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终于又恢复了正常。
当十一打电话给王月，再一次确定组织有没有新人来后，王月很莫名奇妙的回了一句：
“黑山羊不就是吗？而且你是她师傅，不带忘这么快的吧？”
王月的语气很莫名其妙。
但十一的心却终是安定了下来。
遗忘的记忆终于找回来了，十一此刻的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不少。
毫无疑问，黑山羊回来了，她的存在再一次被这个世界接受。
十一问黑山羊，到底怎么回事。
黑山羊只回答了一句，十一便已经明白了所有：
“我是昔时。”
——
昔时！
十一当然知道这种妖怪代表着什么。
寄生于周围环境记忆的妖怪。
一旦死亡，自身的存在便会被抹除，被所有人遗忘。
昔时的生命是很脆弱的。
因为一旦对她有印象的人们开始将她遗忘，那么她就会彻底消失。
这个特征，注定昔时这种妖怪没法依靠自己一个人存活于世。
但昔时的生命从某种意义而言也是十分顽强的。
因为即便再怎么死亡，哪怕是魂飞魄散。
只要等她死后，但凡有一个人能将她想起，并在第一时间找到她的重生地点，那么她就会再次复活。
只不过……
这样的奇迹很少。
往往从昔时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要彻底消失了。
哪怕有人突然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也不见得就会去找，更不见得就会找到。
于是乎，短暂的时间一过，昔时依然会消失。
直到被人重新想起的那天……
其难度可比大海捞针。
——
十一是特殊的。
确切的说，他只是一个奇迹中的例外。
没人知道这世界有多少昔时已经消失，也没人知道又有多少昔时在畏惧着被人遗忘。
或许这种妖怪很多，只不过由于死后便会被彻底忘记的特点，导致人们误以为他们的数量很少。
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
还从未有妖鬼去统计这个世界有多少昔时。
他们往往也不愿意和昔时打太深的交道。
因为他们并不喜欢，突然遗忘了什么重要东西那样的挫败感。
——
——
——
夜很静。
十一躺在床的左侧，黑山羊就侧躺在旁边的右边。
她面对着十一，今晚没有月光，房间很黑。
黑山羊一直都在甜甜的笑着，十一能感受到此刻对方激动又愉悦的心情。
死而复生的事，并不是在所有妖的身上都会发现。
十一所不知道的是，黑山羊的笑并非是死而复生。
而是十一记住了她。
就如同第一次见面黑山羊的心声一般。
[谁能记住我呢？]
[谁又能找到我呢？]
那个时候，十一实际上是听见了的。
“你叫什么？”
十一又一次问到了这个疑惑。
“不知道！”
黑山羊摇了摇头，事实上，生前的记忆她早已记不太清。
黑山羊思索了一会，问道：
“安娜这个名字怎么样？”
“挺好的，这让我想起了国外的某个神灵还是教父，总之，他叫安拉。”
“你能喜欢就好。”
“自己的名字最好是自己做决定，我只会默认。”
“那还是黑山羊吧，我喜欢黑山羊。”
黑山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榜。
如果说，之前这个称谓不过是她随口编的一个外号。
那么，现在对于黑山羊这个名号，她则是真的喜欢。
因为十一记住了，十一想起来了，十一没有将黑山羊彻底遗忘。
“和一个男性睡在一起你会放心吗？”
十一问，视线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哪怕他什么也看不到。
“别那样说，我也不是会和所有男性睡同一张床！”
“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至少没有兴趣，但师傅是特殊的，黑山羊不介意。”
“心太大的漂亮女性迟早有一天会吃大亏。”
“但师傅不一样。
而且我相信，能在白猫总部待下去的家伙，还没有傻到会去成为用色字思考的异端。”
“我姑且是个男性。”
“那师傅会做些什么吗？”
黑山羊用挑逗的声音如此道，且身体凑过来了那么几分。
“现在没那个兴趣，我还年轻。”
十一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
“呐，师傅！”
“恩？”
“师傅实际上是那种很讨女孩子喜欢的人吧？”
“哪听的小道消息？”
“前不久我和兽医王月聊天的时候偶然得知了一点什么。”
“他说我坏话了吗？”
“没有，但他说你很在乎细节。
比如和别人去逛街的时候，会自然的拿大头。
亦或者装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站在靠公路的一侧，把同伴放在离公路较远的里侧。
这些细节在黑山羊心里评分可是很高的哦。
嘿，师傅，要不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约会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献殷勤吗？”
“才没有，献殷勤是为了让对方开心的才对吧，可我只是想单纯的自己享受一下师傅的关怀罢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所以认为你陪我是奖励还有点窃喜呢。”
“师傅，说这话的时候需要加点感情才是，师傅的敷衍意味太明显了。”
“黑山羊……你今后有什么安排？”
十一闭上了眼，时间不早了。
“不知道，起初一直住在白猫的地下室的。
师傅家的空房间很多，能给我一间吗？”
“你想住下来吗？”
“恩，而且这里还有其他人，所以黑山羊不好意思的情绪会淡化很多。
嘿，这个谬论刚才在黑山羊心里评分很高。”
“你不能老跟王子比，他在我这基本是不需要脸的。”
“为什么？”
“太熟了！”
“是吗？真让人羡慕！”
黑山羊撇了撇嘴。
“总之，想要住下就住下好了！”
“恩，3Q！”
“早点睡吧，时候不早了。”
十一打了一个哈欠。
“师傅，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师傅这几天打算去海边玩是吗？我能跟着去吗？”
“可以，明天让王子带你过去就是。”
“恩，好哒！”
“别阴阳怪气的。”
“这是可爱好吗！”
“可爱当不了刀，砍不了人。”
“师傅的观点难免有些太无趣了些。”
“我得睡了。”
“那我能抱着你睡吗？我是女孩子。”
“不能！”
“师傅太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