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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驱逐出城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外族入侵,周幽王死于骊山,西周灭亡,中华大地进入春秋时期。

太行山东麓,历史夹缝之中出现了一支名为鲜虞的强大部落。

周平王东迁洛邑,再分天下诸侯,鲜虞先祖被封中山侯,鲜虞一部融入华夏民族。

公元前491年,晋国大将赵简子率军破中人城,中山国灭,中山之地尽属晋国。

公元前453年,三家分晋。

公元前414年,赵襄子薨,赵国内乱。中山人一支逃出被赵国控制的中人城,南下建中山第二都城-顾(河北定州一带),中山复国。

……

“公子,你醒了?家主!公子醒了!”一老奴久候榻旁,忽欣喜狂呼。

门外一男子闻言,愁眉舒展。对左右吩咐道:“快请易师!”

片刻之后,一鬓白老者被请而入。

“这……这是哪?你们是……”少年如大梦初醒,双眼朦胧,似半醒未醒。

“公子,这里是候府啊!你从马上摔下来,昏厥了数日,善得易师相救,这才让公子苏醒啊!公子体内尚有顽疾,易师再治定能痊愈!”老奴解释道。

少年还没理解完老奴的意思,一名老者便手持青檀枝条,收袖“冲来”。二话不说,枝条沾水,扬风甩来。

“啪”枝条的力度很大,直接甩在了少年的额头上,少年刚刚坐起,又被打来下去。而这名被称作是易师老者还没有停手的意思,命老奴将少年扶起,又是一记“重鞭”打来。如此反复数十次,少年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当“医治”过后,少年痴傻在床,不敢再言。

少年看着周遭古朴的陈设,还有说话十分拗口的古装“演员”,少年的记忆慢慢涌来,他已经死了!

少年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每天都承受着“重鞭”的洗礼。可他就是没等到,带他去奈何桥喝孟婆汤的人。

又过了十天,少年终于弄清了一切。原来这是死亡的另一种形式,死后他的灵魂穿越了。

从老奴的口中,少年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公孙羽,是中山国大臣公孙焦的儿子。中山国国君的嫡系长子公子代和公孙羽是同年,而且二人还有几分相似。公子代在三岁那年不幸夭折,中山国国君便把公孙羽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故有公子之称,世人称其为公子羽。

中山国君主姓姬名窟,也就是中山武公。

公子羽的前世是历史系的大学生,受各种笔记,各种吹灯的影响,他对考古以及古墓有着常人少有的热衷。

河南定州发掘出的中山古墓,公子羽也有关注。所以他对这段历史还是比较了解的。在试探性的询问过后,公子羽确定出了这个时代,公元前409年,历史上记载的“武公居顾”事件,过去了五年。

公子羽如大梦惊醒,自言自语呢喃道:“公元前409年!不到一年的时间!”

公子羽连忙爬起来,把衣服挂在身上,就冲出了房门。

还没走两步,就撞见了服侍他的老奴。

老奴的年纪虽然老,但身子却很魁梧。公子羽在床榻上时,曾听两个仆从说过。这名老奴以前曾是中山国的勇士,因为错杀了一个权贵,而被革职,按理应以命偿命的,公孙焦不忍见其因一时不查而就此绝命,故向国君求情,而作为代替死罪的活罪,就是在公孙府上永世为奴。

老奴对此却是很乐意,他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报公孙焦的大恩,如今已是在公孙府上的第十八个年头。他是看着公孙羽长大的,他对公子羽的了解恐怕比公子羽的父亲公孙焦更要多些。公孙羽出于对老奴的尊敬,平时都叫他老伯。伯是他的名字,而老则是对人的尊称。

“老伯!”公子羽随意打了一声招呼,便朝主殿走去。

一见公子羽急冲冲得出门,老奴就大概猜到公子羽是要去干什么了。

老伯一把把公子羽给拽住,对其道:“公子你不能这么穿衣服,你难道忘了国主的国令?不可再'左衽'。(前襟向左掩,古代少数民族的衣着方式。中原人以右衽为主。)”

说完,老伯又拉着公子羽进房,帮公子羽整理好衣冠,又对其道:“公子痊愈,又欲出门?公子忘带马鞭了!”

