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阿若?竟然是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夺我城池!”在听到对方自报家门之后,黄衍顿时大怒,对着杨阿若说道。
这个杨阿若乃是酒泉一带的豪侠,为人仗义,武功高强,常以为人报仇解怨为事,时人谓之“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意思是不管是城东还是城西,只要有闹事的,肯定会有此人的参与。
其实原本这个杨阿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侠儿,只是在市井之中厮混,可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被董卓听说了这个人,于是董卓想要征召他,却被他言辞拒绝了,于是乎杨阿若就一直这样在郡中厮混下去,黄衍也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杨阿若竟然在关键时刻在他背后捅了一刀,让他有家难回,他的心中很是恼怒,同时也很不理解,不知道这样一个游侠儿为何会这样做?
只见杨阿若沉声说道:“并非是我胆大,实在是你逆天而行,自不量力,竟然以一己之力来挑衅魏将军甚至是大将军,如果继续让你做这个太守,早晚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我们为了自救,只能这样做,至于说夺了你的城池,这也有些冤枉,因为全城军民都一致希望这样做,我也不过是顺势而为,你带走了两万人,现在却回来了这么一点人,而且将士们尽皆疲惫,根本无力作战,想要夺城却也没有可能,所以你最好还是退去,若是不然的话,我全城的军民定当死战。”
黄衍当然想要作战,可是就像杨阿若所说的,这时候他麾下的将士们全都无比疲惫,就算站着都不容易了,想要作战根本没有可能。
于是黄衍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为今之计只有暂避锋芒,等到将来自己发展壮大了再卷土重来。
不过现如今他麾下的将士们早已经是人困马乏,就算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就算是走也都走不了。
黄衍的心中存着万一的希望,对着杨阿若拱手说道:“我早就听说杨阿若乃我凉州第一豪侠,为人行侠仗义,义薄云天,今日我等被困城下,全军将士没有余粮,人困马乏,就算是想要离开也都不可能,我黄衍尽管做了诸多对不住诸位之事,可是总不能没有一点善政吧?再说了,你杨阿若昔日在郡内多次寻衅滋事,我都没有将你治罪,这也算是薄有恩德吧?所以我希望杨义士你能够送给我们一点粮草,让我们能够有继续前行的能力,若是杨义士不答应的话,我们情愿束手就擒,让你们绑着我们去见魏延请功。”
杨阿若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一听这话顿时就有些犹豫了,因为黄衍说这些话也是合情合理,黄衍昔日对自己宽容,也的确算是一种恩德,自己应当知恩图报,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不过杨阿若又担心黄衍在体力和士气的到恢复之后再率军攻城,自己虽然武艺不错,可是毕竟不习惯于战阵,又没有指挥作战的能力,一旦到了那时,自己恐怕就会给全城军民带来无妄之灾。
黄衍看到杨阿若的神情顿时也明白了,他对杨阿若说道:“请杨义士放心就是,我们只是在讨要食物和草料,稍事休息之后就会离开,绝对不进城,你们也不必打开城门,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这些军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威胁到你们,而且你能够送给我们食物和草料,我们也会感激你这份情意,保证以后不会侵犯酒泉,这总该行了吧?”
“此话当真?”杨阿若一听黄衍这样说,顿时来了精神,对他说道:“如果只是送一些粮食和草料,我们还是能够做到的,但是希望黄公你能信守诺言,不仅现在,即便是日后也不得侵犯我酒泉军民。”
“这是自然,我黄衍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做出的保证还是算数的。”黄衍掷地有声,赌咒发誓,郑重的做出了保证。
其实对于黄衍现在来说,能够活命就已经很欣喜了,侵不侵犯酒泉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而且这一次他最恨的其实并不是杨阿若,反而是马腾,因为如果不是马腾蛊惑,他也不会反叛,马如果腾出兵攻击武威配合他的话,张掖哪里会等得到魏延的援兵?如果魏延的援兵不来,自己早晚会攻下张掖,到了那时就算是给杨阿若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举兵反叛。
杨阿若细细想来,这个黄衍之前也的确没有做出过不信守承诺的事情,于是带头捐献物资,为黄衍凑出了三千名将士能够用上三四天的干粮,以及足够战马吃饱的草料,而且还烧了不少的热汤,为了防止黄衍对他们发起偷袭,杨阿若命人把这些物资从城头上缒城而下,并不打开城门。
黄衍等人见来了粮食、草料和热汤,自然也都是满脸的激动,狼吞虎咽的吃着食物,争抢着热汤,同时也把草料分给战马食用,在吃饱喝足之后略略休息了片刻,黄衍对着杨阿若拱了拱手,这才率军纵马绝尘而去。
不过在看到黄衍离开之后,杨阿若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生怕黄衍会突然返回,所以下令大军继续戒备,直到他看到在远方来了一支军容整齐的队伍。
杨阿若静静的站在城头上,等到那支队伍的首领来到城下之时这才说道:“不知来的可是魏刺史?小民酒泉杨阿若在此恭候。”
杨阿若一见这支军队就知道跟黄衍的军队不一样,这支军队军容整齐,就连马蹄声都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的杂乱,一看就是纪律严明,作战能力强大的威武之师,所以他才判断来的人应当是魏延。
杨阿若猜测的没错,这一次来的正是魏延的队伍,他原本以城头上的守将应该是黄衍,正准备率军攻城呢,却发现自己看错了,城头上的主将竟然不是黄衍,而是杨阿若。
魏延在凉州待的时日也不少了,自然也听过杨阿若的名字,不过他却不知道杨阿若已经夺了城池,还以为是黄衍已经进了城,却派黄衍警戒呢,于是厉声说道:“然也,魏某久闻杨阿若乃凉州义士,可是今日却为何甘心替叛贼效力?速速打开城门,交出黄衍,可饶尔等不死,否则的话,待我大军破城之后,尔等焉有命在?”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