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苏阀都利的提问,那水鬼兵的头目略带自得的说道:“回大王的话,小的带着弟兄们步步小心,悄然潜入城中,全程都没有被梁军发现。只是在杀向城东门时,方与梁军巡逻兵士遭遇。我等与对方厮杀在一起,仅仅半刻钟就将对方杀的打败。并以最快的速度在对方援兵赶到此处之前将东门打开了。前后,我们就损失了七八名弟兄。”
苏阀都利本预想此次行动这些水鬼兵至少会折损一半,但现在这名水鬼兵的头目告诉他只折损了七八人,而且从头到尾出奇的顺利,不禁让他起了疑心,但他自己又说不说自己到底不安在什么地方。
苏阀都利略微思忖了两息时间,已听到城中厮杀之声传来。时间来不及让他犹豫了,若再不进城梁军很快就会夺回城门。但他多了个心思,高声喝令着,将后面还没入城约占总数一半的部旅叫住,并委任了另外一名马韩国主做为进入不弥城部队的统帅,自己却留在城外指挥着另外一半军队直接向南边的不弥湾海岸上去。只要马韩军击溃了城中的梁军并且控制了不弥城,他从海岸也可以杀向停泊着上千梁军船只的海港。若万一有什么变故,他也可以从容而退。
近四千名马韩兵士手持兵刃,高举着火炬,如同一条火龙沿着不弥城的主街奔涌,并且向四周的小街小巷蔓延开去。只是不弥城的大街小巷却显得颇为空旷,他们跑了半天一队梁军人马也没碰到。为首的那名马韩首领开始惊疑起来。等杀到设在城中的梁军大营时,发现这大营虽然灯火通明,但在大营之中依然没见到人影。
此时反倒是东面城墙上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原来是冲上城头的马韩兵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大股梁军。这领兵的马韩首领方才回过神来,料定是出了纰漏,他刚要下令兵士们退出。其余三面城头也杀声大作,亮起了大片明晃晃的火把,火光映照下的城头满是攒动的梁军身影。
“撤!快撤!”这马韩首领惊叫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主街上传来令他心悸的群马奔踏之声。五十余骑的梁军重装铁骑顺着主街飞驰而来,由于他们没有用照明之物,就如同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巨型怪兽般让所有马韩兵士都吓的呆住了。
由于对付的是骑兵,战马上的梁军骑士都没有使用骑枪,而是将狼牙大棒举在手中挥舞着。随着轰轰几声巨响,已有几名猝不及防的马韩兵卒被巨大的夏尔战马撞飞,落地时已变成了死尸体。后方的的马韩兵士反应过来,急急向两边躲闪,可是挥舞在空中的狼牙大棒却不是将他们的脑袋击碎,就是将他们轰击的五脏六腑移位吐血而亡。
这五十余骑重装铁骑如同梳子般在不弥城的主街上扫过。所过之处,皆是横七竖八的马韩兵卒尸身。此时马韩兵卒已一窝蜂的向四处溃散。
有的马韩兵是向主街两旁的街巷窜去,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些街巷中也有从数骑到十数骑不等的重装铁骑迎头向他们奔冲而来。与主街上的梁军重骑不同的是,这些重装铁骑因为在狭街窄巷中做战,所以普遍使用骑枪。
其中一股近百人的马韩兵士逃入一条宽不到两仗的小巷中,他们立刻发现巷道中藏有六七骑梁军重骑向他们奔冲而来。此时他们再退到主街上,必将与正在横扫主街的梁军重骑遭遇,被斩杀个干净。
因此他们只能硬着头皮迎战这六七骑梁军重骑。六七杆骑枪借着马的冲力,一下就捅穿了十余人的身体,有的一杆骑枪上穿了两三个人。骑士们不得不丢弃了骑枪,战马还在向前奔冲,但马韩兵的人群却有向后退逃的还有向前挤的,顿时挤成一团。梁军铁骑又挤“到”一排人,但这些人却没有倒地。受到战马高速冲压的他们早已五脏六腑破损吐血而亡,但他们尸身被后方的层层叠叠的马韩兵士推攘着。梁军战马的速度也顿时变的迟缓下来,将马韩兵士的人群向前缓缓的推着。
后方一名马韩头目狂呼道:“将枪矛都挺起来,都指向前方!捅杀这帮狗日的。”一些马韩兵士随即举起了长枪长戟,向着速度已经降下来的梁军狂捅乱刺而去。不料除了一名气力大的兵士,其余人等皆未能将枪矛刺入梁军战骑身上的铁甲。
马啸嘶鸣中,一名梁军骑士跌落马下,其余人的狼牙大棒挥舞开来,荡开了众多矛枪,砸在马韩兵士的脑袋上。此时,许多马韩兵士见梁军战骑已经完全停了下来,战马只能向前推挤,于是胆子都大了起来,竟挺起兵刃向梁军近前冲了过来,有的人还试图用手中数尺长的长刀去斩没有铁甲防护的马脚。
就在这个时候,七八发火球突然出现在街巷的上空,在夜幕下格外明亮引入注目。它们落入马韩军的人群之后,立刻腾起了一蓬蓬烈焰。伴随它们的还有大批箭矢。马韩兵中有十几人顿时成了火人,更多的人倒在乱箭之下。原来屋顶上出现了梁军的弓手和操纵便携弩炮的步卒。
乘着马韩兵乱成一团的机会,那六七骑梁军战骑兜转马头向后跑开,跑出十几仗再次兜转回来并扬鞭打马加速冲刺。在铁骑奔冲下,又有大批马韩兵卒被冲倒在地并被铁蹄踩踏的支离破碎。残存的马韩兵卒在大量伤亡下,已是魂飞魄散,慌不择路的溃逃而去。
不弥城中,烈火熊熊的大街上,满是横冲直撞的梁军铁骑,如同无头苍蝇乱撞的马韩溃散之兵,空中飞舞着漫天的箭矢,燃烧的火爆弹。马嘶人喊,兵器交鸣响彻一片。
城头,在一轮接着一轮的标枪投射下,马韩兵卒很快被赶下了东城城楼,紧接着大批梁军枪盾兵从梯道上冲下,重新夺占了东门,并且封闭起来。城中的马韩兵士俨然成了瓮中之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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