说完,又把一根马鞭交到公子羽的手上。

公子羽此时是心急如焚,也没有在意,接过马鞭,又出门去。

顾城中的公孙府因为公孙焦在中山国的地位特殊,所以公孙府有与其地位相符的规模,公孙府有偏殿、主殿两座大殿。

而此时公孙焦就在主殿上,还未进门,就看见站在两排的侍卫。

侍卫左右而侍,神情严肃而威武。见公子羽急来,也没有阻拦。

公子羽推门而入,殿中二人,公孙焦不位主,在主位的是一个与公孙焦年纪相仿的男子。

男子衣着山纹长袍,在与公孙焦笑谈。笑容间,有别样的威严。一见公子羽,男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柔和了许多。

公子羽心中有些慌乱,一肚子的话想要和公孙焦言。而没有注意到主位上的男子。

而公孙焦显然有些不悦,公子羽推门而入,而不顾礼节,这是公子羽的常态。公孙焦虽是不悦,但在国君面前,他还是不好发怒。

“为何如此唐突?还不来见过国主?”公孙焦严肃道。

公子羽一愣,连忙下跪,道:“公孙羽见过国主!”

二人顿时神情有些怪异。中山武公看了一眼公孙焦,见其脸颊涨红,随即笑道:“羽儿为何突然行此大礼?羽儿平时是不喜跪拜的,莫非今日是有何事?有何事尽管道来,为父在,如非过分之求,为父便先帮你阿爷做主了!”

公子羽一愣,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显然他的这一跪,跟以前的公子羽有着很大的区别。

作为严父公孙焦,此时也是相当为难。若不是国君在此,恐怕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公子羽在国君面前“献媚”,肯定又是要干什么混账事。

可偏偏他就长得像国君的爱子公子代,国君对他就如对自己的儿子一般,有时候更甚宠爱。平时国君见公子羽都是以“为父”自称,对其要求也是有求必应。

“有何事,就说吧!”公孙焦也是有几分无奈。

公子羽此时有些犹豫了,他原本只是想跟公孙焦说的,可没有想到国君就在府上。

中山武公见公子羽神情有些犹豫,又宽慰道:“无妨!无妨!羽儿无需顾及!”

公子羽转念一想,中山武公对他就如同己出。口无择言,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且他要说的话,让国君听到了,或许效果会更好。

公子羽起身,长呼一口气,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国主!阿爷!魏国不久将伐中山,中山将亡国。还请国主和阿爷……”

“混账!你这竖子!竟敢诅咒我中山国,罪当死!尔平时就不学无术,整日欢歌纵马,如今竟然口无遮拦,乃公(你父亲的意思)亲……亲斩尔!”公孙焦瞬间大怒,拍案而起,指公孙羽鼻子,竟有拔剑之势。

公孙焦身子微微晃动,似要昏倒过去。显然,他是被公子羽这句话给气得不轻。

而在主位上的中山武公,脸色也有明显的变化。先前的笑意,如乌云掩日,光华瞬间消失不见。

公孙焦又看到公子羽手持马鞭,怒气负加,喝道:“尔月前与舞姬同骑而坠马,如此玩闹。如今大病初愈,又欲纵马!真是气煞我也!玩闹也罢!坠马也罢!尔竟敢咒我中山!吾有此逆子,真乃大祸啊!”公孙焦仰天长啸,悲心欲绝。

随即公孙焦突起,一把夺过公子羽手里的马鞭,狠狠得抽在公子羽的身上,又大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逆子逐出顾城!”

随即,公孙焦跪倒,对武公道:“臣下重罪,臣下教子无方,才方使其如此。望国主念其重病出愈……”

武公再看公孙羽不禁摇头,叹道:“罢了!公子羽初愈,病诟留身,命易师与之同去。病愈方可回顾……”说完,武公便甩袖而去。

公孙焦轻擦额头汗珠,方才大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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