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庄向李香萍说:“要么你现在跟你爸打个电话吧,若他肯出售大公鹅,我现在就开三轮过去拿!”
秦庄为了出行方便,昨几天买了一辆带棚顶的三轮摩托车,化了七千多元,属于大轮胎的,拉二吨重的东西没有问题。天天借李卫家的三轮车也不是长久之计。
李香萍打通了她父亲的电话,然后对秦庄说:“我爸叫你现在就可以过去,他在大榕树那块等你!”
秦庄骑上三轮车,朝晒谷场,沿堤坝路朝下祺榕树下驶去。
崭新的三轮车,开起来感觉就是格外爽。清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有点刀割的味道,一条村级水泥路一直修到步前镇。
河田大桥已经开通,余县县级公路经过河田大桥,直接往三门方向上高速。公路上许多小车行驶,村里也有许多人都买有小桥车,虽然大都是国产的,但总比他骑的三轮摩托车更拉风吧!
跃进村有一间庙,庙里供奉的是鸿旗老祖,据说是鸿旗村最早的祖先,被村民尊称为“鸿旗公。”
庙后有一座长方形象沟涧形状的池塘,叫下祺涧池塘。
池塘最尾靠近堤坝那头有一棵数百年的大榕树,根藤蔓展得有数十米宽,高大的树冠,在跃进村的很多地方都看得见。
榕树边上搭了几间鸭舍,里面传出泥鸭呱呱地叫声。
秦庄推开木栅门,朝里面喊道:“建成老表,在吗?”
“在里面呢,进来吧!”里面传来一句话。
秦庄进到鸭棚,看见一个中年人正在捏着一只泥鸭的脖子,用一把塑料漏斗插进泥鸭的喉咙,一勺一勺的米糠正往下灌呢。
另外一个男青年也在干着同样的事,他是李香萍哥,叫李永国,跟秦庄还是初中同学。
“秦庄,等几分钟,先等我们把这些鸭子灌完食!”李永固招呼秦庄随意找个凳子坐下。
两父子把鸭食将泥鸭的肚子灌得满满,直至灌到泥鸭的喉咙为止。
秦庄粗略看了一下,一只鸭几乎要填半斤鸭食。这些鸭子填完食后,李永国父子都把它们赶下小池中洗浴,然后又赶入鸭棚。
最后还剩二三十只未填食,李建成对儿子说:“这些鸭就填另一种鸭食了,杜善长那狗日的等下会来拉,”
他从里面端出一盆带黑色的饲料,秦庄似乎看见饲料里有些黑乎乎的铁砂。
李建成并不避讳,很自然地对儿子说:“别填大多了,别当场填死了!”
这些泥鸭,秦庄看再怎样也有三四斤重。他还看见七八只大公鹅被关在另一间棚里正自由地觅食。
“庄子老表,你要大公鹅的话,七只你都要去吧!”李建成说出的话,让秦庄愣了一下。
“我全部把大公鹅买去,你不养鸭啦?”
“销完这些鸭,我就折棚了。这口下祺涧池塘明天就不是我承包了。都是那狗日的杜善长搞的鬼。”李建成骂道。
村里池塘每三年,竞价投标一次,价高者得。虽说是价高者得,但其中的猫腻还是很深。
象这次鱼塘竞价,李建成父子就吃了准备不足的亏,竞价成功后,以往是一次邀一年租金,而这次是三年租金一次性邀完。并且必须当天邀当天签协议才有效。
跟李建成父子竞价到最后的是谢六月,谢六月喊价到一年八千就不再加价,李建成喊价到一年一万,中标。
最后签合同的时候,合同书上明确写明:池塘租金必须三年一次付清。
李建成哪里会准备二三万现金,资金都全部投到收购泥鸭身上去了。
最后谢六月现场掏出二万四千元缴了三年租金,成功竞得下祺涧池塘经营权。
这事一直埂在李建成父子心里,成为一根刺!
“建成老表,这鹅多少钱一斤卖给我?”秦庄问。
“庄子,市场上七八斤重的狮头鹅是160到180元一只,这些成年的公鹅体重至少在十二公斤以上,大家都是熟人,我女也在跟你打工,我就不占你便宜,都按二十元一斤卖给你,行不行?”李建成实实在在的说。
秦庄知道,在其他地方,他肯定用这样的价格买不到。于是高兴他说:“那就按你说的吧!”
过秤后,七只大公鹅总体175斤。秦庄付了3500元给李建成。
装进三轮车上正要离开,却听得外面杜善长的声音:“建成老表,我要的鸭替我准备好没有?”
李建成笑脸迎了上去:“你村长大人吩咐的事,那里敢怠慢,早已经准备好了!”表面上他还是对他恭恭敬敬的。
“哦,秦庄老表也在这里?”杜善长一眼看见了院中的秦庄,招呼道。
“是啊,杜村长。我来买几只鹅!”
秦庄想快速离开,跟杜善长这种气势凌人的村官说话,他感到有点压抑。
“咦,建成干嘛把守家的大公鹅都卖掉了,不准备收泥鸭了?”杜善长故作惊讶地说。
“收个毛呀,池塘都租不成了我到哪养鸭去!”李建成当场就爆了粗。
“咳咳,”杜善长尴尬的笑了笑,说:“收鸭卖鸭也是件很辛苦的事,有更好的生意,你李建成肯定不会干这个!”
李建成挑衅地问:“我也想去河道上淘金,不知村长会不会同意!”
余河到了跃进村,拐了一个弯,成了一个弦形,有十多里路的河道。最近几年,不知从何时开始,河滩上突然多了两艘淘金船。
淘金船将河沙捞起来,经过水糟,又从另一头把沙石排出去。
余河这一段流域,古时就有人在河滩挖沙淘金。古时人用自制的淘金毛毯,淘金草,木制的淘金盒操作,费数月时间也清理不掉几米沙滩。
可是现在是大型的机械设备,轰隆轰隆的机械轰呜连整个跃进村都听得见。
村民在沙滩上看见两只淘金船,一会工夫就能把河滩挖个大坑,淘过金粒的沙砾堆成了沙山。
冬季把河滩毁得不成样,春季讯期一到,堤坝就遭殃了,有些村民开始担心。村干部怎就没人管呢,有几个年轻人出面去驱赶淘金船,却遭到船上几个青年殴打。
后来才知道,淘金船老板向杜善长支付了租金,而这些租金全部进了他私人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