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那二房又闹了?卿哥儿没事吧?”
“伯祖母,没有!”
苏言卿回了一句,章氏心里的紧张这才放松了一些,要是让她去跟二房那家的闹,她还真闹不过二房的蒋氏,所以听苏言卿说并不是二房在闹,倒是松了口气。
“老伴儿啊!华农没走!庆阳这些年都错怪卿哥儿这孩子了啊!”
苏庆忠说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刚才苏言卿的事情说了一遍。
等到了苏家二房的门口,苏庆忠也说完了,而章氏的脸色虽然有一丝狐疑,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老伴儿不会无故放矢,那么就是真有这件事。
“没想到华农的执念这么深,这么多年都未曾离去!看这老二家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还要怎么说!”
章氏也明白了苏庆忠为何突然喊自己过来了,这是老伴儿想让自己在蒋氏面前说说话啊!毕竟她们都是过来人,说得上话。
似乎是听到了院内的动静,苏庆阳掀开了门帘出来了。
看到苏庆忠和苏言卿以及章氏一块进了门,苏庆阳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随之想起自己这不是要与小三房关系和好嘛!都怪这些年,快养成习惯了!
“大哥,嫂子,快到屋里坐!老伴儿啊!嫂子来了!待嫂子到内房坐坐!”
这就是章氏来的原因,男女不同席,谈事情自然也是分开的!
章氏与苏庆忠对视了一眼,笑呵呵的进了内房。
苏言卿则是听到苏庆阳喊蒋氏,知道蒋氏这是从村东头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大姐的婚事有没有退?
进入正房,见苏言卿也跟着进来了,苏庆阳这次脸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等到苏庆忠做好之后,才开口道:“蓉姐儿的婚事退了!”
听到此,苏言卿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这个祖父还是比较好说话的!也许正如自己老妈所说,这么多年,真的一直活在悲痛中难以自拔才会导致他们小三房现在的遭遇!
也许,今日的事他老妈做的也对的!
苏言卿如此想着,苏庆忠这边也开了口。
“好事啊!庆阳啊!我这次来,也有一件好事要告诉你!”
苏庆阳愣了愣,多少年了!自己的这位大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
苏庆阳看了看一旁在坐的苏言卿。
都是因为这孩子啊!大哥才三番两次进入我这院内,过目不忘之资,华农,这真的是你留下来给爹的礼物吗?难道这么多年,爹一直都做错了?
苏庆阳的心里变化,苏言卿是不知道的!但是苏庆忠作为大哥,在苏庆阳看了苏言卿一眼之后,就几乎明白了自己这个弟弟是何想法。
看来今日这事算是成了!
苏庆忠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庆阳啊!这么多年,你一直都错怪卿哥儿这孩子了!”
见苏庆阳抬头望过来,苏庆忠继续说道:“大哥知道,你藏的书都是华农生前的书,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卿哥儿每次去翻书,也都是因为华农啊!”
“卿哥儿今日拿了一幅字给我,你看看!”
苏庆忠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反倒是把手中的两张纸递给了苏庆阳。
苏庆阳刚看一眼,脸上的怒意就升了起来,这跟苏华农的字很像,此时,他的理智没有站在上风。
“你、你又偷偷进我房间了?”
苏庆阳直接站起身,指着苏言卿,声音中带着愠怒。
“庆阳,你怎么回事?都多大的人!能不能听我说完?”
苏庆忠见苏庆阳神色激动,声音不由加大了几分。
而苏言卿则是怯怯地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大哥!这字是华农生前的字啊!这孩子!这孩子......”
“庆阳,你也认为是华农生前的字是不是?当初我看到这字,第一眼也是这么认为的!”
嗯?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苏庆阳目光从苏言卿身上收回,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字,双眼有些泛红,紧紧的抓着手中的两张纸,似乎想要抓住曾经。
苏言卿抬头看到苏庆阳这番模样,暗叹了一口气。
果然,老妈说的是对的!祖父这些年怕是夜里偷偷流了不少泪!希望今日这事别出什么差错吧!
“庆阳,我要是告诉你,这字是卿哥儿写的,你当如何?”
苏庆忠见苏庆阳神色还是那般痛苦,不由皱了皱眉头,直接说道。
“不可能!”
苏庆阳看了一眼瘦弱的苏言卿,想也不想,直接否定了苏庆忠。
“卿哥儿,你来当着你祖父的面来写!”
苏庆忠并没有说这是苏华农这些年一直在教苏言卿读书写字,因为现在说这些,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苏言卿听闻,依言拿出笔墨纸砚,在纸张上当着苏庆阳的面,再次写了《静夜思》。
看着苏言卿一笔一笔的写,苏庆阳的心也是一跳一跳的,并拿着手中的字与之对比,一模一样!
“这是......”
待苏言卿写完,苏庆阳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内心,拿过苏言卿当面写的,与手中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对比,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不差!真的不差!华农,你难道一直在爹这儿吗?爹错了!错了!
眼中划过两道清泪,苏庆阳一瞬间给人感觉老了许多。
“庆阳啊!卿哥儿说,华农已经教他读书写字五年有余,今日你也看到了!卿哥儿的字确实是他自己所写!卿哥儿跟我说,他一直不知道是自己父亲在教他,所以每次偷偷进你的书房,想要查看他写的是不是字,是不是写的好!但是因为惧怕你,不敢说,被你发现了,还要惩罚一顿。”
“庆阳,你明白吗?华农没有走!他一直看着呢!要不是你这些年一直误会卿哥儿,也许你早就该知道这些了!”
随着苏庆忠的话,苏庆阳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抽泣,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不顾苏言卿这个晚辈还在一旁,抽泣着,低声念叨着:“我错了!我错了......”
苏庆忠叹了一口气,自己弟弟那股伤心,他能体会到。他的年龄在那放着,又岂会体会不到这种丧子痛?