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罗帝王的王宫大殿内,卡里卡拉又瘫靠在宝座上。他用右手支撑脸庞,默然无声的观察着他那些争论的群臣。
卡里卡拉这种置身事外的态度,让喧哗争吵之声越来越大。群臣已俨然分成两派意见,一派支持增兵洪沙瓦底,一派反对。都各有各的理由。
一名支持者说道:“正因为去年我们大量征发卡拉波拉人前去遥远的东方做战,才导致了如今的丛林叛乱!如今怎么还要向大海的东边派兵。”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我们的舰队三分之二的舰船都用于向洪沙瓦底运送粮草和兵员了。然而在西海岸,我们的海域还受着北方贵霜帝国舰队的威胁。上王陛下,我们真是没有多余的力量用到洪沙瓦底了!”
不过,立刻有人反驳他们道:“你们这都是鼠目寸光之见。若是洪沙瓦底被汉国攻占了。那我们之前几年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还有扶南国,以及更多我们在东南边海岛上的属国,都面临着莫大的危险。”
同样有人附和道:“若让人夺了洪沙瓦底,摩揭陀也处于对方威胁之下。对方甚至可能渡海来攻我本土。”
此话立刻被人反驳:
“此言愚蠢之极。我朱罗海军天下无敌。即使贵霜这样的强国,在海上也得向我朱罗低头。我们的船队能远航数万里,汉国这样只有内河水师的军队如何与我海军争雄?总而言之,上王陛下洪沙瓦底还有北边的汉国都是无底洞,再向里面投放人力物力,怕是会有亡国之危啊!”
群臣话说到这时,面无表情的卡拉波拉眼中方闪过一丝不安。一个侍从又匆匆进入殿内,递给卡里卡拉另一封信笺。卡里卡拉打开一看,脸色犹然变的凝重起来,低头思绪了片刻。
群臣可能也发现了这个变故,争吵的声音逐渐低了下了,最后归于寂静。不过当卡里卡拉将头重新抬起时,他的表情又归于常态。
卡里卡了慢悠悠的说道:“此事不用再争,我以朱罗万王之王的名义封加拉瓦为公爵,将洪沙瓦底邦赐予他做为公国之地。令其子子孙孙永驻洪沙瓦底,为我朱罗帝国之拱卫。”
卡里卡拉这番话虽然丝毫没提及是否向洪沙瓦底派兵。但大臣们都懂了他的意思。给了加拉瓦公爵之位,就是要他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的国防。朱罗帝国是不会派一兵一卒了。
等众臣散去时,卡里卡拉却将几个心腹大臣留了下来,将此前接到的那封信笺给这几人传阅。众人看完内容同样大惊失色,这才明白卡里卡拉为何突然决定不增兵洪沙瓦底。原来,锡兰岛上的僧伽罗人不堪忍受朱罗人统治,发动了叛乱。
这锡兰岛在朱罗帝国内的地位非同小可,无论卡拉波拉人的丛林还是洪沙瓦底,与其相比,都是小巫见大巫。
若是锡兰岛丢失,朱罗帝国可能就此丧失海上霸权。而朱罗帝国每年的财政收入有一半来自海上贸易,所以这会给朱罗帝国和卡里卡拉带来灭顶之灾。
……
宜宾城郊。一个庞然大物在阳光下冉冉升起,这是宜宾热气球工坊生产的热气球飞艇。它正依靠地面上的大象或挽马的拖行,缓缓移动着。
这看上去毫无意义。但实际上在相同畜力下,相比运载车辆,它可以提高了十几倍的载重量。最重要的是它不受地理地形限制,只要空中有足够的空间,地面有马匹,大象能通过的狭窄道路,这种飞艇就能通行。
在完全无风的情况下,这飞艇就可以使用自带的一套简陋动力系统。那是一个青铜铸造的小型锅炉,锅炉连接着一个蒸汽喷嘴。
喷嘴通过向飞艇后方喷射高压蒸汽,来获得前行或调转方向的动力。当然这种动力非常小,在有风的情况下,几乎无效。以系统现有的技术条件,冯宇还造不出近现代的相对精密的机械。
在试飞现场周围,人山人海,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宜宾方圆百里之内的活人都跑来看热闹,见识这能悬浮于空中的“飞船”。
诸葛亮也自然在围观的众人之中,这飞艇本就是为他秋后的南征所准备的。自从南征回来后,诸葛亮不知什么时起,手里就总拿着把鹅毛扇,颇显得少年老成。其实这把扇子是冯宇送给他的。
诸葛亮拿这扇子搭在眼眉上,眯眼看着空中的飞艇,对身旁的冯宇所道:“王上,这东西比臣设计的孔明灯好多了,那孔明灯外壳是用纸糊的,用几次或遇到下雨就废了。这飞艇的蒙皮是牛皮所制,骨架是一种轻质的金属。必定经久耐用。”
冯宇回道:“在洪沙瓦底,我军进军可能主要是沿着河流向前推进,所以这东西主要还是在姑复与不韦间用于辎重运输。”
说到这,冯宇停顿了下,面色凝重的问道:“孔明,此次南征,汝需要多少人马?”
诸葛亮似乎对此早就了然于胸,答道:“此次南征兵不在多,而在于精锐。臣只需四千精锐人马,两员良将足亦。”
冯宇听了哈哈大笑起来道:“孤刚才还担心你会说出‘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话来。我们梁国虽然现在光正规军团就有近五万兵力,但孤最多只能给你五千兵马南征。汝和孤想的一样,在这烟瘴之地,远征千里。不能依靠大军压境的方式来完成。我们也承担不起太过庞大军力的后勤补给。”
诸葛亮笑笑,反问冯宇道:“那王上难道不好奇,亮是如何打算用区区数千兵马来征服这千里之地的?”
冯宇悠然说道:“汝应该和孤想的一样,会用以河为道,沿道设点,以点带面,以夷制夷的方式开拓这片疆域。”
诸葛亮见冯宇一语便中,脸色肃穆起来说:“王上英明,亮这是班门弄斧了。”
末了冯宇又问道:“孔明,此次南征,汝看还需要什么?”
诸葛亮想了想,回道:“基本都准备妥当了,但还有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但臣却不知这东西该从何处得到,甚至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