整整抽了三十鞭子。

李太后每抽一鞭子,张静修心里都相应喊出一个数字。

抽完,朱翊镠的小腿上,多了三十条纵横交错的“光荣徽章”。

这次,李太后依然没有心慈手软。

抽完朱翊镠,立马呵斥道:“去,接着跪,没有娘亲的吩咐,不许起来。”

说完,转身走了。

朱翊镠咬着牙,再次跪下。

李太后一离开暖阁,张静修顿时感觉压力倍减,偷偷地用手碰了碰朱翊镠的袖子,然后指着他小腿上的鞭痕,再然后竖起大拇指,小声赞道:“男儿本色,潞王是条真汉子!”

朱翊镠气得直翻白眼。

张静修又小声解释道:“别误会,我可不是笑潞王,是真心点赞,哪条真汉子身上没几道伤疤?我头上就有。”

从朱翊镠眼神里只能看出一个字:滚。

张静修本心是想安慰几句,结果讨了个没趣儿,只能闭嘴,像朱翊镠一样挺直腰板,端正跪姿。

像是比赛似的。

两名女官和两名小内侍没走,奉李太后之命在旁监督着。

跪了小半个时辰后。

张静修发现根本不是潞王对手,他只觉得浑身不舒服,额头上冷汗直冒,不得不动来动去以缓解压力;

反观朱翊镠,尽管他受了三十竹鞭,可依然屹立不动。

练过就是不一样啊!

又跪了两刻。

张静修实在受不住,感觉头昏眼花,再次碰了碰朱翊镠,小声问道:“还得跪多久?”

“远着呢。”朱翊镠一个白眼过来,“这才哪儿到哪儿?”

“要晕倒。”

“晕倒?”朱翊镠顿时眸子一亮,没心没肺地道:“这个可以有,别误会,本王给你真心点赞。”

你大爷!活学活用啊!

张静修无语:“真事儿,我脑子痛。”

这会儿,与朱翊镠跪在同一起点上,也不称“臣”了。

好在朱翊镠也不计较:“本王难道说假不成?你若晕倒,娘亲指定慌张,那本王也不用跪了。”

“那还是算了,不能吓着太后娘娘,我还能忍会儿。”

“娘亲到底是怎么知道前天的事?”朱翊镠忽然道,“是不是你偷偷告密,想害本王?”

“冤枉啊!我若告密,又何苦冒天大的风险帮潞王撒谎?现在还害得一起罚跪。”

“也是。”朱翊镠点点头,“可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小忠子不知道银票的事,四名内侍?他们有这个胆儿吗?若真是,本王不扒了他们的皮?”

张静修道:“宫中耳目众多,太后娘娘又聪明睿智,她知道也不足为奇。”

“屁!”朱翊镠不以为然,“本王私自出宫,娘亲知道,确实不足为奇,可银票的事,有几个人知道?不是本王身边的人告发的,就是你身边的人告发的。这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这么一问,张静修心里一咯噔,好像知道的人还真不少:张乔松、小岳岳、小亲亲、大哥……

哎呀!大哥知道,回去一定会告诉父亲知道,会不会是……

张静修忽然觉得很有可能。

但,这个不能让潞王看出来,所以张静修信誓旦旦地回道:“也没几个人知道。潞王也看到了,当时我院子里不就一个弟子、一个长随和一个丫头吗?他们三个哪敢告密?”

“嗯。”朱翊镠表示认同,喃喃地道,“他们对你确实挺衷心,比本王手下的狗腿子强一百倍。可,那会是谁呢?”

张静修不想继续纠缠此事,赶紧岔开:“这样一直跪下去,午饭有着落吗?早饭还没吃呢。”

“悬。”朱翊镠经验丰富地回了一个字。

“这次可是潞王坑的我哈,虽然不知道之前潞王为何说我坑你,今天过后,咱俩就算扯平了。”

“扯平可以,但以后本王没银子花,得找你要。”

这回轮到张静修翻了个白眼,卧槽,没银子花找我要?我又不是你爹?凭什么?

“不同意拉倒,那本王以后……”

“好吧,好吧。”张静修无奈答应,摆出一脸的委屈,“但能不能提两个小要求?”

“说。”

“第一,以后别让我给你背锅,行不行?真心背不动,看看今天的下场,非但没帮到潞王,你挨揍了,我也一道罚跪,还不知道太后娘娘一会儿追不追究。”

张静修本想再加一句:牺牲一个,总比牺牲两个强。但怕激起朱翊镠的怒气,只好作罢。

“好,本王尽力。”

“第二,我想过了,即便给潞王银子,不能一下子给那么多,就像今天,全被没收,一次性不能超过一百两。”

“一百两?太少。”

“不少了,潞王,一百两能买几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呢。你是潞王,平时又不缺银子花。”

“三百两。”朱翊镠坐地涨价。

“一人让一步,两百两,多了没有。”张静修试着往下砍。瞧你潞王有时候也蛮可怜的,就当救济救济。

“成交。”朱翊镠一口答应。

张静修忽然觉得,潞王好像也不是特别胡搅蛮缠哈!两百块钱儿,哦,不,两百两就能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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